第817章
关琳琳心中,他们鱼婆楼的男人,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勇者,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那是常有的事,岂会像李云鹤说的那样,谈个三五次才动手?
那跟关琳琳小时候的记忆对不上号。不过话说回来,关琳琳小时候并没有参与过真正的械斗,一,她是女孩子,轮不到女人上战场,二,她身份高一些,父亲曾是鱼婆楼的副族长。
所谓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都是听来的。
事实如何,其实关琳琳也不知道,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不得李云鹤说他们鱼婆楼的男人不够英勇,故意反驳罢了。
要说打斗,没人比李云鹤更精通了,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关琳琳的心思,笑着摇摇头,也不回话,继续坐在那吃他的客家美食。
“你果然是头猪,吃吧吃吧,不理你了。”关琳琳哼了声,回房睡觉去了。
……
鱼婆楼矗立在碧云山的山脚下,高四层,面积宽广,从四楼望去,可以看到碧云山上的情景,山上亮了一整晚的火光,那是二牛子带人插的火把,偶尔还能听见二牛子等人激情四射的呐喊,声威雄壮。
但是,就像李云鹤预测的那样,并没有打起来,一整晚的时间,都没有看到张家楼的男人过去,他们只是在山上熬夜而已。
到了第二天。
鱼婆楼和张家楼的人终于碰面了,张家楼的人得到消息,在张大葫芦的带领下,带了40多个男人,也抄着家伙片子,气势汹汹的上山。
半山腰的土坡上,有一座正在建设中的山神庙,只盖了三面墙,屋顶被人戳塌了,那是张家楼的人干的好事,他们要盖自己的山神庙。
两拨人碰面后,足足五十多个人,分作两派,在山神庙旁边,互相对峙,全都抄着家伙,恶狠狠的瞪着对方,互相辱骂。
肆无忌惮的骂声远远地传出去,在鱼婆楼都能听见,关琳琳趴在窗户口,好奇的望着碧云山,隔得有些远,看不真切。
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是什么样。
关琳琳从小都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此时长大了,说什么都要亲自看一看,心里痒痒,趴在窗台上听了会,换上布鞋,一溜烟的跑出去。
半路又杀回来,推开隔壁的房门,把正在房里睡觉的李云鹤也给薅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睡,你是猪吗,走走走,跟我上山,他们快打起来了,咱们看热闹去。”
“你去就去,拉我干什么……”
说着已经被拉走了。
由于后背有伤,缝合的也不好,最近一直背疼,走路都牵动着伤口,走也走不快,让关琳琳一路催促,骂了他无数遍的猪。
两人牵着手,耗费了一个小时,总算是爬上了土坡子一样的碧云山,不远处就是山神庙,50多个人在那里对峙。
山林茂密,他们俩躲在老槐树后面,观看这两拨人的动静,关琳琳好奇的瞪大了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两拨人,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精彩的场景,李云鹤则是哈气连天,站在一边揉眼睛,全都是眼屎,他早上起来连脸都没洗。
“张大葫芦,你给我出来!”二牛子叫阵。
身后的鱼婆楼男人,都有些畏惧,因为张家楼来的人足足是他们的两倍,真要是打起来,他们怕不是要全军覆没。
好在二牛子气势足,一句话就震住了场子,对面张家楼的男人倒也不敢轻举妄动,让出一条道,一个脑袋大,脸盘小,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走了出来。
这相貌有点奇特,远看就像个葫芦,所以被人戏称为张大葫芦。
外号有些滑稽,不过张大葫芦是张家楼的老大,手握着大权,还认识县里的一些大人物,人脉通达,除了外面楼子的,本家土楼谁也不敢这么称呼他,上到老,下到小,都尊称他一声张土爷。
张大葫芦出来了。
衣着老派,夹克配了条西装裤,说是来打架,居然还打了发蜡,发型搞的很不错,倒背头,山羊胡,小眼儿一眯,跟黑社会老大一样。
站出来抄着裤兜冷笑:“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个小牛犊子,毛孩子一个,懒得跟你废话,鱼婆婆呢,怎么不见鱼婆婆?”
张大葫芦轻视二牛子,二牛子登时怒了:“找鱼婆婆干什么,今天跟你谈判的是我,鱼婆婆亲口说了,我随时都能继承鱼婆楼!”
鱼婆婆年事已高,活不了多久了,土楼必须有个能给大家撑腰的男人,现在外面经济发达,后生晚辈走的走,散的散,很多都上学或者去外面打工,愿意留在这里的人不多,二牛子是一个,而且身强体壮,鱼婆婆便把百年之后的大事,托付给了他。
然而在张大葫芦眼里,这只是个愣头青而已。
“行吧,你要跟我谈什么?”小辈搬过来一张太师椅,放到张大葫芦后面,张大葫芦坐到太师椅上,气定神闲的跟二牛子谈判。
这做派,可比二牛子大多了,看那架势,仿佛胜利已经握到手中,非常淡定。
反观鱼婆楼这边,由于准备不足,没带椅子,只好站着跟他们谈判,气势上落了下乘,大家都有些沮丧,暗骂他们狡猾。
二牛子仗着嗓门高,大声吆喝:“老子今天就跟你说道说道这山神庙的事儿,甘南罗家的人走了,碧云山说了是给我们鱼婆楼的,我们在这里盖山神庙,你们凭什么拆我们的庙?”
“罗家说了算吗,县里指明了,我们张家楼可以在碧云山盖山神庙。”张大葫芦不以为然的反驳。
“县里谁说的?”
“二把手说的,你要不要去问问?”
鱼婆楼的男人一听是县里的二把手,均是一惊,他们这些乡野草民,可够不着那么高的官儿,连见都见不到,更不要说问了。
这个张大葫芦,认识的达官贵人倒是不少,有县里的二把手撑腰,他们才敢来拆庙,看来还真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
二牛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底气有些不足,嘴上却在硬撑:“我们甘南土楼的事儿,县里管什么管,从古到今,都是我们自己解决!”
张大葫芦立刻拿住他的把柄,冷笑道:“不让县里管,你是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