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前奏“爹爹,我会让你和阿娘在一起的……
第117章前奏“爹爹,我会让你和阿娘在一起的……
谢崚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呼吸回归于平稳。
苏蘅止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怀里的就好像一个烫手山芋,他的双臂环着她,不敢抱太近,手臂的肌肉紧绷着,尽量不去触碰谢崚。
一边是冰,一边是火。
火遇冰则灭,冰遇火则溶。
怕自己陷进去,也怕伤到对方。
苏蘅止在这种纠结中宛如万蚁噬心般焦灼难受,却偏偏还要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外面传来杏桃的低语。
太医来了。
苏蘅止终于松了口气,找到了可以离开谢崚的借口,他披着侍从送来的干净外裳,轻手轻脚,努力不要弄醒谢崚。
在他下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
谢崚翻了个身子,双手都紧紧地抓住了苏蘅止的手腕,烛火和乍泄的天光中,苏蘅止看见她眉头紧锁,像是有着无尽的忧愁。
苏蘅止轻轻地按住谢崚的眉心,希望能够展开她的眉头,可并没有用。
于是他也好像是被传染了一般,眉头皱起。
谢崚的心病如恶魔般缠绕着她,她的身子那么脆弱,苏蘅止心里生出了一个念头,谢崚还能活多久?
苏蘅止浑身一颤,不敢多想。
他甚至不敢想没有谢崚的世界。
他没有抽开手,任由谢崚抓握。
与其说是谢崚不舍得放开他,倒不如说是他不想贪念着她的依靠。
可他没有想到,跟着太医一起进来的,还有慕容徽。
他的脸上浓云密布,凝视着衣冠不整的苏蘅止,眼眸暗了下去。
他让苏蘅止来劝慰谢崚,他就是这样劝慰的?
苏蘅止跪了下去,谢崚的手卸力,滑进了被褥之中。
“陛下。”
慕容徽目光转向谢崚身上,“怎么样?”
太医当即把脉诊断,说谢崚忧思过度,伤了心神,因而病了一场。
慕容徽最害怕听见的就是“忧虑”“忧思”这种字。
别的病尚且能用药石医治,而心病,在他和谢鸢拼出个你死我活来之前,压根就没办法为她开解。
慕容徽让太医施针用药,要用最好最昂贵的药。
然后,他将苏蘅止叫出殿。
苏蘅止很听话,逆来顺受,慕容徽让他走,他就真的乖乖出去了。
“跪下。”
雨还在下。
由小雨渐渐转成了暴雨,天空中闪过一道闪电,苏蘅止的脸上闪过光的痕迹。
苏蘅止跪在殿前白玉阶上。
刚刚换好的衣裳在大雨的侵袭之中瞬间湿了,紧紧贴着皮肤,春日早晨的寒风萧瑟,他才跪下去,就感觉到寒潮顺着雨水攀爬他每一寸皮肤。
慕容徽眼神冰冷。
燕国的帝王,向来是冷血的人,他唯独对自己的女儿宽容,而女儿之外的其他人,诸如苏蘅止,所得到的不过是爱屋及乌的垂怜。
要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做出逾矩的事情来,也要受到惩罚。
未婚媾和,还是在谢崚生病最虚弱的时候……慕容徽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
即便心知苏蘅止没那胆子,是谢崚故意挑起的也好,慕容徽当然不会责怪谢崚。
但是陪着谢崚犯错的另一方,苏蘅止当然要受罚。慕容徽的气,总要找个发泄口。
苏蘅止跪着,并不知晓这场责罚将会持续多久。
不过应该不会太久,让慕容徽出个气就好了。慕容徽终究是个明事理的人,出完气,他就会放过自己了。
他低着脑袋,默默地淋着雨。
而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天空中的雨停了。
谢崚身着白衣,拖着虚弱的身躯,出现在苏蘅止身边,手中撑着一把伞,就好像当年苏蘅止替她拦下大雨那般,现在她倒过来为苏蘅止撑伞。
慕容徽一惊:“你醒了。”
谢崚点了点头,因为苏蘅止她才能睡熟,苏蘅止一走,她当然就醒了。
她身体前倾,撩起衣袍,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去,慕容徽心一紧,抓住她的手腕往回拽,拉回屋檐下,“你疯了,外面下着雨,你不能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