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恍然一生

第267章恍然一生“莹莹去堆雪人儿吧，母妃从这儿看着你。”贤妃给莹莹披了件厚厚的斗篷，叫乳娘陪着莹莹去外面玩儿。

莹莹听话得出去玩儿雪，在她小小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间，贤妃剧烈的咳嗽起来。

宫女吓了一跳，“娘娘！”

贤妃咳了一阵，艰难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叫莹莹听到。”

宫女心疼的哭了起来，她扶着贤妃，双手却在颤抖着。

贤妃努力向窗外看去，一片洁白的雪地上，莹莹正欢快得跑着，留下一串小小的脚丫印儿……大概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美好的一幕。

贤妃慢慢笑了，她想起莹莹刚出生的时候，才那么一大点儿……如今一晃，都这么大了……

她慢慢合上了眼眸……愿上天保佑我的孩子平安长大，永远像现在这样开心活泼。母妃以后不能护着你了，要听苏娘娘的话呀……

“娘娘！”

宫女们的惊呼响在耳畔，可是贤妃却一丝也听不到了。

……

苏柳眠刚刚走到紫兰宫门口，就像是若有所感，她突然停下了步子，朝着清思殿的方向看去。

青衣吓了一跳，连忙给苏柳眠掸去了肩膀上落下的雪，“娘娘，雪下这么大了，咱们快点儿回屋吧。”

苏柳眠愣了一下，转身继续回宫。

回到了紫兰殿，苏柳眠斗篷都没脱，坐在炉边烤火，走着神儿。

没一会儿，水袖来报，“娘娘……清思殿的贤妃娘娘，刚刚没了……”

“……”

苏柳眠怔愣着点了点头，慢慢站起了身，“莹莹呢？”

水袖回答说，“陛下去了，莹莹与陛下在一起……娘娘，咱们要去吗？”

“等会儿吧。”苏柳眠垂眸，掩去了眸子里的复杂。

贤妃逝世的消息不胫而走，前来清思殿探查的人都被萧染挡在了门外。

清思殿内，莹莹抱着贤妃冰冷的尸体，终于哭出了声，“母妃……你可一定要回来看莹莹啊……莹莹舍不得你……”

殿内一片哀鸣，萧染独自站在门边负手而立，他静静得看着内殿，却没有再踏近一步。他好似同往日一般冷静威严，熟悉他的人却知道，陛下如今很是伤感。

“公主，公主不哭了……娘娘会回来看望公主的。”乳娘强忍着伤痛，抱起了莹莹，安慰着说，怎知她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莹莹抽噎着，小手依旧死死攥着贤妃的衣角，不叫别人将她与母妃分离，“莹莹后悔了，莹莹要母妃不生病……不要雪人，呜呜……”

清思殿的宫人们听了这话，更是难过的不知所措……她们怎么能告诉公主，贤妃娘娘已经永远的离你而去了。

乳娘拗不过莹莹，只能看着莹莹又抱住了贤妃。

这时，萧染突然出现在莹莹身边，乳娘不由得退了下去。

萧染轻轻握住了莹莹的小手，轻声说，“莹莹，不哭了。”

莹莹听到了萧染的声音，扭头抱住了萧染，“呜呜……父皇，母妃不要莹莹了……”

萧染眼眶泛红，他抱住了莹莹，沉声安慰道，“母妃不是不要你了，她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以后莹莹跟在父皇身边，好吗？”

莹莹哭得抽噎，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好……莹莹乖……父皇带莹莹去找母妃……好不，好不好？”

“好，父皇都依你。”萧染抱紧了莹莹，他深深得看了眼床上的贤妃，那滴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总知道会有分离那一天，总是等到这一天真的来临，才觉得突然。

萧染看着贤妃，沉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这一声歉，夹杂了太多，没有人能够理解，陛下与贤妃道得哪门子歉，或许贤妃活着，她会明白。

……

贤妃之死，萧染要求四部司属去办，苏柳眠的封妃大典也就拖延下来。

这些日子苏柳眠陪着莹莹，虽然莹莹嘴上不说，苏柳眠却还是能感受到莹莹的伤心与内心中的恐惧。苏柳眠总是能在午夜梦回，发现莹莹在她怀里吓得颤抖。

萧染的心情肯定也不好，苏柳眠已经许久没看到他了。

在贤妃的殡礼上，苏柳眠牵着莹莹给贤妃跪拜，苏柳眠才再次看到了萧染。

几日不见，萧染消瘦了不少，苏柳眠看在眼里，心疼不已。这个男人，脸上薄情寡义到了极点，却原来是这么一个重情义的人。

生在帝王家，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这份情义肯定没少折磨他。多少人在他身旁路过，又有多少人真的了解他？

什么苦，什么痛，打碎了也要咽回肚子里，可是，他也只是一个人啊。

等着一切仪式结束，苏柳眠叫青衣带着莹莹先回宫去，她独自去了紫宸宫，要见一见萧染。

萧染好似知道苏柳眠在跟着他，没等她走过御花园，便从一棵柳树边等着她。

苏柳眠愈走愈近，萧染表情不变，“找我有事儿吗？”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苏柳眠默默上前抱住了他，“你最近很难过吧。”苏柳眠了解萧染，他一定对贤妃有感情，不然也不会有莹莹。

萧染沉默了一下，嘴硬道，“没有。”

“我抱着你，你快快好起来……还有许多事在等着我们。”苏柳眠不理会萧染的否认，柔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