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鲍叔牙失踪了 - 管仲:他为霸业而生 - 余耀华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31章鲍叔牙失踪了

第31章鲍叔牙失踪了

深秋,天气倒是凉爽了不少,太阳也没有三伏天那样毒,但秋天闷热的气候,有时也使人很不好受。大路上,一辆普通篷车飞快地行驶着。

驭手坐在篷车的左边,扬鞭策马,不时娴熟地将鞭子甩得劈啪山响。篷车右侧坐着一个看起来很精干的年轻人,两眼如鹰一样四处张望,眉宇间透出一种英武威猛之气。

管仲身着麻布长衫,一副商贾打扮,坐在篷车之内。只见他眉头紧锁,目不斜视,似乎在想着心事。闵婧女扮男装,充着侍仆坐在管仲身旁,手执团扇,替管仲扇风。

闵婧见管仲一言不发,为了调节气氛,故意天真地问:“相爷,俺们去看海吗?”

“看海!”管仲看了爱妻一眼,收回遐想,微笑着说,“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站在海边,可使人产生无尽的遐想。”

“相爷绝不是到海边去产生遐想的吧?”闵婧打趣地问。

“我哪里有那个闲工夫哟!”管仲面有忧色地说,“海边有展渠之盐,那是齐国之宝,齐国要走富国强兵之路,就靠这个宝。”

“鲍大哥不是去了吗?你为何还要去?”闵婧关切地问。

“嗯!”管仲有点茫然地应了一声,眼睛却瞟向车外。

鲍叔牙到展渠巡视盐场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去的时候,管仲叫他带上全副仪仗,大张旗鼓地去,鲍叔牙却坚持要微服前往,说这样才能了解到真正的情况,只带了一个随从便去了展渠。谁知此一去却音讯全无,管仲心里好不牵挂。

原来,自官山海政策公布之后,国人砍柴伐薪,成群结队地到海边去煮盐,朝廷也设置了专门的盐政管理机构,负责食盐的收购。除国内的计口授盐之外,其余的盐则沿着黄河、济水,运到梁、赵、卫等诸侯国去销售,获利甚巨。不知何故,近来朝廷的盐利之入明显减少,据传,盐民与盐监的矛盾越来越激化,甚至还出现盐民逃亡的现象。鲍叔牙就是为此事而去的。管仲原本想亲自走一趟,可鲍叔牙说国事繁忙离不开他,坚持要自己去。其实,他考虑的是管仲新婚燕尔,四十多岁的单身汉子,娶到貌美如花的嫩娇妻,正如同干柴遇到烈火,定要好好地燃烧一阵,这才是鲍叔牙要代替管仲前去展渠的真正原因。

管仲同意鲍叔牙去展渠,但心里老是不安,半月过后,一点音讯也没有,心里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将情况向齐桓公作了汇报,齐桓公也有些不放心,同意管仲前去看一看。于是,管仲将朝廷相关的事情委托给隰朋打理,带上贴身护卫,匆匆上路了。为防万一,管仲还带了十乘战车,只是,战车并不和他走在一起,只在五里开外跟随着,相互之间时刻保持着联系。

闵婧见管仲心事重重,也就没有再出声,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一声不吭,也想起了心事。自从与管仲结婚以来,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女人。管仲是国人心目中的偶像,是她心目中的好丈夫,尽管管仲的年纪大她一倍,是真正的老夫少妻,但她从丈夫的身上,体会到了男人的威猛、男人的体贴。管仲不仅生得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而且还满腹经纶,有无穷的智慧和力量。闵婧为有这样的丈夫而骄傲。她全身心地爱着自己的丈夫。

其实,除了闵婧之外,还有一个女人也深深地爱着管仲,这个人就是闵母。算起来,闵母比管仲还要小一岁,自从丈夫长勺之战阵亡之后,她便带着女儿守寡在家,日子过得倒也清静,谁知管仲这时候从天而降,打乱了她平静的生活。本来,死了丈夫之后,她也就认命了,当女儿将管仲带至家门时,管仲说要带她到临淄去时,她以为管仲要收了她,芳心一阵狂喜,四十岁的女人,正是春情最旺的时期,她能不兴奋?谁知会错了意,管仲要她去临淄,是要她传授织技。天缘巧合,女儿在河里洗澡又被管仲窥见,对管仲又是一见钟情,管仲对女儿更是喜爱有加。她便成全了这一对璧人,将自己对管仲的爱慕深深地埋在心里。然而,爱之苦又有谁知?

闵婧当然不知道母亲的心事,她只庆幸上天赐给她一个好丈夫。本来,姑娘二八之龄不嫁就已是少见,而她双十之龄却仍待字闺中,不为别的,皆因她心高气傲,发誓非意中人不嫁,才将婚事耽搁,偏偏天缘巧合,她在河中洗澡,被管仲碰个正着,赤裸的胴体被他看了个透,命中注定是管仲的人了,原以为能做个小妾就已是心满意足,谁知管仲将她明媒正娶,做了准相国夫人。新婚之夜,文武百官来了不少,连齐桓公也到场祝贺,真是荣耀至极。送走宾客,喝过交欢酒,夫妻双双上床,管仲对她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体贴,黄花闺女,破瓜之时,她体会到了做女人最大的快感。想到这里,婧不由得笑出声来。

管仲被闵婧的笑声惊醒,好奇地问:“夫人,笑什么?”

闵婧调皮地问说:“你猜!”

“女人最难忘的是:洞房花烛夜,破瓜落红时。”管仲狡黠地一笑。

“你坏、你坏,你怎么能看透我的心?”闵婧扬起粉拳,雨点般地擂在管仲的身上,只不过力气不大,似按摩一般。

“要是连夫人的心思都猜不透,怎能理解天下百姓之心,怎能治理齐国之政?”管仲颇为自负地说。

闵婧依偎到管仲怀里,撒娇地把耳朵俯在管仲的胸上说:“妾也能猜到相爷在想什么。”

管仲轻轻抚摸着闵婧的秀发道:“噢,那你说说看?”

闵婧把头抬起来,说:“齐国有展渠之盐,大海之鱼,本应是财源滚滚,家给人足,府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可是……”

管仲忍不住笑了,轻轻拍了一下闵婧的头:“可是什么?”

“唉!”闵婧故意叹了口气,学着管仲的口吻说,“最近渔盐之利甚少,不知原因何在,鲍大哥出巡又杳无音信,真的是令人好担心呀!”

“好个聪明的夫人,你也将我的心思窥个透彻。”管仲笑着说,突然,脸上的笑容又骤然消失。此刻,他心里又想起了鲍叔牙。

日暮降临,马车驶近一座小镇,坐在前面的侍卫冲着车内问:“主人,天将晚,前面有座小镇,我们是否在此投宿一晚,明天再赶路。否则,过了这一村,就错过了宿头。”

“行!”管仲在车内回答,“就在此投宿,也可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话音刚落,车已驶入小镇,看到街边有个招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悦来客栈”,侍卫跳下来,站在车厢一侧。闵婧跳下车,转身扶管仲下车。

店伙计走上前来问道:“客人要住店?”

侍卫道:“店家,可有上房?”

店伙计看看管仲,道:“上房已客满。”

管仲看着闵婧道:“既然没有上房,普通客房也行,要两间。”

管仲一行四人住进悦来客栈之后,洗漱已毕,便到客栈的餐厅就座,叫了几样菜,打了二斤酒,几个人边吃边聊了起来,店小二上完菜,正欲离去,管仲招招手道:“小二哥,请过来,有话问你。”

“客官有何事?”店小二过来站在管仲身边,毕恭毕敬地问。

“半月之前,是否有一主一仆两人从此路过?”管仲说,“主人五十左右,仆人二十挂零。”

店小二想了想说:“嗯!有这么两个人,还在本店住了一宿呢!”

“没听说他们到哪里去了?”管仲问道。

店小二手一指说:“好像是向展渠方向去了。”

“谢了,你去忙吧!”管仲知道店小二只能知道这些,故而也就不再多问。

临淄城里,竖刁正在府中接待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刚被齐桓公封为下大夫的易牙易大厨师,另一个就是易牙的弟弟、展渠地心场盐监主管易武派来的亲信易猛。

易牙指着易猛对竖刁说:“大哥,我弟弟易武是展渠地心场盐监的主管,这个你是知道的,这是他派来送信的亲信。”接着又对易猛说:“这是竖刁大夫,你将情况向他说清楚。”

“大人,情况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家主人抓住一主一仆两个人,据他们自己讲,主人是当今亚相鲍叔牙。”易猛说。

“亚相?”竖刁紧张地问,“此人长相如何?”

“年龄五十上下,中等身材,国字脸,卧蚕眉,双目炯炯有神,蓄尺余长胡须,已显花白之色,说话文质彬彬,颇有儒雅之风范。”易猛说。

“是了,是了。”竖刁说,“此人正是鲍叔牙,你们怎么将他抓起来了?”

易猛道:“鲍叔牙也真是神通广大,一到展渠,就将我们用假秤收购亭户之盐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抓他的时候,并不知他是什么人,抓起来以后,才知道他是鲍叔牙,现在是进也难、退也难,主人要小的来问,该怎样处理。”

竖刁在屋里来回走动,边走边埋怨道:“谁个不能抓,怎么将鲍叔牙抓起来了?他可是当今太傅,当朝亚相呀。现在该怎么办?关也关不得,放也放不得,这该如何是好?”

竖刁为何对此事如此关心呢?原来,易武地心场盐监主管之职是他为其谋得,易武在盐监里向盐民收购食盐,大秤进,小秤出,多出之盐都被他们私自运出境外销售,此等无本买卖,竖刁、易牙从中都得了好处。现在,闹出了鲍叔牙事件,一切事情眼看就要穿帮,他能不着急吗?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