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大病他不要我了
第50章大病他不要我了
听到这个消息,谢崚下意识扭头往门外冲去。
“哎,女郎,你快些穿件衣裳。”
屋外战马的嘶鸣刚刚退去,地上残余深深浅浅的马蹄印记,下楼时匆忙,谢崚身上就穿了件小袄,并不防风,冷风就灌进她的身体里。
阳光出来了,今日是融雪天,道路遍布雪水,一片泥泞,谢崚跌跌撞撞往前跑,粉色的绣鞋很快就被泥水沾湿。
她已经看不到慕容徽的踪迹,只是朝着自己所认为的北方奔跑,边跑边喊:“爹爹,爹爹,等等我!”
“不要走,不要抛弃我!”
半人高的蒲草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拨开草拼了命般向前奔去,眼泪落了下来。
长空中响起一声鹤唳,和着长风飘散,分外凄厉。
谢崚腿脚本来就发软,越向前跑越觉得吃力,所有的力气被抽走,倒在草地中,蒲草上尖锐的锯齿割破手掌,鲜血淋漓。
脖子上伤口刚结的新痂破裂,血流淌下来,一身都是伤,格外狼狈。
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呆滞跪在地上,“不要,为什么要抛弃我!”
“不要——”
温热的眼泪淌过面颊,化作冰冷的霜雪。
她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
头顶苍穹无限遥远,云层盘旋。
天大地大,她竟然不知道去向何处。
她就这样被抛弃在了江南。
忽然间,一阵马蹄声从身后响起。
“阿崚!”
“公主殿下!”
嘈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崚在地上呆呆坐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叫自己,刚回过头,就被揽进了一个怀抱中。
谢鸢跑得太快了,喘息急促,呼出白气,缓缓升腾宛如云雾。
谢鸢紧紧地搂着她,同时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她的伤口,眼泪在她眼中淌落,滴在谢崚脸上,两道泪痕交汇在一起。
被温暖的怀抱包裹,谢崚所有的情绪彻底爆发,“娘…爹爹他走了!”
“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她好像是一个垃圾一样,被一觉踹开,丢在这个荒山野岭。
眼泪如水流,落下来就止不住,她的声音由小变大,到最后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哭泣,喉咙都快要喊破音了,她拉着谢鸢的衣领,好像拉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谢鸢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鼻头一酸,手轻轻搂着她,拍着她的后背,“没事,没事。”
“阿崚还有娘,有娘就够了。”
“就算只有阿娘,阿娘也要让阿崚做世上最快乐的小公主,我的阿崚……”
谢鸢的话带着颤音。
慕容徽何止是不要谢崚了,他也不要她了,抛弃楚国的一切。
谢鸢的手臂收拢,将她抱起来。
谢崚哭累了,已经昏厥过去了。
谢鸢抱着她,看着她一身鲜血,心口在刺痛,好似割肉剜血,抽痛无法抑制。
她既恨又悔。
恨慕容徽将她带走却有没有好好照顾好她,更加悔恨自己没能看管好她,让慕容徽将他带走。
她搂起谢崚,用自己的衣袍将她裹住,转过身看着随从,努力许久才将自己心口的激荡情绪压下去,冷声道:“传令下去,继续追杀慕容氏。”
“若发现踪迹,不必禀告,杀无赦。”
……
随谢鸢回到皇宫后,自小身体康健的谢崚难得大病一场。
她脖子上的伤反反复复,总是愈合不了,加上在风雪中冻了许久,她得了严重的肺热,每日夜里都会咳血,情况危急,总是连续几天昏迷不醒。
太医署太医连夜值守在宣室殿中,谢鸢也是心急如焚,日日夜夜守在谢崚床前,为了让她情况好转,她甚至求助于从前嗤之以鼻的玄学,将城外佛寺道观求了个遍。
可是谢崚的病情却依然不见好转。
……
与此同时,由于凛冬的到来,北伐的进程被大大拖慢。
先是东线苏令安遭遇鲜卑军队,难以抵挡,只能退守下邳彭城,而中线和西线的进展也不顺利。
中线当战线推进到了中原腹地,由于占领的城池太多,荣冲不得不分兵镇守,前进愈发乏力。
而且,由于赵国的法度和楚国大相径庭,为了推进江北百姓归化,荣冲不得不改革法度,然而他又是个武将,没什么文化,在推行法度的时候和地方官发生了不少冲突,谢鸢只好从中央派遣官员去协助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