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必有后福
大概是我声声泣血让陆爷对我稍微放宽了心，不过也就只是稍微放宽了点。我再三保证，明天一定上门拜年，谁要是没去，谁就是小狗，陆爷的火气才算是消散。陆爷平息了怒火，我趁机问道：“陆爷，你知道哪里有金属作坊吗？”“你问这个做什么？”
木头早就拿出一沓便利贴，在上面唰唰地写到：“订制青铜工艺品”。
我按照木头写的内容和陆爷一说，没想到陆爷狐疑地问：“你一个卖古董的，做什么工艺？”
呃……对哦，这不就跟一个烟酒摊贩问哪里有小酒坊一样吗？
木头脑子转得比我快：“调查假货”。
“啊，我是想调查一个赝品。”
我本来不抱任何希望地和陆爷这么一说，谁知道陆爷似乎很感兴趣，他问我：“你也收到消息了？”
我这回是真的茫然了，直接问道：“什么消息？”
“最近铺里流出了一批假货，你没收到风声？”
最近？年前？年前店里的事情一大堆，我都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做生意？也许正是因为这样，错过了陆爷说的赝品热潮。我以为陆爷是单纯地担心我收购到赝品，对陆爷说道：“陆爷，你放心，我可是出了名的火眼金睛……”
陆爷打断我的话：“我已经收到三件了。”
我骇然：“陆爷，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陆爷手下可各个都是人精，鉴宝技术绝对不比研究院里的老学究差多少，竟然还能在一群珍珠中混进了三颗鱼眼珠，看来事情并非如我想象的那般简单。陆爷听我的口气，料想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再跟你说个大跌眼镜的消息，你绝对想不到那三样古董我是从哪里收回来的。”
陆爷说了三个在业内颇有名气古董店的名字，我听后，心里凉了半截。三间古董铺子，就有两家是秦家珍宝斋名下的铺子，另外一家铺也多多少少和秦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秦不二家里又出事了？
“小唐，我听人说，你和宋、秦两家都走得挺近的。”陆爷语气淡淡：“加上贺万龄又是你的师傅，你是不是打算进入万古古董协会？”
我挠挠头：“陆爷，这就扯远了吧？宋家的宋黛是我的师姐，秦不二之前在我这里买的骰子，解决了我在殷家的债务问题。怎么就成了我要进入万古古董协会了呢？”
“小唐，万古的水很深，你和他们打交道，千万要小心。”
陆爷说这话，透着一股沧桑和一种过来人的经历。我想起之前宋黛和我说过的，以前的万古六会长里，可是有一个陆姓会长，后又被驱逐出会。陆爷……不就是姓陆吗？
我心说，不会这么巧吧？可依旧问了句：“陆爷，您家以前是不是……万古协会的会长之一啊？”
“是。”
陆爷这么干脆地承认，也让我有些大跌眼镜：“这……”我“这”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木头都在旁边替我着急。我挠挠自己的脸：“陆爷，你是不是记恨当年那几个会长把陆家驱逐出会的事情？”
陆爷淡定地说：“有什么好记恨，当年的确是我们陆家做错了事。”
“陆家做了什么事？”我不自觉地发问，陆爷笑了：“你想知道？”
我脖颈后面的寒毛竖起来：“是我……僭越了……”
“当年陆家犯下了偷窃、毁坏，仿造古董，万古协会捉到了现行。”
我心惊肉跳，感觉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东西，又怕陆爷回过神来，会不会把我给灭口了。
“我并非是站在陆家的立场劝你，而是站在一个长辈的立场劝你。”
我连忙说道：“我并非是这个意思……陆爷，我肯定是相信你是为我好，才会这么对我说的。”
“你能这么想，很好。”
面对陆爷，我心里依旧有些发憷。我陆爷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从他那里问到了最近的一个金属作坊，木头帮我挂了电话。
“现在过去？”木头见我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
我点头：“嗯，早去早解决。”
木头按照陆爷给的地址，开车载着我送到工艺作坊里，工艺作坊里冷冷清清，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人。我下了车，严重怀疑作坊是不是已经歇火了。我刚下了车，就有两个一米九的壮汉从门口前后走出来，他们往我面前一站，就跟两座大铁塔一样挡住了我的面前的所有视线。
“你就是唐朝？”
我点点头，虽然看起来有些吓人，可既然陆爷已经安排好，那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
两名大汉注意到我身后还跟着木头和一条金毛犬，皱了皱眉：“狗不准进入作坊。”
我本想让木头留下来和大毛一起在门外等我回来，木头对我说：“你手上有伤，还是我来吧。”他从我手里接过包裹，和其中一名大汉走进了看似冷清的作坊大门。另外一名大汉留在了原地，负责看着我和大毛。
大毛有些局促不安地追着自己的尾巴，在原地打转，我用另外一只没有伤到的手牵着它脖子上的牵引绳：“淡定，淡定，木头很快就会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我心里依旧隐隐有些担心。
在手札的记载里，恶煞观音不惧烈火，烧了三天三夜连铜锈都没有烧掉半分铜锈，难道这座恶煞观音还能是钨做的不成？
我暗暗告诉自己是自己多心了，直到我看见作坊门口搁置着几只土质炮仗。我觉得奇怪，不由得问向一旁的大汉：“你们这里还负责做烟花炮竹？”
“他们做的可不是普通的烟花。”
我听见这声音，转身朝来人迎了上去：“陆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许久未见陆爷，陆爷似乎又把自己的头发给染黑了，明明快七十岁的人，看起来硬朗健康的很。陆爷手里依旧盘着两个包浆漂亮的文玩核桃，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在我手上的绷带停留了些许，转而把目光放在了大毛身上，颇为欣慰地点头：“这狗东西，多日不见，倒是越活越神气了。”
我有些憋屈，这这这……说的是大毛还是我呢？
大毛哪里理会狗东西的深刻含义，只知道陆爷和善可亲，跑过去又是摇尾巴要是拱手心的，把陆爷哄得服服帖帖的。
陆爷逗了会大毛，才问我：“木头进去了？你不跟着进去？”
我赔笑道：“这不是不放心大毛吗？”
陆爷从鼻子里发出一个气音，说道：“我看你和木头对狗比对自己的事情还上心，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早点找个婆娘。”
我心想，陆爷你说的倒是容易。我祸水东引：“对啊，回头我就该好好说木头，下次让他领着女朋友去您府上，让你好好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