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老友相逢
老丁笑了一下,也算是肯定了楚墨尘的猜忌。可是遂而看到楚墨尘为难的表情,只见他对老丁说:“你也跟老邱的年龄相仿,我还是同叫他一样称您为一句老人家吧。我有些话想告诉你的是,邱老伯他估计那时候在山林中因为见到妖怪所以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致使现在精神恍惚,状态也是时好时坏的。”“哦?我那时候猜测他也有可能疯了。”老丁唏嘘了一会,语气充满了悲伤,“我惨死前看着他一脸惊恐地往外逃,嘴里却一直惊恐地大喊妖怪妖怪。他平日都是一个话少的人,见着他这么大声的说话,我都觉得不正常了。死后,我心里存留着一个希冀,便是他能够成功逃出灵涂山,因为我在那所山林中寻找了那么多年,但是都没有寻找到他的魂魄,想必他应是逃离出去了才是。”
老丁说完话之后,楚墨尘没有随即讲话,又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老邱,闷声说:“老人家这虽是逃出来了,但是见着日子过得并不是那么好。你看看这脏乱的屋子,还有这仅存他一个人的村子。刚刚我们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精神失常了,可是过了一会又恢复了正常,跟我讲述了他最后一次进山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可是,也不知刚刚受到的惊吓,还有头那样用力地撞了一下,不知醒来之后又是哪样子了。”
三人随后都沉默不语,紧接着煤油灯里的火光闪烁得更加严重,直至最后,“啪”的一声,因为火油在灯里的燃尽,所以便彻底熄灭了。
可偏偏就在这一瞬间,老邱清醒过来,看着眼前黑暗的屋子,他紧张地开始大喊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见鬼了啊!”
楚墨尘不只是该心疼还是该笑,这个老人明明那么害怕鬼怪,却要一辈子都居住在这,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老丁在黑暗中看着风凌,询问着自己是否要先出去避避,风凌却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在原地站着不要动。
风凌和楚墨尘都很明白,老邱之所以这些年精神恍惚,时好时坏的,一定是有心结在作怪。从那个时候见到妖怪,他就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再加上看着同伴惨遭妖怪毒手,自己却有幸逃离。
所以风凌能够猜测到,他之所以害怕妖怪,却一直居住在这里的原因,便是因为老丁。他心里对自己当年独自潜逃出灵涂山的那种愧疚,那种心理让他无法逃离这座山林,这片村落。
尽管这里的人早已人去楼空,他也不甚在意。他心里甚至想着让妖怪再来夺走自己的性命,他也好给惨死去的老丁一个交代。
而如今老丁的灵魂成功从山林中逃脱出来,而且正好出现在老邱眼前,便可以通过老丁的话语,来了却他这么多年的心结。
楚墨尘走过去为煤油灯里添加火油,足以然煤油灯能够为这个屋子照亮。他一边听着老邱的呐喊,一边安慰着老邱说:“老人家,你别怕,没事呢!只是灯灭了,我这就点上。”
在黑暗中没有摸索太久,下一秒整个屋子就重新散发出昏黄的亮光。尽管火光仍旧在闪烁着,但是也比刚刚的黑暗好上太多。
老邱在黑暗的屋子中终于看到一丝光亮之后,却定睛一看又看到屋子内多出来的一个人,那张面孔熟悉又陌生。可在意识到那张脸是谁之后,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复杂的情绪在他的眼底蔓延着,最后悔恨了三十多年的泪水终于在眼眶中流出。
“老丁,你怎么在这……”老邱呜咽地说着,说话的时候还断断续续,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便是自己在心中藏了这么多年愧疚的人。
“老邱,是我,是我,我回来看你了。”老丁见着昔日同伴哭泣的样子,看着他浑浊的双眸,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说话的时候也差一点就哽咽了。
楚墨尘见不得这种场景,生怕自己的情绪在两位老人的感染下而有所失控,便赶紧转过身去不看他们。可是尽管背过身去,两位老人的声音还是不断地从背后传过来。
“老丁,我错了,原谅我。”老邱说出自己困顿在心中悔恨的话,下一秒就从床上下来,几欲跪在老丁跟前。
老丁赶紧想要去扶住他,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扶不住他,自己虚无的身体,对于凡世间的人来说根本就是无能为力的。
老丁只能转而将祈求的眼神望向了风凌,对他说:“年轻人,拜托你,帮我将他扶起来好吗?”
面对这样哀怨而又苦楚的声音,风凌的心就是再冷漠也拒绝不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老邱身上难为的味道了,赶紧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老丁,你就让我跪吧。我当初就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走掉,我就不应该那么自私。”
哭哭啼啼的声音几乎要将这小小的屋子给淹没了,楚墨尘受不了这样的状况,赶紧走出门去吹吹风。他抬头看着满天的漆黑,和朦胧的月光,心中一片感慨。
纵使见惯人世间太多事,但是还是难免动了情。
“你这傻老头子,你就算留下来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难逃妖怪敌手,你跑掉了才好,那个妖怪才不会又强大一分。”老丁见着老邱满脸的愧疚,连忙解释,“你放心吧,那个妖怪已经被我们几个给害了,现在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仇我们总算是报了。”
老丁说完还一脸畅快的样子,看得出他是打心底里的高兴。困在山林里的这么多年,他始终惦记的就只有两件事,一是在山外面的家人朋友,二便是亲手杀掉那个大恶妖,为自己报仇。
“那妖怪死了?”老邱听到老丁的话,有些震惊,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所以你以后便不再担心受怕了,我也可以安心走了。”老丁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虚弱,差一点就要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