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替身
孟以南抱着桑绥禧离席，向淮左难得八卦：“这是什么情况？”
顾倾也耸了耸肩告诉他一个爆炸新闻：“这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是孟以南家里人催着他找女朋友倒是真的。他和冷千山好像在交往。”
“不可能，冷千山和他交往，林珺璟能放人？”
向淮左坐着的一会功夫，就有几个女明星往这边偷瞄，像是想过来又摸不准情况不敢过来。有个大胆的给向淮左端了杯酒，他也不是不谙此道的古板男人。酒接了，人也坐在旁边。媚眼抛的一个接一个，眼睛都要眨疼了向淮左终于看了她一眼。推杯换盏，向淮左酒喝得不少。眼前这人皮肤白如凝雪，一头乌黑长发，穿了件一字肩的上衣。他定定的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人贴着他的唇吻了上来。
向淮左不喜欢在别人家休息，尤其是他和桑绥禧只算是点头之交。两个人先在车里来了一发。事后，向淮左清醒了几分，靠坐在椅子上抽烟，车窗肆无忌惮的开着散散气味。他嘴里叼着烟仰着头，女孩裹着一个大围巾靠在他身上。
半晌他哑着嗓子睁开眼睛问：“叫什么名字？”
女孩瞧着年龄不大，约莫二十三四岁，声音有些颤的报出自己的名字：“宋凝。”
向淮左点头，味道散的差不多，宋凝把衣服穿好。桑家的司机来了。两个人坐在后座，向淮左低着头看手机，宋凝则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她是电影学院毕业的，毕业三年了只能在一些网剧里演一些丫鬟的角色。这个圈子永远不缺美丽皮囊，她没有背景难以翻出水花。她的经纪人不知道怎么抱上了桑绥禧的大腿，想着来参加party能认识个金主。向淮左刚一走进宴会厅，她就注意到了。几个小姐妹也看见他了，高大英俊，主要是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沉稳。这种男人身边不缺女人，她却抱着赌一把的想法凑了上去。
车滑进夜色，从别墅区开向市区，最后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向淮左整个过程格外冷静，如果不是他的呼吸都带着酒精气味压根难以相信他喝了酒。办理好入住，拿着房卡率先进门，示意宋凝去洗澡。他拿着手机看助理深夜传来的合同，看了一遍没有问题，把手机放在桌上，捏着眉心。
宋凝冲好澡就看见向淮左坐在桌子旁边，她穿的是酒店提供的浴袍，腰带松松系着，一抽就掉。她头枕在向淮左膝盖上，一副乖顺模样。
“你加一下这个人的联系方式，这个是大概合同，你可以看一下，有什么意见和他沟通就行。”向淮左说着话垂眸看着宋凝，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像是在估量这物件花这个价钱值不值过。这不是向淮左第一次包养女明星了，却是和向竹西分开后第一次包养。他起身去洗澡，脑子里清醒的很。他的向竹西不会这么用这么谄媚的姿势去讨好男人，更不会和陌生男生在第一次见面就接吻。他的向竹西从来不会这么不择手段。
向淮左自从向竹西去欧洲后，算得上是禁欲。夜店不泡了，模特不看了，女明星也不养了。发泄的途径也就通过每周的运动和无数的工作让自己忙起来，分身乏术。他不敢停下来，害怕在夜晚就想起来向竹西。
向淮左在床上总是偏强势的一方，以前对向竹西算是收着了。今晚对着宋凝带了点发泄的意思，把人折腾的狠了。避孕套用了整整一盒。
向竹西是从法国起飞的，她的精神状态在这半年里好了许多。她来到欧洲后一开始不能进行正常社交，祝月声每周都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因为过于自我封闭，从一开始的轻度抑郁变成重度抑郁。祝月声直接搬去和她同住，每天在家里画设计图的时候，向竹西就坐在小阳台上盯着对面的建筑物发呆。有时，她一画能画一个下午，她坐在阳台上也能坐一个下午。秋天的伦敦很美，配上古典建筑很适合入画。向家的房产在海德公园附近，向竹西有时候会背着画板去公园画画。有时一下午画不了几笔，盯着湖面的天鹅发呆。她本人不知道，却成为当地摄影师镜头下的常客。
在伦敦生活了一年，她的情况要比一开始好些了。偶尔会和祝月声说几句玩笑话，也不再抗拒去看心理医生。小苏女士去看她，第一反应是她的宝贝女儿瘦脱相了。从前脸上总是带着点肉肉，笑起来眉眼弯弯；现下骨相明显，更添几分凌厉，笑起来眉宇也是抹不开的惆怅。一头乌黑长发垂于脑后，穿了件立领驼色长款大衣，脚上一双灰色短靴，引得路人频频注目。小苏女士只字不提向淮左，也不谈及家里的任何事情。陪着她吃饭逛街，看着她在湖边发呆画画，半天画不出一个线条。她本人倒是神色平静，放了画笔，转脸问了句，家里还好吗？小苏女士哑然，不知如何回答。她虽没有点名道姓，但她知道是在问向淮左。她那日穿了件雾霾蓝宽松毛衣，头发盘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美丽。只是没有什么生气，二十三四岁，看起来却像是已经走过了半辈子，有种老僧入定的荒芜感。小苏女士没说话，只是笑。向竹西也没继续问。小苏女士离开的那天，向竹西穿了件大红色的大衣开车去送她。希思罗机场人来人往，有人在哭着送别，有人在兴高采烈结伴而行。大厅里很吵，向竹西穿着大红色大衣站在那，姣好的面容，红色把她衬的更引人注目。小苏女士回头看她，她茕茕孑立，仿佛被热闹遗落在角落。
在伦敦的第三年，向竹西终于提起兴趣去读了个表演专业的研究生，每天忙着排舞台剧，话剧。向竹西看起来软软的脾气好，好相处，但骨子里却是个格外好强的人。学什么都不甘于人后。白天她忙的脚不沾地，夜晚回到公寓，温着牛奶读着剧本。她头发挽起，露出纤长脖颈，屋里暖和，她只穿了件薄薄的毛衣。有时读着读着，心思就飘远了。她每周依旧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当医生建议她再开始一段感情的时候，她窝在宽大的椅子里没有说话。脸上的笑不算明媚，但好像阳光些了。
在伦敦的第四年，向竹西研究生毕业。小苏女士和向怀征前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她是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还没毕业，伦敦当地知名导演就给她递去剧本。角色她喜欢，故事情节她也中意。但是导演把拍摄地定在了中国。向竹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毕业典礼结束后，向怀征带着小苏女士满欧洲的玩。丝毫不问女儿病情，把向竹西当成正常人对待。向竹西的精神状态也在逐渐好转，向着正常人靠拢。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成夜睡不着觉，情绪不稳定。祝月声那段时间把家里所有刀具都锁了起来。尖锐的东西放进藏柜。向竹西当时知道了，靠着酒柜挑眉笑着问她，是怕我自杀吗？祝月声吓得手一抖，不敢吭声。向竹西抱着酒，步子都有些飘了，说，向淮左还没死，我怎么可能死。现在她不再抗拒提起向淮左，也不需要每周都去看心理医生了。但是她还是无法开始一段感情，身边从不缺追求者，西方人对东方女人所有的幻想她身上都具备。优雅又神秘，知礼节又有情趣。她却始终没有稳定下来。毕业后跑去尼斯住了一段时间，起飞前一晚，她站在酒店的小阳台上和自己的心理医生通电话。对方再次劝她开始一段恋爱，她笑着沉默，看着外面的海。
飞机降落在s市的时候，向竹西刚刚睡醒。她靠坐在位子上脑子混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机械的下了飞机，拉着行李箱，江时祺在等她。正值夏天，是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好季节。江时祺挑挑拣拣，说了许多好玩的事情，说林暮和宋祈年分分合合闹了许久，最后还是复婚了，说尔冬换了男朋友，说自己被家里催婚，说孟以南的风流韵事，只字不提向淮左。向竹西听得入神，这些人曾经离她很近，是她生活中的好友，如果不是那件事情的影响，她应该也是这世俗里的一员吧，参与到他们的人生中，一起热热闹闹。她笑着叹气，问江时祺要烟抽。江时祺习惯性打趣，让你哥知道不生吞活剥了我。说完才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提了不该提的人。嘴巴张张合合，饶是巧舌如簧的人也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向竹西装作没听见，低头找烟，终于找到一根，点燃后才笑着说：“回家真好啊。”
车子滑进车流，向竹西靠着看着窗外。街景熟悉，这是她以前惯去购物的商场，那是顾倾也家的产业。车子停在酒店门口，侍者已经等在门口，帮她把行李从车里搬出来。向竹西和江时祺站在门口抽烟，市中心的地段，灯火璀璨，满树繁花。向竹西突然长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