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我之所能便是守候
第434章我之所能便是守候自此，仓鞅再无他想，安然得接受了自己的结局。在苏柳眠走之前，仓鞅提醒到，“娘娘凡事做绝，终归不好。”
苏柳眠步子一顿，继续推门离去。这些话她也劝说过萧染，不过，而今她算是看明白了，你对旁人心软，旁人却一定如此对你。若是每一个错误都值得原谅，人们在犯错误时便会肆无忌惮。
离开玲珑塔的楼阁，萧染这军师正在外面等着她，苏柳眠慢步走过去，问道，“张翼的后事处理好了吗？”
萧染回答说，“嗯，佟清芷也想见你。”
作为这场博弈的胜利者，苏柳眠十分繁忙，谁都想要见她一面的样子。不过，苏柳眠不想见佟清芷，“算了，我和她没什么可说的。”
这是很残酷的游戏，佟清芷于苏柳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若不是苏柳眠而今要处理的事情太繁琐，她或许不会留着佟清芷这一条命。
苏柳眠要去紫宸宫处理后事，她才走出两步，便被萧染拦住了，萧染问她，“受伤了吗？”
本来萧染想要派人去救苏柳眠，没曾想苏柳眠已经从地牢里逃了出来，他这才问道。
苏柳眠回眸一笑，微微摇了摇头，她现在心情很复杂，也很疲惫，但是她不想让萧染看出来。
萧染握着苏柳眠的胳膊，静静得看着她，便抬手将她揽入了怀中，“对不起眠儿……我忘了，你想要的不是这些。”
比起这些尔虞我诈，苏柳眠更想要的其实是一份平凡与淡然。所以，哪怕苏柳眠用尽手段赢得了这场战争，她也没有感到多么开怀。
这世上能懂苏柳眠的人，大概只有萧染了。
苏柳眠静静靠在萧染怀中，轻声说道，“其实，这是我想要的。我想要杀死张翼，想要复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大仇得报，我却没有感到快意。”
或许是因为当时的仇恨已经被时间洗刷得不那么刻骨铭心，或许，是她心软了？
“我想孩子们了。等我们去北境收复吴国，你派人带我去东山鬼谷待一段时间吧。”苏柳眠想要平静一段日子。
“好。”萧染抱着苏柳眠，对她有求必应。
……
花衫等人在塔外等了许久不见苏柳眠出来，便试探着进来看看。
没走一段路，花衫与水袖便看到了那个怀抱着苏柳眠的身影……二人当场石化。
这个军师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搂着娘娘！这成何体统！
水袖紧忙硬着头皮走过去，对苏柳眠说，“娘娘！佟清芷那女人在紫宸宫大闹着不肯出来，非要见您一面。”
说完，水袖冷冷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萧染这军师。
萧染被迫松了手，默默站在苏柳眠的身边。苏柳眠闻言，蹙起了眉，反问萧染，“你不是说张翼后事处理妥当了吗？佟清芷是什么情况？”
“张翼确实处理好了。”萧染平淡得回答了一句，这意思是说，张翼处理好了，但是没处置佟清芷。
苏柳眠忍不住抚了抚额头，一阵无力。水袖见机便将苏柳眠拉到了她的身边，一面说道，“军师做事还真是敷衍，这点儿小事还处理不好。娘娘，咱们快走吧。”
苏柳眠奇怪得看了水袖一眼，几乎是被水袖推着离开了玲珑塔。萧染站在原地望着苏柳眠离开，也一阵无奈。
萧染没有离开玲珑塔，而是推开木门，去了楼阁里。
仓鞅选择了饮毒酒身亡，这会儿他正独自坐在窗边，享受着人生最后一抹烟霞。
萧染不声不响的走了进来，沉声说道，“大师在等朕吗？”
闻言，仓鞅和蔼的回眸笑着，“是，陛下。”
仓鞅也是才猜测出军师便是南下了的萧染。
萧染抬步走到仓鞅面前，慢慢坐在了他的对面，“来一盘棋局吗？”
“好。”仓鞅取出棋案下的棋篓，不紧不慢的说道，“贫僧在死之前还能与陛下对弈一局，当真没什么遗憾了。”
“这些日子，多谢大师保护眠儿。”萧染很谦逊，他摘下了面上冰冷的面具，露出一双桃花眼来。
仓鞅一笑，“不用陛下吩咐，贫僧也会保娘娘一命的。毕竟，她曾经救过我的妻女。”
原来，仓鞅与萧染早就认得，只可惜仓鞅最后选择了帮助张翼，二人才站在了对立面。
“大师若是愿意留守一方净土，其实不必落得自尽的结局。”萧染暗示仓鞅，若是他愿意不再与张翼一心，可以不必死去。
仓鞅却直接拒绝了，“算了，我这一生也就对将军还算得上忠诚，陛下雄才大略，不缺我这么个谋士。”
“我也想她了，”仓鞅大师垂眸一笑，眼中仿似闪现了泪光，“这一世真的亏欠了太多人。”
萧染了然，便不再言语，专心与仓鞅对弈。
一恍烟霞消散，月上梢头，仓鞅已然吃力不敌，“陛下棋艺大进，贫僧不敌。”
“大师承让了。”萧染谦逊一笑。
天色渐晚，仓鞅转眸看了眼那毒酒，叹了口气，“陛下未雨绸缪，为娘娘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萧染得知仓鞅负责捉拿苏柳眠后，便威胁着仓鞅保下苏柳眠性命。苏柳眠之所以在这里度日安然，也与这些有很大的联系。
仓鞅不解发问，萧染却回答说，“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你没发现吗？”苏柳眠完全可以自立自强，从不需要躲在任何人的羽翼之下。
若是苏柳眠与萧染二人没有纠葛，以苏柳眠的手段，完全可以成为一方霸主。或许萧染会在一开始就会杀了苏柳眠，以除后患。
可是，姻缘牵绊叫他们站在了一起，萧染想要默默守护着苏柳眠，一切不必宣之出口。
“也是，”仓鞅哂然一笑，他就没见过苏柳眠这样心狠手辣的铁腕女子，“娘娘真是一个奇女子。”
这么想着，仓鞅将那毒酒一饮而尽，盘膝而坐，静等着死亡。
“贫僧该上路了……愿陛下得偿所愿，南北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