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约见

陈默开着车，时不时看一看旁边副驾驶上坐着的张天阳。张天阳手上戴着手铐，其实现在看来张天阳戴不戴手铐都一样，因为自从上车以后，他一直都是一个样子，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一语不发，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塑。汽车里面空气有点尴尬，陈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其实很想和张天阳聊一聊，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对方打过来的电话，询问了一下他们出发的时间，然后说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他们。

这时候张天阳忽然说话了，“陈警官，你准备带我去什么地方？”

“一个能救你的地方？”陈默说道。

“什么意思？”张天阳眉头皱了皱。

“你不知道吗？你的同伙现在让我把你送过去，他绑架了我的未婚妻，如果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他就会撕票。”陈默说道。

“怎么会这样？”张天阳似乎非常疑惑，显得特别意外。

陈默没有说话，冷哼一声。

本来他对张天亚阳还有一丝敬佩的感觉，但是看到张天阳的样子，他忽然有点鄙视他。

“陈警官，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张天阳又说话了。

“什么意思？”陈默不太明白。

“因为我根本没有同伙。再说即使有人真的为了我做这种事情，也是不值得的。我不愿意让别人为我冒险，更不想让别人为我去做这种违法的事情，我已经做错事了，我要付出我应该付出的代价，别人在帮我只会让我更加愧疚。”张天阳冷静的说道。

“你不认识对方，或许是你的那个朋友，又或者是你曾经无意帮的一个人，所以他才会对警方做出这样事情。其实你说的很对，这种事情看似在帮你，其实是在害你。”陈默的心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你说我当兵的时候踏踏实实的，做任何事情都是冲在最前面，在队伍里面永远是出力最多，得到嘉奖最少的那个，不过没有关系，我不在乎。部队的班长跟我说过，人这一生做事情不是为了给别人看，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我一心一意为别人做那么多，因为我不在家，我的母亲有病，眼睛看不着，我还拜托我的亲戚朋友帮忙看护我的母亲。就拿那个被我杀死的村支书来说吧，我还给他寄钱让他给我母亲买东西，我不求他对我母亲有多好，但是他也不能为了一己利己私欲害死我母亲。母亲给了我生命，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当我退伍回家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还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所以我杀了人，杀了人以后我也很后悔，不过没有办法，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有办法回头。如果真的有来生的话，我希望用我的来生来惩罚我的错误。”张天阳说着眼里眼角颤抖着，闪出了一点点泪光。

陈默没有说话，他特别理解张天阳的心情。以前曾经见过好多死刑犯，也经历过好多罪犯，所谓所谓鸟之将亡，其声也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们在临死前说出这种话，一定是心里最温柔的话，也是最真诚的话。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来的天生杀人狂，有的可能是被很多事情逼迫，有的是一时一时贪念，张天阳这种事情听上去也特别让人难受。

两人没有再说话，因为马上就到了约定的地方。陈默心里暗暗决定，无论这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一定是同情张天阳的状况，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坏人，只要他能够听自己劝告，放过陈澜和林芳的未婚夫，陈默一定会帮他向法官求情，把他的罪责降到最低。

车子停了下来，陈默将张天阳从副驾驶上扶了下来，然后用衣服挡着他手上的手铐，两人一起向里面走去。

对方约的地方是江城大学一个废弃的医学院的医学楼。没有来之前，陈波以为是大学的一个实验楼，来到以后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已经太老太旧的危楼，想来对方约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理由。

陈默拿起电话打通了对方电话，没有等他说话，对方先说话了，“进入楼里面以后手机就不会有信号了，所以我在三楼等你，你直接带人上来。我们之间的交易很简单，你把张天阳放到三楼，然后让他自己过来，在三楼的第一个房间里面，你打开门你的未婚妻就在里面。”

“那林芳的未婚夫呢？”陈默问道。

“陈警官，你要求太多了，我说过你把张天阳带来，我会放走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想帮其他人呢？？至于林芳的未婚未婚夫，那肯定是由林芳来完成任务以后我自然会放掉。这个时候你是选择做一名警察，还是选择做一名老公？你自己选。如果你要是既想带走别人的老公，又想带走你的老婆，那不好意思，你们全部留下。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五分钟之后，你的未婚妻和林芳的未婚夫，包括张天阳你们谁都走不了。”对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默没有再说话，拉着张天阳往前走去，走两步以后，陈默忽然说道，“对方也许是你敌人了，会不会是你杀死这些人的亲人朋友找你复仇呢？”

“如果对方觉得这样能够消除对我的仇恨，我也无所谓。”张天阳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不行，你的罪责只能由法律来审判，而不是让这些人随意审判。即使要被惩罚，也得由国家经过法院审判以后才能做决定。如果社会都这样，为了彼此的私欲，恩怨随意杀人，那社会还有法律吗？还有法度吗？”陈默忽然做了一个决定，他准备和张天阳一起过去看看对方究竟要做什么？于是，进入楼之前他给肖天雄打了那个电话，然后将这里的情况仔细说了一下。

肖天雄说后面已经有人在策应，老胡和松子健他们都在，并且还有专门派了一支武警作为总体支援

“那好，到时候我会把陈澜先救出来，然后和张天阳一起过去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人？”陈默说道。

肖天雄知道陈默的性格，也没有再阻拦，“好，万事小心。”

在三楼的第一个房间，陈默果然看到了被绑着的陈澜，于是他走过去立刻将陈澜解了身上的绳子解开。

看到陈默，陈澜激动的抱住了他，然后哭了起来。

“没事，已经没事了。你现在走现在马上下去。孙子健和老胡他们都在楼下，我这边还要处理点事情。”陈默说道。

“你要做什么？”陈澜问道。

“对方让我把他送过去。没事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回去的。”陈默笑着说道。

“陈警官，你还是和未婚妻一起离开吧。对方也说了，只要我过去，你又何必犯险呢？”这时候旁边的张天阳说话了。

“不行，我必须和你一起过去，既然是我带你来这里，我一定要再把你带回去，我不能让别人伤害你。”陈默说道。

“那我也不走了，我陪着你一起过去。”陈澜抱住了陈默。

“这个时候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快点离开，相信我，我一定会回去的。”陈默说着摸了摸陈澜的脸。

陈澜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知道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意思？

“没事的，等着我回去，我还要娶你。我们的婚礼还没有完成，我这辈子一定要把你娶了，让你做我的新娘。”陈默说着轻轻的吻了吻陈澜的嘴唇，然后将她推了出去。

陈澜没有再说话，她慢慢的转过身向楼下走去。

“走吧，张天阳，我陪你过去。”陈默拍了拍张天涯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