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安得两全法
第404章安得两全法天黑幕紫，宫城恢复了一开始的宁静。那批刺客全部服诛，并没有如佟清芷所期待的那样牵扯到苏柳眠的身上。
陛下没有调查狐女族人，也没有怀疑苏柳眠。哪怕佟清芷谋划了这样久，千溦为此丢了性命，她也没有如偿所愿。
佟清芷被打入冷宫严加看守，彻底栽在了苏柳眠的手里。她原先暗暗培养的那些部众人人自危，尤其是乔独清。
乔独清为了与佟清芷撇清关系，被宫人劝说着主动朝四部司属举报了佟清芷，说佟清芷与四部司属的某些人勾结，谋害公主，教唆雷才人。她这一脚落井下石，彻底将佟清芷踢下了深渊，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四部司属中的暗线也因此被清理，宫城内部的大换血正在悄然展开。
……
晚些时候，苏柳眠只觉得腹部一阵绞痛，紧忙叫来了花衫。
这情况突然，花衫却像是早有准备，暂且稳住了苏柳眠的情况。
苏柳眠昏迷了不久，猛然睁开了双眸，一滴清泪顺着眼角划落。
茶衣首先发现苏柳眠醒了，哭得嗓子沙哑着，“娘娘，您感觉怎么样？”苏柳眠这一下真是吓死她们了……明明这些日子娘娘的身体已经变好了！
“我没事。”苏柳眠闻声看来，侧眸一笑，虚弱的回应道。
花衫守在床边，欲言又止。
苏柳眠注意到了花衫的表情，便叫茶衣她们暂且退下，留花衫一人在身边，问，“时间到了吗？”
“嗯。”花衫也哭得眼睛红肿，轻声应了一声。
闻言，苏柳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帮我瞒着陛下吧……最后这段时光，总该幸福的度过。”
苏柳眠的这个孩子根本生存不下来，她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求十九娘研制了不少药物，等这孩子平安降生，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因此，苏柳眠才这样急着在她倒下前，尽量实现所有的愿望。
而今，她谋算着，等孩子出生，等她送萧染北上出征……那时候她就找一个宁静的角落安然度日，她不希望自己死在萧染的面前。
花衫瞧着苏柳眠，呜咽得哭了起来，呐呐说道，“娘娘……您可能熬不住那么久了……呜呜。”方才她给苏柳眠诊脉，却发现……苏柳眠的身子远比她想象的虚弱很多，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成了未知。
这些日子苏柳眠表面的身子强健其实都是假象，她早就身不由己……终于在封后大典这一日倒下了。
“这孩子……也生不下来吗？”苏柳眠妄图逆天改命，生下这孩子，为此，她不惜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花衫无奈得点了点，泪水更加汹涌。
苏柳眠绝望的合上了眸子，她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活着？就因为她不该存活在这世间吗？
大殿内安静，唯有花衫克制的哭声响起，这时，萧染大步走进紫兰宫中，他仍旧穿着那一身庄重的龙袍，气势不凡。
花衫哭得伤心，也就没关注到别的什么，直到萧染张口问话，她才晓得陛下来了。
“眠儿如何了？”
“参见陛下。”花衫回身给萧染行了一礼，回答说，“娘娘脉象紊乱……臣……臣无能解释。”
“……”
苏柳眠面色略显苍白，她一手捂着肚子，一面睁开眸子，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儿的，你别担心。”
苏柳眠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萧染，“你陪我坐一会儿吧。”
苏柳眠想要与萧染独处一会儿，便叫花衫先退下。萧染眉宇紧蹙，坐在了苏柳眠的身边，“眠儿再等等，十九师傅就要来了。”
他一听说苏柳眠身体不适，便马上派人去寻找十九娘了，生怕万一……
苏柳眠忍不住微微一笑，玩笑道，“陛下你是不是要急哭了？我还没见过你落泪。”
“朕没有，你会没事儿的。”萧染紧紧握着妻子的手，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苏柳眠。
苏柳眠瞧着烛光下萧染俊朗的面容，有些费劲儿得坐起身来，歪在了萧染的怀里，“没曾想这一世你竟然愿意叫我做你的皇后。”
“嗯？”萧染一愣。
苏柳眠似乎恍惚着说道，“我方才做了一场梦，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间森冷的牢房，我睁着眼睛却看不到一切……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怕，因为……那样死去，也死而无憾了。”
苏柳眠已经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她报复了弑杀她外祖母的冷血孟家人，看着张采薇无能死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把佟清芷送进了冷宫。
她解开了前世今生与萧染的误会，生下明月与云归，早一步遇见了那些她想要守护的人。她成为了萧染的妻子，走上了一个想也没有想过的位置上。
可惜，她不能看着萧染南北一统，名扬后世……不能陪着孩子们长大了。
“陛下，不论发生什么，请十九师傅务必保下我腹中的胎儿……”苏柳眠垂眸一笑，摸了摸肚子，“我活了三世，活得够久了，也该叫我们的孩子睁眼看看这世界。”
“眠儿？”萧染心中一慌，他不明白苏柳眠为何有了这种想法……难道她与孩子注定只能活下来一个？
“我想去见见青衣，我很想她。”苏柳眠的泪水划落，“你别怕，我就在奈何桥边等着你，来世一定陪你到老。”
“眠儿……花衫说了什么？”萧染扶起苏柳眠，沉声问道。
苏柳眠鼻子哭得红红，回答说，“没什么，我只是怕我……活不成了。”
萧染沉默着望进苏柳眠的眸子，他们夫妻相伴这么久，苏柳眠根本瞒不住他什么。
萧染想起十九娘曾经说过的话，十九娘说这一世人们的命运不会轻易改变，强行改变只会牵扯更多人。难道眠儿为了这本不该存于世的孩子，做了什么事儿吗？难道这些日子的安然全部都是假象……
萧染猜的不错，可惜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