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竖刁献媚 - 管仲:他为霸业而生 - 余耀华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6章竖刁献媚

第16章竖刁献媚

齐桓公探望鲍叔牙回宫,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愤怒?不是。是失落?也不是。到底是什么?嗯!说不清楚。蔡姬见齐桓公气色不佳,小鸟依人似的扑在齐桓公的怀里,撒娇地说:“主公,早上出去好好的,回来为何如此闷闷不乐,谁惹你不高兴?”

“鲍太傅!”齐桓公说道,“他自己卧床不起,却还要惦记他的朋友,寡人的仇人。”

“主公将臣妾说糊涂了。”蔡姬双手勾住齐桓公的脖子,娇滴滴地说,“太傅的朋友,怎么又成了主公的仇人?他是谁呀?”

“就是那个死囚管仲。”齐桓公说道,“管仲乃鲍太傅的挚友,却也是白水之滨箭射寡人的仇人,太傅多次请求寡人赦免管仲,还举荐管仲为相国。寡人若答应了太傅,那这仇就不报了?若真的要报仇,寡人又怎么向太傅交代?”

“就是那个能抚《高山流水》曲的死囚?”蔡姬问道。

齐桓公回答:“除了他,还能有谁?”

“主公!”蔡姬轻轻地叫道,“臣妾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齐桓公将蔡姬搂在怀里说:“问吧!”

“臣妾乃女流之辈,是不该过问朝政的,否则就是后宫干政。”蔡姬说。

“问问又何妨!”齐桓公抚弄着蔡姬的秀发说,“问问不算干政,决定权还在寡人嘛。”

“鲍太傅如何?”蔡姬看着齐桓公,“对主公忠心吗?有做相国的能耐吗?”

“太傅是寡人的师傅,对寡人忠心耿耿,也有能力当相国。”齐桓公说,“但是,寡人几次欲拜他为相国,都被他拒绝了。”

“那又是为何?”

齐桓公回答说:“他说他不如管仲,管仲更适合做相国。”

“臣妾虽孤陋寡闻,未曾见拒任相国之位,心甘情愿地让与他人之事。”蔡姬看看齐桓公,继续说,“出现这种情况,臣妾以为只有两种解释。”

齐桓公急忙问:“哪两种解释?”

“要么就是此人大奸大滑,要么就是此人大忠大义。”

“不、不、不。”齐桓公制止道,“太傅对寡人忠贞不渝,没有他,寡人不可能继承国君之位。他绝不是大奸大滑之人。”

“若是这样,则太傅是大忠,而管仲确有过人之处。”

齐桓公说道:“寡人也知道管仲是个人才,否则,鲍太傅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举荐。只是一箭之仇,实在是叫寡人之恨难消。”

“主公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还不如臣下的度量?”蔡姬从齐桓公怀里下来,走到案几前拿起齐桓公刚刚放下的一卷竹简看了起来,不一会,只听蔡姬惊叫道,“主公,这是谁写的,写得真是好,可惜没有写完。”

“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如此大惊小怪?”齐桓公问道。

蔡姬将竹简拿过来递给齐桓公说:“主公请看,这是一篇策论,讲的是治国之道,臣妾在故国时,也看过哥哥蔡侯的不少书函,从未见有此精辟之论。”

齐桓公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篇政论文章:

牧民

国颂:

凡是拥有国土治理人民的君主,要注意四时农事,保证粮食储备。国家财力充足,远方的人民就自动迁来;荒地开发得好,本国的人民就能安心地留住。粮食富裕,人民就知道遵守礼节;衣食丰足,人们就懂得荣辱。君主的服用合乎法度,六亲就可以团结;国家的四维(礼、义、廉、耻)能够发扬,君令就可以贯彻……

齐桓公放下手中竹简,再拿起第二卷观之:

权修

拥有万乘兵车的国家,军队不可以没有统帅;土地博大,田野不可以没有官吏;人口众多,官吏不可以没有常规;掌握人民的命运,朝廷不可以没有政令。

地大而国家贫穷,是因为土地没有开辟;人多而兵力薄弱,是因为人民缺乏督促。所以,不禁止奢侈品的工商业,土地就不得开辟;赏罚都不信实,人民就缺乏督促。土地没有开辟,人民缺乏督促,对外就不能抵御敌人,对内就不能固守国土。所以说,空有万乘兵车的大国虚名,而没有千乘兵车的实力,还想君主的权力不被削弱,那是办不到的……

齐桓公看了这几篇专论治国之道的策论,惊叹不已,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太傅,怎么搞的,口里说不宜于担任相国之职,却又胸藏如此精妙绝伦的治国之道。若非济世之才,怎能有此经天纬地之略?他真的将寡人搞糊涂了。《牧民》《权修》《立政》《形势》,一篇比一篇好,篇篇皆是锦绣文章。”

至此,他做出一个重大决定:无论鲍叔牙愿意不愿意,一定要拜鲍叔牙为相国,并且还要举行一个隆重的拜相仪式,即筑坛拜相,让天地神灵和天下百姓来鉴证这一伟大事件。想到鲍叔牙,不由又想到管仲,管仲该怎么办,若杀了管仲,如何向鲍太傅交代?为救管仲,他连相位都不要,以他的脾气,也许还会死谏,到时该怎么办?他可是寡人的师傅呀?寡人真的要这样绝情吗?但是,自己对天发誓,一定要报一箭之仇,且还在午门外竖起了耻辱柱,一定要将管仲钉在耻辱柱上,以雪一箭之耻,以报一箭之仇。若轻易地放过管仲,寡人身为一国之君,君无戏言,说出的话岂能当儿戏?思来想去,总找不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齐桓公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蔡姬看到齐桓公脸色瞬间数变,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又见齐桓公叹了口气,关切地说:“主公,休息一会吧!要不,臣妾再为你抚一曲?”

齐桓公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美人,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暖意,放下手中竹简,一把抱住蔡姬走向睡榻,嬉笑道:“寡人不要抚琴,现在就要你。”

夫妻恩爱的鱼水之欢,也是排泄思想压力的一种有效方式。

有词为证:

鲍叔病榻呈竹简,桓公寝宫叹文章。

欲待筑坛拜相国,岂料背后有隐藏。

且说竖刁侍奉在齐桓公左右,时刻观察着齐桓公的一举一动,寻找献媚的机会以讨好齐桓公。这几天,他见齐桓公似乎是心事重重,眉梢间透出一股犹豫和忧虑。君心莫测,臣子是不敢询问个中缘由的。但他却知道,齐桓公此刻最需要什么。他到齐桓公面前献媚说:“主公,臣闻南山兽多,不如到南山去散散心,狩猎去!”

狩猎乃齐桓公除女人外的又一嗜好,这几天,他正为管仲之事而烦恼,竖刁此时提出去南山狩猎,正搔到齐桓公的痒处,他也想借此机会轻松一下,过一把狩猎之瘾,从烦恼中摆脱出来。于是,他欣然同意了竖刁的建议,并命竖刁安排狩猎事宜。

第二天,齐桓公在竖刁及侍卫的簇拥下,带上蔡姬,乘车出了临淄城往南而去。

蔡姬坐在齐桓公身旁,看着沿途的湖光山色,一脸得意之色。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牧童横坐在牛背上,手握竹笛,正在吹奏一首欢快的牧牛曲,笛声飘飘扬扬,犹如林中雏鸟啼鸣、雀跃、欢腾;田间青苗摇曳起舞、山坡小草翘首聆听,迎风摇晃,仿佛都是在点头赞许;牛群似乎也受到感染,走动、啃草似乎也有了节奏。真可谓是天地一色,人景相融。

蔡姬沉溺于这大自然的美景中,正自浮想联翩,突然,牧童停止吹奏,放喉高歌一首《骑牛歌》:

骑牛迤逦走出家,羌笛声声迎朝霞。

一拍一歌无限意,知音何必鼓唇牙。

“好动听的曲子,好动听的歌!”蔡姬兴奋地叹道,见齐桓公没有回话,转过头来一看,见他目注远方,似乎在想着心事,她撒娇地倒在齐桓公的身上,轻轻地说道,“主公,既是出来散心,就不要多想了嘛!”

齐桓公此时还在想管仲的事情,两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响,一个声音是鲍叔牙之声:管仲乃济世之才,是齐国相国最合适的人选,只有他才能使齐国走上富国强兵之路。一个声音是自己的心声:管仲与自己有一箭之仇,有仇不报非君子,自己对天发誓,必报一箭之仇。两个声音激烈地斗争着,谁也难以说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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