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三世陪伴
第441章三世陪伴
十九娘忍不住去看远处那一盏明亮的火光，叹息一声，“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狡猾了，她要真想要自立为女帝，也不是对付不过你哟。”“是啊。”萧染亦看着苏柳眠所在的方向，说起诛心之术，苏柳眠一点儿也不差。
说到了苏柳眠，萧染问起十九娘，“十九师傅不在鬼谷，如玉呢？眠儿很想念孩子来着。”
“那小家伙我能带来吗？这兵荒马乱的。”十九娘回答说，“我把他留在鬼谷了，你浅师傅照顾着呢。眠儿若是想见见孩子，便去鬼谷吧。”
想想也是，如玉出生没多久便发生了那样的变故，苏柳眠母子被迫分离，哪儿有不想念自己孩儿的。只能怪这世道混乱无序，没个章法。
“不过，我和你说的事儿，你还记得吗？”十九娘话锋一转，问起萧染。
十九娘后来给萧染写了一封信，将苏柳眠命不久矣的事儿告诉了萧染，她实在没办法帮着苏柳眠瞒着萧染。
苏柳眠为了生下如玉，竟然愿意用自己好不容易修来的命来折，而今她过活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
萧染眸子一暗，点了点头，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你为什么还要放她做这些？”十九娘困惑，“我以为你们会一直待在一起呢。”苏柳眠的日子不多了，他们难道不该多在一起，多一分多一秒也好。
萧染垂眸苦笑一下，说，“我也想自私的把她圈在我的身边，直到那一天到来……可是，十九师傅不是说过，眠儿是因为心怀仇恨与遗憾这才被轮回往生困住了吗？她经历了这么多世，残存的那些记忆不论是好是坏都折磨着她。”
“这一世她的仇恨已然肃清，她想要看着我走到那个位置上，我自然不会让她再留有遗憾。”萧染沉声说着，“比起我的私心，我更希望她不要再受轮回之苦，能不留任何遗憾的离开。”
重生或许可以被看作是恩赐，但是，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残存着往生的记忆独自苟活，一切从新开始，一步一步走着也要熬到尽头，那恩赐便会折磨着你，不知何时会停下的轮转，不知什么时候会重复的命运……
苏柳眠被轮回选中得以重新开始，萧染却看着她独自活在这人间的地狱中挣扎不出。
他怎么不爱苏柳眠呢？他怎么忍心看着苏柳眠离世呢？他想要的太多了，但是他能给予的又有什么。
与其为了那短暂相处的美好叫苏柳眠留恋人世，叫她怀着不甘与遗憾再次开启一段痛苦的人生，萧染倒是希望她能真的重新开始，忘了这一切。
十九娘于心不忍，但还是提醒说，“我和你说过吧，你也不属于这堕世轮回的。只要前世的你死去，前世的记忆便会回到你的脑海中。眠儿或许得到了解脱，而你永远不会。”
这人间地狱困住的，不止苏柳眠一个人。
“哦。”萧染淡然得应了一声，朝着十九娘浅淡一笑。
十九娘盯着萧染那一双桃花眼，惊恐得瞪大了眸子，指着他说，“难道你已经！”
“你已经！”十九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便听萧染承认道，“我已经记起了前世。”
“！”
前世的萧染等了苏柳眠一辈子，没能救下苏柳眠是萧染最大的遗憾。这一世，萧染能够再一次看到苏柳眠，如前世今生般默默守护着她，已然心满意足，不奢求更多了。
若是这人间地狱非要困住一人，也不该是他心爱的那个女人。
十九娘闭了嘴，眼神中尽是哀伤，他们这都是造的什么孽，才纠缠着在一起三生三世。这又是多么幸运，叫他们彼此相爱，成全了彼此。
“唉，你自己决定吧。”十九娘好似疲惫了，“我会尽量帮助眠儿续命的，你也要好好活着。”
“多谢十九师傅。”萧染知礼的说道，更加让人怜惜。萧染小时候养在东山鬼谷一段日子，十九娘可谓是看着这孩子长大成人的，十九娘不明白天道为什么要开这样一个玩笑，叫本不该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这样重复着一世一世的分离。
……
苏柳眠坐着坐着，有些犯困，便熄灭了烛火，在床榻上歪了一会儿。
梦中，苏柳眠好似看到了一个人慢慢靠近她，将她揽在了怀中。苏柳眠隐隐觉得这人是萧染，便没有苏醒过来。
萧染抱着苏柳眠，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三生三世的重蹈覆辙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只是萧染晚了一些罢了。他其实一直都在苏柳眠的身边，就像现在这样。
晨光破晓，苏柳眠悠悠转醒，她微微睁开眸子看了一眼，昨夜的梦果然不是错觉，萧染可不来找她了？
苏柳眠忍不住甜甜一笑，抱紧了萧染，又合上了眸子。
萧染也睁开了眼睛，垂眸去看她，“昨夜睡得那么晚，今日又这么早醒了，眠儿是要修仙吗？”
“嗯，我感觉你要来找我了，这才等着，谁知你什么时候来的。”苏柳眠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嫌弃说，“陛下不跟着萧军北上，怎么……要打回头仗吗？”
“大局已定，不用那么劳心了。”萧染解释了一句，又说道，“何况，朕的贤内助背地里将吴国内部搅和得一塌糊涂，他们哪儿还有反击之力？”
“哪有，陛下若不将他们逼到了绝境，我也不会得手。咱们这是彼此彼此。”苏柳眠微微一笑，说道。
“呵，”萧染忍不住揉了揉苏柳眠的脑袋，“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嗯……”苏柳眠想了想，“今日吴生庭便要动手了吧，我想放佟清芷回到千醴身边，总归要让千醴死的明明白白一些。等这事结束，陛下便破城而入，能看着陛下南北一统，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好，”萧染温柔得笑着，“朕破城那天，你要在一旁加油鼓劲儿才行。”
“切，我才不呢。”苏柳眠嫌弃的拒绝了，“陛下破城后肯定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我才不和你一起忙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