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开门做生意
“虎符一般都是成对出现，以榫卯的形式扣合，虎符上面不仅仅有纹饰，还会带着一些诏令的字样，一般都和当时朝代所推崇的风气有关……”我带着手套，对着手中一对古朴的虎符向他们耐心介绍，然而，柜台另一边的情侣似乎没多大兴趣，风尘气很重的女人搂住男人的一条胳臂不住地摇晃，带着浓浓的港台腔：“哎哟，人家不要买古董，人家要买包包啦，刚出的新款，才三万块钱而已。”
男人不显山不露水地甩起外套，露出挂在他腰间皮带上的有宝马标志的车钥匙：“宝贝，你等等啊，我家那老头子非要买个什么兵符回去，说什么镇风水。你等等哈~”
他扭头用手指上带着的金戒指敲了敲柜台：“我说你有什么好货就赶紧拿出来，我不缺钱，懂？”
我扫了他们两人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顾客您稍等，我去拿样东西给你。”
我回头从八宝柜上取来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小盒子是黑色的檀木做的，拿在手里就有一股幽幽的檀香味。我神秘地说：“这位客人，我告诉你，这可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
打开盒子，里面就只有一块小指般粗细长短的玉柱。
男人大失所望：“你是不是玩我，还是看不起我？”
女人脸上也露出失望的神情，我立刻解释：“客人，你这可冤枉我了，你别看这宝贝小巧玲珑，来头可大了。”
“你们都知道民国的时候有个军阀头子叫孙殿英的吧？”我压低声音，可惜两人一脸茫然。
“孙殿英？谁啊？”
我真怀疑他们两个脑子里是不是装的都是排泄物，忍耐着说道：“慈禧，慈禧太后知道了吧？”
这会儿两个人听懂了，我循循善诱：“听说当年孙殿英挖开慈禧棺材的时候，她老人家已经八十多岁了，可是脸依旧跟二三十岁的姑娘一样吹弹可破。孙殿英的手下直呼见鬼了，孙殿英当场就放空了一枪，说老子就不信这个邪！然后伸手就往慈禧的嘴里掏……”
“哎呀，好恶心。”女人做呕吐状，男人却听得入了迷：“然后呢……”
“然后……”我把盒子往前一推，男人瞪大了眼睛：“慈禧太后的嘴里就含着这个？”
“这可是您说的啊，我可没承认。”我惶恐地摆手，又低声地说：“我只能这么告诉你，当孙殿英把东西从慈禧太后的嘴里掏出来，慈禧太后的脸当时就皱下去了，布满褶子。孙殿英从此就把东西当成了宝贝，送给了自己的老丈人，他老丈人把东西泡在水里，睡觉都含在嘴里。孙殿英死的时候，他八十多岁的老丈人还添了个儿子呢。”
“这么神奇？”
我意味深长：“心诚则灵嘛。”
最后玉柱被这个男人用五万块买走了，虎符他忘记买，我也懒得提醒他。我还不想把虎符卖给这种人呢，我把虎符收起来，放在八宝柜的其中一格里。格子里还有一个小锦囊，锦囊里就是当初美人面里女鬼送给我的玉坠。
送走美人面里的女鬼已经好几天了，我的生活又恢复到了正轨，古董店生意惨淡。今天来的那对男女就是除了陆爷之后的第一位顾客。
女鬼的话我还很清楚地记得，可我依旧是不相信。
“哇，我看见了。”
木头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有些心虚地把格子合上，转身：“你看见什么了？”
木头指着门外刚走没多远的男女：“你昨天还和我抱怨说走了眼，收了专门用来塞尸体肛门的玉塞，今天就转手卖出去啦？”
我赶紧示意他说话小点声，还好那对男女已经坐上了门口那辆呈黑发亮的宝马车，风驰电掣而去。
“你想害死我啊，”我有些心虚：“再说了，我也没说什么啊……刚才我不过是讲了一个故事而已，我可没说那玉柱是慈禧老太后用来驻颜的。”
“下次提醒我千万别惹你。”木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对了，后天我约了小李吃火锅，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点点头：“去，怎么不去？”
上次我们能找到清心阁，多亏了小李。小李是木头在片场认识的道具师，他们在多个转场都看见对方熟悉的身影，很快就结识起来。
这时手机忽然“嗡嗡嗡”地震动了一下，我看了眼手机，是离开鬼市没多久就给我发照片的陌生号码，他来了个短信，上面只有短短四个字：“速来取货。”
我几乎不假思索地把信息给删了，抬眼看向门外。
木头借了小李的车，大毛在后座伸长舌头，还戴上一副墨镜，真有几分款爷的范。我忍俊不禁上前地摸摸它的头：“谁给的墨镜啊？”
“嗐，还不是小李嘛，在车后座堆了一堆的东西，待会儿我还得帮他跑一趟老爷庙还道具呢。”木头从车子里探出头来，看了看路况。
我心一惊：“你要去老爷庙？”
“是啊，”木头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了？你很熟？”
“我不熟，不是很熟，”顿了顿，“小李怎么会去那里借道具。”
“我不是和你说上次我们拍了恐怖片嘛，那导演特较真，说什么道具都必须要和现实中的一摸一样，就让小李去老爷庙里那边的庙祝借了一些模板回来自己做。”
木头零零碎碎说了一堆，忽然疑问：“你怎么这么关心老爷庙啊？平日里也不见你说啊。”
我哑口无言，自打美人面的事情过去之后，我就一点都不想再去老爷庙里淘东西了。谁知道会不会又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这不是觉得奇怪多问几句了嘛，你什么时候回来？”
木头看了下手机：“不好说，如果快的话，还能赶回来吃宵夜呢。”
现在都快下午五点了，从店里出发到老爷庙至少要两个小时，算还道具半个小时，空怕回来也差不多十点钟了。
“欸，你要不要一起来啊？正好我们可以换着开车，我也不那么累。”
我想起照片里让人挪不开眼的古董照片，咬咬牙，算了，就去一趟吧。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连女鬼都能送走，难道还怕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