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成功套取
终究,我的蓄意策划的心理攻势还是失败了么?手掌已经彻底接触到冰冷的门把,我喟然一叹,而就在此时,一阵撕心裂肺,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吼声从身后追了上来:
“等等!警官,等等!”
我瞳孔一缩,转过头去,只见原本还一副优哉游哉神色的魏远如同癫狂了一般,整个人站起来,拉扯着铁链试图拦住我,铁链紧紧的栓在他手腕上的镣铐上,桌面都因为巨大的力量而硁硁作响。
“警官,先等一下,我有案件详情要交代,请等一下,给我一个坦白的机会!”
均瑶眼底掠过一道喜意,敬佩的瞥了我一眼,却是面罩寒霜,双手环胸,表情冷淡道:“你说坦白就坦白?刚刚不是还一副倨傲之色拒不配合吗?我们不用问你了,我们直接去问方正,你就等着蹲局子吧,自己不把握机会,没人救得了你!”
魏远瞬间面色煞白,眼里尽是惶恐之色。
噗通一声,魏远双膝跪地,要不是铁链铐着他,他恨不得五体投地来哀求,哀声乞求道:
“求求你了,警官,给我这一个机会吧!方正知道的,我全部都知道!真的,我是这个计划的核心成员之一,计划的所有细节我都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是真心悔过的,求求你了,给我这一个机会吧!”
见魏远涕泗横流,我缓缓转过身,心下最后一块大石头终于坠地。
之所以魏远态度转变这么大,可能真的是因为我赌对了:方正在整个计划中是极其隐秘关键的一个人物,当他的名字从我们嘴中说出来时,已经昭告了整个计划的暴露,魏远心底已经陷入绝望,开始选择和我们合作来明哲保身了。
事实上,若不是我机缘巧合碰见谭映雪,我还真永远不可能得知有方正这么一号人物。
我佯装于心不忍,眉头微皱,对均瑶道:“算了,既然他真心悔过,我们也没必要将人家往死里逼,你去负责方正的审讯吧,这边我来负责。”
魏远欣喜若狂,感激涕零的看着我,额头在地面上重重磕碰着恭维道:“谢谢您,谢谢您警官!真的谢谢您,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知无不言!”
要是这家伙知道,他感激不已的所谓“警官”是策划这一次审讯的始作俑者,真不知道魏远要作何感想。
我表情平淡,将记录簿往桌面上一丢,干练道:“好了,给你的时间不多,重复情报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丝毫用处,若是方正那边交代的比你快,可能你就不能戴罪立功了哦,你自己要清楚。”
“明白!明白!”
魏远颤颤巍巍的站起,坐回到位置上,吞咽一口唾沫,斟酌语言道:“你放心长官,我一定用最简短的语言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嗯。”
我低下头,默默从口袋中掏出了录音笔,打开了录音功能。
“开始吧,把整个事件的伊始,参与人,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我们。”
“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谭海涛,我早些年的时候,在我年轻时,就和谭海涛有一些道上的往来,也算是有些关系了。”
“一年多以前,谭海涛忽然找到我,告诉我帮他处理一辆车的资产转移,他给我许诺了一大笔钱,而我需要做的仅仅只是用我的车行作为载体,在谭海涛制定好卖家和买家的情况下配合他们交易而已,我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定然有鬼,于是对谭海涛刨根问底。”
魏远喉咙上下错动,眼里泛起回忆和思索的光芒,略微一顿,接着道:
“谭海涛见我看出端倪,最后也没隐瞒了,将他的计划告诉了我。谭海涛有一个骈头叫杨雪,杨雪对她自己的婚姻感到极度失望,同时也极其厌恶她的丈夫和她丈夫的母亲,多次和谭海涛吹枕边风后,他们打算假装意外事故,将她丈夫母亲撞死,并且从中骗保牟利。”
尽管我早就在心中有了猜测,但当魏远说出这些时候,狂怒和一阵阵的揪痛仍然填满了我的心房,我按捺住心底的惊涛骇浪,额头上青筋直冒,拳头攥紧。
就在这时,轻轻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均瑶似乎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站在我的身后,温热柔软的手掌探了过来,将我的指头一根根舒展开来,填满了我的手心。
我微微偏头,均瑶报以了一个安慰柔和的微笑。
“而这毕竟是涉及人命的犯罪,一旦东窗事发,即便是谭海涛也要伤筋动骨,于是,谭海涛进行了精心的筹划,他并不擅长这个,凑巧,当时他结识了一个智多星,而这个智多星就是整个事件的计划者,他将计划筹划的滴水不漏,谭海涛极其满意,并且就打算按照这个计划实施,而这个人——”
“而这个人就是方正,对吧?”
我淡淡的接了一句。
“嗯……警官,我将整个事件涉及的核心人员都告诉你。”
魏远手指交织在一起,依次道:“我是作为车行老板,充当一个载体来负责肇事车归属权的转移,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然后方正是计划的筹划者,谭海涛是幕后主使,而孙宾则是驾驶那辆肇事者去撞死中年女子的人。”
魏远顿了顿,补充道:
“谭海涛这个人疑心很重,孙宾是别人介绍给他的,再加上孙宾无权无势,所以谭海涛在孙宾完成这桩事之后,勒令他隐藏在破败居民区里面面,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但是后来好像被人发现了,又被拿到了录音……所以,好像已经被谭海涛灭口了。”
“而方正在帮谭海涛完成这件事之后,本该得到谭海涛进一步的信任,彻底成为谭海涛心腹的,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谭海涛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而有雪藏方正的趋势,虽然没有彻底撕破脸皮,但方正明显已经被冷落了,也得不到谭海涛的重用,处于很尴尬的境地,没人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