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隐秘偷袭

李雷指定的地点，是距离宅邸十几公里远的港口城镇。渡云坚拒他想派车接送的好意，一路走到港口。搭车移动无法掌握当地的实情，也无法满足旅者的心。尽管接受了李雷的委托，他仍无意放下自己的目的。

享受着夏季的阳光与和风，步行数小时后，一座红砖灯塔跃入眼帘。

相对于随时都会倒塌的陈旧灯塔，城镇本身意外热闹，路人的脸上都充满活力。渡云看了看港口停泊的几艘船，确认李雷交给他的纸片，走进某条街道。

没多久，便找到上头记载的地点。

“是这里吗？”

渡云抬起头。

这一带皆是平凡无奇，随处可见的民房。由石板与灰泥墙砌成的民房逐渐老朽，残留几经修补过的痕迹，东侧墙面呈现出斑驳色调。

他烦恼了一下正准备敲门时，目光滑向街道彼端。

那边传来话声。

“是加洛林的人吗？”

耀眼的太阳下，一位手提菜篮，长满雀斑的妇人眨眼问道。

……

……

“是这样吗？因为你的衣着很奇特，让我吃了一惊。”

接过渡云递来的信，长满雀斑的妇人微露苦笑。

日常生活在她脸庞留下的皱纹，弯成了笑容的形状。她的生活想必过得绝不轻松。屋内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从缺角的餐具与陈旧的家具等处，都可窥见其辛劳。

“啊这……这个……真是惭愧。这是贫僧的正式服装。”

渡云完全没把尴尬表现出来，拉着袈裟袖子开起玩笑。

“啊？东方的传教士都是这么穿着的吗？”

“这点依宗教不同，在贫僧的门派……呃，总的来说没错。”

在正经严肃的和尚眼中，渡云的存在本身恐怕就会招来批判，只好含糊其辞。

女子从信里拿出一个信封。

“李雷先生的信我就收下了。不过，这个信封请照老样子还给他。”

渡云不看也知道，里面装着支票。

他隐约觉得对方会这么反应，于是默默将信封收回袈裟怀里。

“令爱出门了吗？”

“是的。学校放暑假，她去市场买东西了。但是，就像你所知道的，她其实是我姐姐的女儿。”

没错。

渡云正是为了那女孩造访小镇。

“冒昧请教一声，令姐人呢？”

“她生下那孩子后立刻就去世了。”

“是吗？”

渡云歉疚地皱起眉头。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就像白月光。”

女子回答。

“姐姐她美丽、安静而内向，一切都与我形成对比。所以，当她表明要独自生下孩子时，所有亲戚都想阻止她。但姐姐不肯屈服，无论大家怎么当面怒斥，她都只是温柔的微笑着。”

女子的声音相当地低沉，整个人也在不知不觉间垂下头。

“那么……留下女儿撒手人寰，她想必非常遗憾。”

“是的。”

她闭上眼睛，大概正忆起自己的姐姐。

一段既长又短的时间过去，自窗外斜斜射入的阳光随窗帘轻轻摇曳。

“不过……今天我稍微安心了点。”

“为什么？”

“因为，他的朋友里有你这样的人。”

看到渡云明显的困惑，妇人又笑了笑往下说道：“只要看看结交的朋友，就能明白一个人。既然有渡云先生为友，我姐姐爱过的人应该也不是坏人。”

“啊……是这样的吗？”

“没错。”

见对方坦率点头，渡云只能难为情的口诵佛号。

接着，女子抬头开口道：“我女儿好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