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神助攻
木头接过烟，动作随意自然地抽出其中一根，慢悠悠地点上。随着袅袅升起的烟圈，木头的自信似乎又回来了，他笑得意气风发，张牙舞爪：“天砸了我都不会演砸的。”收拾完厨房里的东西，我们就去了片场，木头一下车就被拉去上妆，施然第一次看有人上鬼妆，乐颠颠地跑过去。我百无聊赖地拉着大毛在民宿里四处逛逛，其实也就说起来好听点是民宿，实际上和赵老伯家里还是差不多的，不过房间多点，院子大一点。因为是老房子，墙上某些不起眼的角落还有些黑乎乎的霉菌。
也许，也正好是这些霉菌给这民宿添加一两分破落和颓废，才会让这房子成为他们的拍戏的场景之一吧。
小李在一旁拾掇道具，见到我优哉游哉地牵着大毛在片场外围里走，热络地朝我招手：“唐哥，唐哥。”
我走过去帮他分担了点手上的道具：“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唉，别提了，之前场务就说这里拍摄期不长，工作人员不用带这么多，道具也就带上了两三个人。另外几个一听说晚上要拍见鬼的场景，各个都说拉肚子啊老婆生孩子丢下我就跑了，你没看见片场的人都少了很多嘛。”小李郁闷地说。
我随便扫了一眼，还真是，和白天比起来，真的是要冷清不少。
这随便一眼，我就瞥到了有个对着手机傻笑的中年人，我对小李说：“这个中年人是谁啊？我看他也没干什么事，光顾着傻笑了你们还让他进来？”
小李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哦，你说他？他不就是民宿老板吗？听说民宿要拍鬼片，他一百个不同意，一听是吉导要拍，立刻免费提供。”
“吉导名气这么大？”
“哪是啊，”小李皱眉：“还不是他想着以后沾光，可以把民宿作为‘xxx恐怖片拍摄地址’大肆宣传，吸引客源。”
我一听，乐了，这老板还挺有经济头脑的啊。
我和小李聊天胡侃了好一阵，化好妆的木头从后面出来，妆容效果并不差，扭曲的五官，惨白的底色，还有斑斑血迹，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确是挺可怕的。小李先是做了一个跑的动作，两三步之后见我没反应，才尴尬地走回来。
他挠挠头，对木头说：“小样，画的还真像。”
木头做了个鬼脸的鬼脸：“能不像吗嘛，根本就认不出人了。”
这句话让我和小李都有点心酸，木头引以为傲的除了演技，不就是那种过分英俊，走在路上男人恨不得砍上两道的脸吗？我打着哈哈，搂住他的肩膀：“好好干，把司徒雷和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旁边盯住木头的一个戴口罩的女孩子把我挤开，没好气地提醒我：“别那么粗鲁行吗？都掉粉了。”
我一愣，小李幸灾乐祸地把我拉到一边：“这是我们的王牌化妆师，她脾气有些大，可化妆技术的确厉害，听说她还帮过四天王化过妆呢。”
“你是说香港的四天王？”
小李开玩笑：“不然还能是庙里的四大天王吗？”
化妆师利落地帮木头补妆，捧起木头的脸看了又看，脸忽然红了。她嗫嚅着问：“你周末有空吗？”
我和小李互相挤眉弄眼，露出一副吃瓜群众要吃瓜的表情。结果就看见木头的正牌女友从木头身后阴恻恻地飘出来，死死地盯住脸色由羞赧转为苍白的化妆师，看似大战要一触即发。我还以为旁边的小李会尖叫地离开，一扭头，小李刚好在刷机，没看到施然。
木头有些窘迫，他下意识想挠挠脸，手刚抬起来发觉自己化着妆，就调整了下坐姿，认认真真地对化妆师说：“对不起啊，我周末约了女朋友。”
我暗暗说了声好，求生欲一百分啊一百分。
化妆师带着口罩不清楚表情，从声音依稀可以听出她强行镇定：“哦，是吗，真可惜了。”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低头专业利落地补妆，像是丝毫没有被打击到。
木头于心不忍，也没说什么。
木头的应对态度让施然先是一愣，随即收了收自己的杀气，用食指戳着化妆师的脑袋，用电视剧里常见的言情剧女二口吻说：“哼，和我抢男人，怕你还没出生呢。”
化妆师刚补完，木头就被导演叫走了。木头起身，化妆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靠近了一点，我才发现化妆师的眼睛也挺好看，和施然眼型一样，是杏眼。木头走了以后，化妆师用袖子揉了揉眼睛，眨眨眼，回到了另一边场地，随时准备待命。
小李也被导演叫走了，走之前还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之前我就看这个王牌很面熟，还觉得奇怪呢，现在看来应该是跟着木头跑场子。”
我远远地看了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子一眼，心里有些阴暗地想，如果木头没有遇上施然，这个化妆师约他出去，他还会出去吗？
施然也呆呆地看着木头，忽然转头对我说：“木头真帅。”
我胡乱点头：“嗯嗯嗯，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施然花痴地双手托腮：“变成鬼也依旧很帅。”
不过这场戏拍的并不顺利，主要剧情也就是司徒雷饰演的男主角和女主角在屋内第一次遇见教书先生的鬼魂，要我说，每个人的演技可圈可点，除了女主演的尖叫声忒尖了，我感觉已经非常完美了。然而，就在女主演发出完尖叫之后，吉导很用力地喊“卡卡卡”。
摄影师当即停下了摄影，吉导过去就是一顿训斥：“xxx，你以为你现在是在打鸣吗？音调这么尖做什么？”
“司徒雷，你也是，你看见鬼的时候脸上能不能带点表情？我见到一只蟑螂的表情都比你惊恐。”
“莫枢，你要知道你是一个鬼，你要站在一个厉鬼的角度上去想问题。”吉导肢体语言丰富，“知道厉鬼怎么想的吗？”
我扫了眼施然，只听见吉导继续鼓吹道：“他们想害人，想吓人，越吓人越好，所以你表情要狰狞点，更狰狞点。”
施然暴走，面目狰狞道：“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
我赶紧拦住她：“冷静冷静……”
第二轮随着吉导的一声“艾克顺”，继续开始拍了，不过依旧没有很顺利，似乎在吉导的指导下，他们三个人的表现反而更加糟糕了。吉导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后面几次都气愤得摔剧本了。木头也有些局促起来，司徒雷叹了一口气，安慰的拍打着木头的后背：“没事，你演的很好，是导演他太处女座了……”
施然气得倒竖柳眉：“这个导演实在是太可恶，不仅贬低我还敢这样对木头……”
我看着施然，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对她小声地咕咕哝哝说了一堆，旁边的人见我对空气说话，纷纷退避三舍。
吉导阴着脸对他们三个下了最后的通令：“你们今天要是再拍不好，那以后都别想和我合作了。”
女主演被骂的眼睛都红了一圈，一秒就进入状态。司徒雷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就叹了口气，木头则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这个时候站在了小李身边，小李面色不大好看：“唉，木头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我脸上带笑：“待会儿请你看一场好戏。”
“艾克顺——”
“阿伟……”女主演拉着司徒雷的衣角，姣好的脸出现一丝恐惧和担忧：“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这里好恐怖啊……”
司徒雷握住女主演的手：“小婷，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他低头劝慰了女主演几句，搂住女主演，探索着身边破旧的民宿房间。
“踏——踏——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