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吴妈妈，她是新来的工人，你多教教她。她以后就跟着你。”高姐对吴妈妈说。“你的腰不好，要多注意些。搬重的东西让她帮你搭把手。”吴妈不停地点着头。“高经理，谢谢你还惦记我。”
“吴妈妈在我们着做了很久了，人很好的，你就跟着她吧。好好做事！”高姐对我说。
吴妈妈走到我的身边，接过我手中工作服。“我带你去更衣室换衣服去。”我便和吴妈走了。高姐再三的嘱咐我要好好做事，不会不懂地多问问吴妈妈。
更衣室在酒店的地下室，四面没有窗户。横竖的放着几排灰白色的柜子，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发霉的味道。吴妈妈给了我一把衣柜的钥匙，让我和她先用一个衣柜，等以后有了空衣柜在帮我要一个。吴妈的衣柜里干净而又整洁，衣柜的拐角还放了防霉的香樟脑，味道十分的好闻。我换上白色的工作服，小心地把自己衣服放在衣柜最下面的一格，关上柜门和吴妈去了酒店的后厨。
通往后厨的过道上吴妈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我：“你吃过饭没有？”
我有些疑惑。“吴妈妈才下午四点钟。”
吴妈赶紧把我带到过道尽头，一个放杂物的房间，让我在这里等她。不一会她拿了两个香喷喷的大肉包、一杯水递给了我。“赶紧先吃点，过会忙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我看着吴妈关切的眼神，那一刻我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厨房里的大师傅们已经忙碌开来，白色的瓷砖墙下摆放一排不锈钢的炉灶。巨大的抽油烟机高高地挂在炉灶的上方，发出“呼……呼……”的声音。哗哗的流水声、铛铛的剁菜声、滋滋的热油声相互交杂，热闹的像是开了集市一般。
厨房的角落里放着三个半人多高的垃圾桶，里面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几只绿头苍蝇叮咬在发着臭味的鱼肠子上，吴妈轻而易举的提起两袋垃圾，动作熟练的换上新的垃圾袋，就往们门外走。我赶紧去提最后一桶垃圾。我用力的往上一提，黑色的垃圾袋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一股带着酸臭味的黑水一下流了出来，溅了我一裤子的黑色小斑点。垃圾桶底长满了大块暗绿色的霉菌，我低头学着吴妈那样套上新的垃圾袋，一股腐烂的臭味直冲我的脑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酸水涌到了喉咙眼。我提着满满一袋垃圾紧跟着吴妈身后，没走几步手腕的关节就像要脱了臼一般，半提半拖的总算把一袋垃圾放在了垃圾堆放处。回到厨房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墙角最靠前的垃圾桶已经又装满了大半下乱七八糟的东西。
肥头大耳的厨师长，让吴妈赶紧去处理下碗盘，吴妈再三叮嘱我每一个盘子都要先刮去污物，然后在流水下冲洗。我站到水槽边，看着堆积如山、满是污物的餐具，心里凉了半截。这么多的碗盘也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
我把头发向上挽起，带上塑胶手套，接过吴妈刮去污物的盘子，打开水龙头洗了起来。滑溜溜的塑胶手套洗起盘子根本不停使唤，“啪！”的一声，瓷盘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地瓷片。所有人的目光一起注视着我。
“这么大的人，怎么连个盘子也抓不牢？”厨师长大声地喊道，眼神带着冷漠的蔑视迅速地扫过我。
我的心里委屈极了，我用力地把塑胶手套往下扯，吴妈赶紧制止了我。“孩子！使不得，手在水里泡久了皮肤会烂的。”吴妈仔细地帮我把扯了一半的手套带好。“慢慢地洗，不要着急。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洗久了就会好的。”吴妈又找来簸箕把碎了一地的瓷片收拾干净。
我笨笨拙拙地把洗好的碗盘放在身边的大塑料箱里，然后抬到蒸汽柜边。我打开柜门一阵热浪迎面扑来，脸被烫的发麻。我不停地弯腰，把一只只碗盘整齐地摆放在柜子的格档中，关上柜门。我扶着门把，腰椎好像都要裂开了一般。
晚上七点多钟，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我和吴妈已是焦头烂额，倒垃圾，洗菜、洗碗、搬运调味品……我汗流浃背，只剩下喘息的机会。过了十点，忙碌的厨房终于安静了下来，大厨们大摇大摆地走了出了厨房，地上，水槽里、炉灶边满是乱七八糟的污物，只剩下我和吴妈还有几个学徒的小厨师打扫最后的战场。
一切收拾完毕后，吴妈带我去了酒店员工的小餐厅，说是餐厅也就巴掌大的地方，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打饭菜的窗口早已没了人影，吴妈妈喊了几声，一个满脸困意的小厨师带着耳机从隔壁的房间懒懒散散地走了出来。“吴妈妈又是你最后一个走啊！门开着呢，想吃什么你自己打吧。”小厨师看了我一眼。“吴妈妈这漂亮姑娘是你女儿啊！”
“我要是有这么个漂亮的女儿就有福气喽！”吴妈打了两份饭菜。说是饭菜倒不如说是残羹剩饭。我坐在凳子上，疲惫直往脚弓里钻，两腿软绵绵的。胃已经麻木的不知道饿了，脑子里就想着赶紧回宿舍呼呼地睡上一觉。随便地扒了几口饭菜，换了衣服便和吴妈告辞了。
我踉踉跄跄地回到宿舍，身子像堆烂泥一样摊倒在床上。只记得王芳走过来告诉我明早要军训，我累的话也不想说，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
§§§第31章
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叫我，我用力地睁开眼皮，是王芳。“快醒醒！快醒醒！六点了。”
我浑身的骨骼都像掏空了一般轻飘飘的，哪有力气爬起来。“让我再睡十分钟！”
“别睡了，七点就要去体育场集合了。”王芳使劲地推着我。“你的头发、衣服都臭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忘记了洗澡，一身的汗臭味。我赶紧坐了起来，白色短袖的t桖衫上印着一大片发黄的汗渍。“我帮你打了两瓶开水赶紧洗洗去。”
我笑眯眯地看着王芳。“我要是男的就娶你回家做老婆！”
“你傻了啊！赶紧洗澡去！”
刘佳半靠在床上，打情骂俏地对王芳说：“爱妾！給我打盆洗脚水去。”我笑地差点滚到床底下去。
南林大的体育场位于学校的最北边，红色椭圆形的塑胶跑道围着绿色的塑胶地毯。九月虽然过了立秋，清晨的太阳依然烤的人不想接近光秃秃的操场。操场边的杨树下东一群、西一群地站满了素不相识的新同学。赵妍像个交际花，早就跑到帅哥窝里不见了踪影。
年轻教官是岁数不大，穿着绿色的军装，肩上配着红肩章，军帽上镶嵌着鲜红的国徽。语气温和的让大家到体育场的中心集合。我们看着他一团和气的样子有些轻视他，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嚷嚷着要在树荫下。计算机学院的一百多位新生叽叽喳喳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年轻的教官有些着急，大喊了一声：“到操场中间集合。”然后向后转身，双臂弯曲，双手握拳。英姿飒飒地一路小跑到操场的中央。
我们只好极不情愿、懒懒散散地往操场的中心走去。旁边的一个带着眼睛、瘦瘦高高的男孩没精打采，一脸苦笑地说：“让太阳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和刘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一碧如洗的蓝天下没有一丝的云彩，烈日已经高高地挂在半空。一百多人漫不经心的十个一排，也不管高矮。女生队伍在前，男生队伍在后，散乱地站成了一个方阵。
教官站在队伍的正前方：“向右看齐！”高亢的声音震耳欲聋。我们开始窸窸窣窣地整理自己的队伍。“立正！报数！”
“一！”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