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小鼻涕
我一怔，陆爷可没和我说起这件事情啊。注意到我狐疑的眼神，女人轻轻瞟了我一眼，说道：“这次来，不仅仅为了买个玉印而已，我听说……你们和我弟弟，似乎也很熟悉？”
“你弟弟……”我怔怔道：“你就是秦朔一？”
秦不二有个姐姐，秦朔一，年纪轻轻，很早就嫁给其他人，我是最近才听宋黛说，秦不二的姐姐成了个寡妇。我心头一怔，难道这就是新寡的秦朔一？不是吧，我看着她和秦不二那只二世祖可是没有半毛钱相似。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露骨，秦朔一再次瞟了我一眼，这次她抬起手把自己面前的头发撩到了耳后。我诧异地看见她如白玉般的手腕上竟然也有殷红似血的珊瑚珠，我当下握住了她的手臂，紧张地问：“你手上的珊瑚珠怎么来的？”
秦朔一恼羞成怒地挣脱我的手：“我凭什么告诉你，登徒浪子。”
心里喊冤，我哪里登徒了？刚才肯定是该死的山魈搞的鬼，我就只是坐在那里晒个太阳，得罪谁了？
木头不知所以然，他仔细端详着秦朔一的脸，讶然道：“是你？”
木头这话问得好惊讶，我和秦朔一都被他的话吸引过去，木头对秦朔一分外亲切：“你忘记了吗？当初和你一起被困在房间里，差点被火熏死的那个小男孩啊。”
秦朔一瞪大眼睛，随即惊喜道：“你就是小鼻涕？”
我：“……”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么笑喷的别称？
木头憋着笑，抖着肩膀向秦朔一介绍我：“这是我们古董店的老板，唐朝，也就是你口中说的……噗，小鼻涕。”
我和秦朔一之间的气氛顿时比刚才还要僵硬许多，我率先打破尴尬：“秦小姐你好，久仰大名。”
秦朔一微微扬眉：“哦？怎么久仰法？”
我笑着说：“秦不二经常说他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姐姐，当然久仰了。”
说道秦不二，秦朔一身上的气势顿时软化下来，她嫣然一笑：“不二也经常和我说起你们，这些日子，秦不二多亏你们照顾了。”
我连忙回谢：“哪里哪里，秦不二也帮了我们不少呢。”
秦朔一收起笑容：“这倒是，听说你挤兑了不少珍宝斋的伙计，到现在都还是我们店里黑名单。”
“这……”这话就没法接了，随即摆出了一副被为难得一时语塞的样子，倒是赢得了秦朔一不少好感：“唐先生，您还是先给我看看玉印吧。”
我顺着话题，把玉印从柜子上拿下来，转头一看，发现秦朔一怔怔地看着八宝柜。她伸手抚摸柜子的边缘，赞许地说道：“你的柜子很不错。”
我和木头相视一眼，我呵呵笑道：“当然很不错，这是传家宝来着。”
秦朔一瞟了一眼，满满都是不相信。于是走到玉印前，当她看见玉印的一刹那，眼睛微微发亮。
“这块玉印质地上乘，做工精细，真是一件不错的珍品。”秦朔一啧啧称道，我一看似乎有门路，忙趁热打铁：“你若喜欢那就开个价吧。”
秦朔一给了一个非常恰当的价格，我也非常满意，两人正打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蓦然看见那个黑影站在了秦朔一的身边，黑乎乎的爪子搭在她的肩头上。
我瞪大眼睛，黑影朝我抖着自己瘦削且棱角分明的肩膀，似乎在偷笑。
我当下就把玉印的檀木盒子给盖起来了，面对秦朔一略微不快，以及木头暗暗吃惊的眼神，强笑着把檀木盒子收了回来。
“这个……这个玉印，我们暂时不卖哈。”
木头把手摁在我的手上，小声的对我说：“你疯啦，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要。”
我茫然，这算什么好机会？然而，木头对着我挤眉弄眼，顷刻间就明白了木头在打什么主意，脸色变了变，觉得耳根子都开始发红。我白了他一眼：“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
我和木头的动作尽收秦朔一的眼底，她淡淡一笑：“既然你不愿意卖，那就算了，我们秦家也不会死缠烂打，非要求你卖给我不可。”
这就是老字号养出来的人，要是换做是我这种小门小店的人，不死缠烂打磨上半个小时，肯定是不愿意走的。
不过，这也正好让我松了口气，我笑着把玉印收起来：“既然这样，那就恕不远送了，木头，送客。”
秦朔一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我一眼，眼中有深意，看到我心里发毛。木头送走了秦朔一，回来和我抱怨：“你这是做什么？”
我和他解释自己刚才看到站在秦朔一身边的黑影，木头狐疑：“真的假的啊？你是不是害羞不肯卖给她啊？”
我朝他翻白眼：“你满脑子想得都是什么？我是怕她会遇上什么诡异的事情，才没有把东西卖给她的。”
木头傻乎乎地问：“你要说她看上那个玉扳指，想买会遇上山魈就行；可那个玉印不是没问题吗？为什么山魈会找上她？”
我被木头问得哑然，一时间说不出话，对啊，如果秦朔一看上的是玉扳指还好说，可人家明明看中的是玉印啊。玉印关山魈什么事了？这么多管闲事？
木头凉凉地说：“你要是真的不想卖，找个更恰当的理由和秦小姐说便是，何必这么挤兑人家呢。”
我……我哪有！我想要争辩，然而木头已经走开了。他刚转身离开，山魈忽然就出现在木头刚才挡住的地方。它蹲在椅子上，发出老山雀般的鸟叫，透着一股幸灾乐祸和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我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东西就往山魈身上砸去，在东西碰到它的一瞬间，它就像一只鸟扑棱着翅膀一样，离开了店铺。
我知道，它始终还萦绕在店铺上空，瞅准机会就来捣乱店铺的生意，给我的生活添乱子。
尼玛当初那个骗子口口声声说山魈戒能让主人心想事成吗？为什么我身边的山魈戒就只会给我惹麻烦？
没过几天，更糟糕的事情找上门来了。
我在柜台里面坐得好好的，刚送走了一名买下袁大头的客人，百无聊赖地托腮，转动着一辆老式收音机打发时间。
“你的电台我的心……”
“这里是云城电台，云城radio……”
“……据悉，云城警方收到报警电话，在云城旧桥的翻新工地，挖出了一副骸骨。据警方透露，尸体至少腐烂二十年左右……”
我听着听着，原本慵懒半靠在柜台上的身子就直起来了。正当我想听更多细节的时候，老师收音机传来了一阵“刺啦刺啦”的杂音，任凭我怎么转动天线，就是恢复不了刚才的广播。气得我连连拍了好几下收音机。
“你继续这样拍下去，这个老古董就快要散架了。”严彬闲庭漫步地走进来，劝诫道。
我一见到严彬，眼睛顿时发亮：“你怎么过来找我？是不是和那个案子有关？”
严彬瞪了我一眼：“这么八卦，你吃饱了没事干吗？”
“我这叫‘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我笑着打趣道，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倒是对我刚才说的案子，严彬说话的口气很是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