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摊牌
第261章摊牌
“我父亲挡了张翼生财的路，他便诬陷我父亲贪污。好在陛下圣明，没有轻易听信小人谗言……”贤妃抬手擦去了泪水，声音也变得沙哑，“我弟弟刚刚入仕，也被张家盯上了……他那么骄傲的人，不像父亲那样圆滑，那孩子竟然吞金自杀了……”说起贺永，人人都会惋惜，就连萧染也会叹息。作为贺永的亲姐姐，贤妃所承受的苦痛才是最大的，贤妃缓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永儿死了，我的母亲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不久也撒手人寰。父亲与母亲伉俪情深，次日便随着母亲离去了……”
贤妃父母亲之死，到现在也是未知。众人都说他们是承受不了爱子离世而病由心声，其实真正如何……说不好就是遭到了张家的暗杀。
贤妃的目光几变，最后化作一潭深水，冷然而麻木得瞧着苏柳眠。苏柳眠也是孤女，也无依无靠，她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你该知道，一夜之间失去至亲的感受……”贤妃说，“尽管陛下要人瞒着我，可是，有张采薇在，她怎么能不不叫我知晓！”
“闫嬷嬷劝说我，说张采薇她们就是为了看到我被这些击垮而失去孩儿！叫我不要如了她们的愿。”贤妃如今说起，依旧带有着浓厚的情绪，“我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梦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我要努力保住这个孩子。”
苏柳眠忍不住拍了拍贤妃的手背，安慰道，“你做到了，莹莹很健康。”
“是啊，我做到了，我生下了莹莹……也是那时候落下了病根。”贤妃说完这一切，好似耗尽了所有力气，“可是，我也失去了我所拥有的一切。”
张采薇已经走到了一个不可撼动的地位，贤妃想要报复，却有心无力。
苏柳眠听了贤妃的故事，感同身受，大概这后宫里嫉恨张采薇的女人都遭受过这样的对待。
不过，怜惜归怜惜，苏柳眠知道，有些话有些事贤妃隐瞒了下来。
就比如说，韦文静的孩子其实是被贤妃所害，韦文静这才借张采薇之手，企图弄死贤妃与她肚子里的孩子。
若不是贤妃对韦文静动了歪心思，或许韦文静也不会这样丧心病狂的挑唆张采薇扳倒贤妃。只能说，一切有因必有果。
贤妃说了这么多，也不是对苏柳眠毫无所图，“苏柳眠，你若是要揭穿我投毒，我也认了，可是算我求你……能不能不要牵涉莹莹？”
贤妃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莹莹，“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叫莹莹受到伤害？”
贤妃苦苦恳求，苏柳眠看在眼里，却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上次花衫给你诊治，说你活不长久了。”苏柳眠说起了另一件事，“你自己是知道了吧？”
贤妃神色暗淡下来，是啊，她的生命好似走上了枯竭之路。
苏柳眠抽回了被贤妃握着的手，慢慢垂下眸子，冷然说道，“所以你想要放手一搏，不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任何责任。”
说着，苏柳眠突然抬眸，眸子里闪过一丝精明，“若是为了莹莹，我愿意保护她。但……若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我会袖手旁观。”
苏柳眠没有因为贤妃的可怜面具而过多动摇，她心里更多的还是理智，“汪远若之死，我也不会揭发你。正如你所说，张采薇是你我的敌人，我没必要卖了你。”
“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该成为你选定的棋子。你想要利用我照顾莹莹，对付张采薇，以此完成你的愿望，是不是？”苏柳眠直白的问出口，问得贤妃面色一白。
苏柳眠看过太多可怜的人，但是大多数都有可恨之处。
她回眸给了茶衣一个眼神，茶衣会意，将一片花瓶碎片呈了上来。贤妃看着这个碎片，更是无话可说。
苏柳眠将贤妃的脸色看在眼里，微微勾唇，“眼熟吗？贤妃娘娘。”
贤妃不敢置信，这件事她做的隐晦，怎么会让苏柳眠发现了？
苏柳眠好似听到了贤妃的心声，为她答疑解惑，“我还要感谢汪远若，若不是她，我也不会发现，我一直以为和善的贤妃娘娘会是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
贤妃知道苏柳眠爱花，总会去亲自插些花枝在屋室里。她没有对花儿动手，而是将浸了药物的花瓶一早放置在紫兰宫里。
她擅长放长线钓大鱼，这花瓶早在苏柳眠入住前就安置好了，原来她一早就看中了苏柳眠，为了不叫苏柳眠有孩子，为了叫苏柳眠真心对待莹莹，她早一步制造了这些陷阱。
苏柳眠本来没有察觉，只是，出了汪远若一事，也叫苏柳眠自危，便偷偷叫花衫来给她诊治一下，毕竟苏柳眠决心备孕。
这一查就查出了问题，最后落在了这个不起眼儿的花瓶上。苏柳眠这才知道，贤妃不是没有对她动手，而是她尚未察觉。
这次苏柳眠来找贤妃，也是想要说道明白。苏柳眠不会腾出手来再去对付贤妃，这不代表她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贤妃的美梦落空，目光慢慢变得呆滞，苏柳眠将这碎片留了下来，起身离开，“贤妃娘娘好好养病，我先回去了。”
苏柳眠从寝殿离开，没有一分一毫的犹豫，她也不需要贤妃与她解释什么。谁不曾是个将死之人呢？看来，将死之人其言未必善良。
苏柳眠正要回去紫兰宫，突然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她，一转眸，莹莹正站在门框后悄悄看着她，小小的脸庞上有大大的忧伤，看着快哭了。
“莹莹？”苏柳眠轻声呼唤一声，莹莹突然默默哭了起来，小跑着扑到了苏柳眠怀里，“苏娘娘……”
苏柳眠心疼一下，抱起了莹莹，“你怎么哭了？”
莹莹哭得小脸儿红红，呜咽着也说不清晰，“苏娘娘不要与母妃吵架，好不好……”
想必方才苏柳眠与贤妃的话被莹莹听去了一些。
苏柳眠轻轻拍了拍莹莹的小身子，柔声安慰道，“莹莹别哭，苏娘娘没有与你母妃吵架。”
话不投机半句多，怎么能算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