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一切与我无关

“于二先生……”叶轻慧再度呼唤对方的名字。

此时他迈出的步伐沉重无比。

抵达决战之地后，越发浓密的灵力仿佛在翻搅着他的内脏器官一样。身体传来的痛楚越来越剧烈，似乎要直接把这个少年撕裂一样。

然而，他不在乎地继续走着。

突然间，少年的身体随着来自外部的力量紧急刹住。

一只强壮的手臂抓住少年的肩膀。

“给我让开！”

壮汉咬牙说道。

“艾伦先生！”

“无论你跟他有什么牵扯，我都没有理由退让。”

协会的副会长沉重地告诉他。

壮汉的身体早就遭灵枪贯穿，灵力造成的痛苦应该正带来外表难以想像的折磨。

“我是修行者的秩序。”

虽然如此，修行者之王如此说道。

即使负伤，唯独王者的骄傲毫无一丝动摇，他推开少年。

“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吧，魔胎。”

艾伦咬紧牙关，告诉于二。

他驱使着伤痕累累的双脚前进，想要插进少年和年轻人之间。

大量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溢出，染红了西装。

不仅是衣服，连皮鞋也染上那不祥的色彩，艾伦走向年轻人。

壮汉宛如殉教者般开口道：“我甚至没有继承暗影家族。我母亲认为我的资质不足以继承如此沉重的东西。欠缺才能的事实在一切意义上否定了我，既不容许我在修行大道上成功，也不容许我不当修行者。仅作为连接旧世代和新世代的中继点，除此之外绝不赋予我任何意义。”

艾伦的独白于混浊的世界飘荡。

身为协会副会长的壮汉，仅仅详述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实。

“所以，那又怎样。”

他停顿一下，接着往下说道：“没错，环境很糟。”

一脸血迹斑斑的艾伦断言。

“不过，无论换成在何处的谁，无人替生命赋予意义都是理所当然的。就算修行者刚好容易受锁链的束缚，要对束缚自己的锁链抱持喜悦、悲伤或轻蔑全看个人自由吧。那种玩意为何会成为觉得人生空虚的理由？”

壮汉再迈进一步。

仿佛要证明修为上的落败，不代表思想上的落败。

“是零件的话就做零件。只是连结下一代的齿轮的话就做齿轮。生存的意义，应当在锁链与强压于身的限制之内自己寻找吧。”

“原来如此。”

于二点点头。

“所以你明明是个修行者，却不像修行者。”

就像与不使用法术的修行者相反的极端。

艾伦在完全相反的意义上，远远不同于普通的修行者。

“你太像修行者，划分得太过彻底，已远远脱离修行者的范畴。同时，你的确是修行者之王。纵使你本身没有修行者的天赋，你是王者的事实依然不会改变。”

面带笑容的年轻人也承认道。

他正是王者。

然后，叶轻慧也悄悄地认同这一点。

少年没有听见全部的内容。

他不知道于二和艾伦之前谈过什么。

但少年仍然知道，他们正在谈论他至今隐约瞥见的修行者命运的其中一面。

那就是修行者的优先顺位。

血脉优于一切，欠缺才能便无法活用血脉，至于努力无关紧要的绝对性系统。

同时，少年抱着与于二不同的感想。

这一切怎么可能不痛苦呢。

于二依照字面意思接受了艾伦的说法，但那是不可能的。

艾伦也曾年轻过，不可能打从一开始便像现在一样成熟。

就算生来即有洞察之眼的叶轻慧亦是如此。

少年心想，这个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