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好花不晚
48、好花不晚
这个暑假是我在职的最后一个假期。
老李已经印发了很多小传单。他把健身房改成了“健身体能自习馆”。我要到八月底才退休，我只能在朋友圈意思一下，说是朋友的ai体能自习室招生啦。
学校组织的疗休养回来，我到健身房，老李告诉我，有几个家长来看过，但是没有人报。我们相互安慰，尽量掩饰心里那点担忧着急。
我又重新发了个朋友圈，不同上次的是留了我的联系电话。
晚上有电话打过来咨询，家长说她孩子姓钱，我立刻向钱妈妈做了详细介绍。家长关注的是师资和安全，我告诉她是专业教练，有教练证，老师不上课，但是随时指导孩子暑假作业，答疑解惑，我建议她明天实地去看一看；家长最后问费用，我想了想，一咬牙说：“暑假老板试营业，15次课，只收三次教练课的费用480元，送12次课，午餐费自理，或者委托自习室点外卖也可以。”
我和家长约好了第二天在自习室见面的时间。
第二天九点，我看到了昨天打电话的钱妈妈，她除了带着自己的儿子，还带了另一对江姓母子，我陪他们从楼下到楼上，孩子很喜欢，两位妈妈悄悄耳语了一阵，问我：“韩老师，是480元15次吗？包括老师作业辅导对吗？没有其他费用了吗？”
“对的，480.试营业送12次课。”
“我们现在就交钱，哪里交钱。”
“交给我就可以了，给你们收据可以吗？”
送走他们，我用手机给爱娟转了4800元，让她开两张收据各480元的收据。爱娟很奇怪，我说：“是家长要求这样开的，这点小事，你别去老李那里咋咋呼呼的乱说。”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家长的要求，我自己会和老李说的。”我只想得想办法把人气聚起来，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我自己掏点钱，就当房子全部自己去租的。但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不想再给他们任何人增加心理负担。至于这样做是不是妥当，我来不及考虑，走一步算一步。
下午又有一个家长打来了电话，看了之后，也当即交给我480元。
这样，我没有了三个学员了：两个三年级的，一个五年级的。
老李为难的看着我。真的如同事所言，一个孩子一个年级。我看看老李笑着说：“没事没事，没有光板一块已经很好了，教练没问题吧？”
“这个没问题，就是文化课……”
“也没问题。暑假我本就没事。”
“我是说你还没退休。”
“我是志愿服务，ai自习。”
七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我和这三个孩子泡在一起，他们锻炼我也锻炼，他们写作业，我就在一边守候，随时等着他们有问题问我。我教的是数学，语文、英语、科学，我找我的同学帮忙，当然也不是白帮忙，只是是我自掏腰包，我没和爱娟和老李说。其中只有个同学是每周来两次，其他两个都是视频，我在旁边陪着。也正好测试一下我们的设备。
8月，我又在朋友圈发了一次。袁航打来电话，袁航说他看到了我的朋友圈，问我这个体能自习室怎么样，我实话实说。
第二天，袁航把自己孩子送到了体能自习室，对我说：“韩老师，这孩子交给您了，放在您这里，我放心。我也帮您在朋友圈转发了。”
隔了天，袁航带着他的朋友和朋友的双胞胎儿子来了。但是袁航的收费费了点口舌，他一定要按实际付，我说现在试营业，优惠；袁航说那他去前台缴费，我拦住说：你去前台交2400，那就把下一期的费用也交了，这样的话，你是要我贴你480呀，还是先在我这里交480吧。袁航还是不信，我只好拱手说：“袁航，你给我带来学员，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这次听我的就是在支持我，以后以后再说，好吗？”
接下来几天，陆续有学生报名，学生人数达到了19个，两个教练，分班分次训练，四五5人一节体能训练课，健身房里生机勃勃。
我悄悄算了一下，我差不多垫出了小四万，虽然有些心疼，看到体能自习室有了人气，那点心痛很快湮灭在开心自豪中了。
爱娟也是笑脸盈盈的。倒是老李，常常盯着我看几眼。我心里有鬼，不敢和他对眼神。
我们白天忙，晚上休息了，老李晚上还得上班到十一二点，如果一直这样，老李得再招人。
儿子回来的时候，也很诧异我们竟风风火火的做起来了。我很珍惜和儿子相处的时间，自习馆就交给爱娟和我的同学，全职在家，然后去看我母亲。儿子去上班，我立刻又回到自习室。回到家，就把剩菜剩饭一热，三口两口扒拉完。
晚上十点左右，突然开始拉肚子，上吐下泻，我痛得大汗淋漓，走不动路了。我咬着牙给爱娟打电话，想让她开车过来送我去医院。爱娟着急忙慌地说：“这可怎么办，我和我老公都喝酒了。这怎么办？我打个电话问问老李吧。”
我已经没力气回复爱娟了。
我痛得嘶嘶冒冷气，度日如年。听到敲门的声音，我扶着墙去开门。老李一头汗站在门外。他扶着我艰难地走了几档楼梯，说：“这样不行，我背你。”说着不等我同意，背起我就快速下了楼。
半夜的医院竟还是灯火通明。老李给我挂了急诊，在等化验报告的时候，我又去了洗手间，老李等在门口，不停地问：“韩老师，行不行？能不能坚持？”不能坚持怎么办？直接躺在卫生间吗？我没力气回答。
输液时，我最后吐了一次，可怜胃里没东西了，吐的都是青黄的胃酸胆汁了。我筋疲力尽地歪在躺椅上，觉得丝丝凉意，打了个寒噤。老李问我是不是觉得冷。我看了看他，输液室冷气足，只有他还是满头是汗。我说还好，就闭上眼。我听到他出去的声音。真累，迷迷糊糊地有些睡意。很快，老李返回来了，他拿了一个抱枕，打开拉链，是一条薄被子。老李把薄被轻轻盖在我身上说：“韩老师，你睡会儿吧。”
老李把我送到我家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我说：“你回去吧，我好多了，没事了。”
“好。”他点点头，把我的手机放在我床头说：“记住，有事，随时打我电话。水杯放在旁边，水温刚好，已经保温，不能喝凉水。”
我点点头。老李帮我关了灯，轻轻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爱娟的电话吵醒。我跟她说，挂了点滴，好多了。但是今天肯定没法去自习馆了，下午还得输液。我叮嘱爱娟照看好，注意安全，老师我会安排好的。爱娟连声答应。
我又躺了会儿，听到敲门声，是老李。他端着一沓保温瓶，是白粥，只放了几粒枸杞，颜色很诱人。老李说：“你得吃的清淡点，给你熬了白粥，蒸了点豆角，你吃一点。”
我真的被感动到了，但我只会说：“谢谢你，老李。”
我突然想起，问：“你吃了吗？”
“没呢，我也吃点。”他还带了几个包子，但是对我说我不能吃。
吃完我站起来收拾，老李把我按下：“我来，你休息一下，要不去躺会儿，这里交给我了。”
一会儿听得老李在厨房大声说：“韩老师，你怎么都吃这个？我都给你倒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一会儿老李从厨房出来说：“你这个女人啊，真不会照顾自己，难怪会吃坏肚子。你先休息，中午饭等我。”
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久听到老李敲门。老李拎了一大袋子蔬菜之类的，就去了厨房。他在厨房，我歪在客厅，我感觉怪怪的，浑身不自在。老李说：“韩老师，你去睡会，把门带上，我到时候叫你吃饭。”
关上卧室门，听不到厨房的声音，我心里自在一点，迷迷糊糊，也不知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
中午，老李给我煮了小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