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不幸亦是确幸
第347章不幸亦是确幸
萧染躲开了眼神，承诺到，“下次朕会看好再换的。”苏柳眠被萧染自责的表情逗的一笑，这男人有时候还挺可爱。她倒不是真的埋怨萧染，只是觉得毛手毛脚的萧染实在难得。
苏柳眠给萧染留着面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莹莹呢？”
“哦，”说起莹莹，萧染恨铁不成钢，“皇姐将莹莹接走一段日子，要亲自教莹莹武功。”
萧染真是难以开口，莹莹不知道从哪儿听的谣言，说萧染没有长公主功夫好，非要拜长公主为师。萧染总不能在小女儿面前打一套拳，只能将这不省心的小女娃送去了长公主府。
苏柳眠不知道这些，不经意得说，“那感情好，皇姐的功夫在全皇城都能拔得头筹，莹莹跟着皇姐一定能学有所成。”
“……”萧染轻声“嗯”了一声，缓步靠近苏柳眠，抬手为她挽去了鬓边的碎发，“其实朕的功夫也很好。”
“嗯？”苏柳眠一愣，突然发现……萧染是不是在吃醋莹莹选择了长公主而不是他？啊，这千年醋王。
苏柳眠有心逗逗萧染，便义正言辞得摇了摇头，“皇姐乃巾帼女将，上次吴国会武，众人有目共睹。陛下在人前都没有展露过什么，臣妾怎么知道你功夫好不好？”
萧染眉头一蹙，沉声到，“朕的功夫，你没见识过吗？”萧染只是单纯的问了这样一句，此话一出，二人都沉默着红了耳根……怎么听着有一丝不正经的味道？
实在不能怪苏柳眠想歪……苏柳眠一把推开萧染，默默移开了目光，“陛下就没一句正经的。”
“……”萧染觉得冤枉。
屋室里安静了一下，苏柳眠看似在等着乳娘将孩子们抱回来，实则若有若无得偷偷留意着萧染，萧染发现这一点，微微勾起了唇角，“临近鬼节，市井很是热闹，朕带你出宫转转？”
这个不太平的时候，萧染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真是不理智。不过，苏柳眠听说要出宫逛逛，也心动了。上次她与萧染偷偷出宫……还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
“要留孩子们在宫里吗？我可不放心。”苏柳眠没有被萧染蛊惑，委婉拒绝。
谁知，萧染说，“带着孩子们，咱们一家人出去。”
一家人出去……苏柳眠看着萧染这一双深情而温暖的桃花眼，心里也便暖暖的。
她想起做孤女的那段时光，那时候她总被孟家人困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一次她趁着节日，偷偷去街上转了一圈，她看到了好多平凡却又幸福的一家人，她们欢笑着竟是那般愉悦……可是苏柳眠什么也没有，她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些温馨中夹带着伤感的回忆涌来，苏柳眠的神情也不免染上一抹悲凉。
萧染敏感得觉察出这一点，温柔得捧住了苏柳眠的小脸儿，二人四目相对。
“怎么，不开心吗？”萧染问。
苏柳眠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拥有一个完整且幸福的家庭。”她很小的时候苏家乃至她外祖孟家一脉便获了罪。
那时候她只能活在阴暗里，被隐藏着。后来便寄人篱下，孤苦无依。
萧染知道苏柳眠的身世，自然理解苏柳眠此刻的感受，他轻轻吻了吻苏柳眠的额头，将苏柳眠拉入怀中。
“朕的生母被人害死了，太后虽然收留了我，却并没有把我当做亲人。”太后当初培养萧染，是为了叫萧染辅佐她的两个儿子。只是，太后没想到，她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会自相残杀，以至于萧染这不显山不露水的皇子登上了大宝。
萧染一字一句得说道，“朕想要活在后宫里，却发现存活已经变成了最艰难的事儿。那时候朕才意识到，若是不想为人鱼肉，就要比刀俎更强。”
“陛下……”这些回忆肯定都不是美好的，苏柳眠有些心疼得抬眸，她不想萧染安慰她，反而伤了自己。
萧染面上却无甚波澜，他就好像在叙说别人的苦难经历，“先帝疏于管教孩子，早年还想着政通人和，后来也越发不可理喻……他甚至因为忌惮，对他的孩子下手。”
生在帝王家，自私自负虚伪恶毒……先帝样样继承，别说做一个好皇帝，就连做一个好父亲，先帝也没做到。
萧染声音依旧低沉而磁性，响起在苏柳眠耳边，“朕与眠儿一样，前半生错失了太多，留有太多遗憾。朕最大的遗憾大概是没有与眠儿早些相遇。”
苏柳眠的一颗心都沉沦了，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内心感动的一塌糊涂。
萧染接着说到，“也幸好，眠儿与朕在一起，以前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不值一提。以后，是我们二人，我们一家人的以后。”
我们一家人的以后……不知怎的，苏柳眠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一滴清泪滑落，那泪水并不苦涩。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陛下的手。”苏柳眠埋在萧染怀里，她先开始还在忧虑张翼的夺宫造反，忧虑这一世同上一世走向同一条轨道。
这时候，她与萧染真情相依，她什么都不顾虑了。
苏柳眠终于看清，她与萧染早就不是两条互不干涉的直线，哪怕有一点儿偏离，她与萧染都会纠缠在一起，生生世世。
张翼生乱也好，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也罢。苏柳眠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好歹她们彼此深爱过，也彼此拥有过。
没什么比珍惜当下更重要的了，没人能知道未来如何，也就不用患得患失，平白蹉跎了幸福的时光。
遇上萧染是苏柳眠今生最大的不幸，也是苏柳眠今生最大的确幸。
她不想要活得水深火热，她想要平凡终老，却因为萧染的出现，她不再在乎是否轰轰烈烈，是否举步维艰，只是看到他，她便遵从内心最热切的声音去，留在了他的身边。也正因为留在了他的身边，苏柳眠收获了这份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