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赐婚
王城大殿。木玲珑面色冷淡地站在殿中,面前的玉阶之上,木成进正端坐在王座中。
半晌,木玲珑直言问道:“父王,女儿不明白,还请父王明示。”
“玲珑啊,你以为父王不想处置沈易么?”木成进开口答道。
“这,父王这话何意?”木玲珑有些不解,又道,“难道还有什么事是父王不能办得么?惩治沈易,不过是理所当然,父王何必纠结?”
木成进听罢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玲珑啊,父王也有难言之隐啊。”
“前些天,凤邑哨骑来报,郑国正厉兵秣马,整顿兵械,似乎近日便有发兵的迹象。”
木玲珑听到边疆的军务,虽然心中不忿,却也不敢懈怠,低声询问道:“父王,郑国要发兵攻哪?难不成攻我徐国?”
木成进努了努嘴,只道:“兵凶战危,寡人自然不敢疏忽,眼下郑国的密探还未探得消息,但寡人仍要先制定应对之策。”
“父王料敌于先,想必郑国必不敢妄动。”木玲珑随口奉承道。
木成进轻轻一笑,拍了拍王座的扶手,只道:“玲珑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溜须拍马了?”
木玲珑倒是毫不掩饰,直言道:“父王,若是溜须拍马能让父王秉公治罪,将沈易依律法办,女儿愿意接着溜须拍马。”
木玲珑说罢,便面带浅笑地望着玉阶上的木成进,不再作声。
只听木成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道:“玲珑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寡人的苦心呢?”
木玲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拜道:“万望父王直言相告。”
“寡人不是跟你说了郑国备军之事了么?玲珑你难道不明白?”
木成进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望着木玲珑,接着说道,“玲珑,你觉得寡人为何要讲左树、沈易和云丹等人召回?”
木成进话音刚落,木玲珑便想着那日在敬亭山的那一对骑兵。
的确,依照父王的作风,四大高手既然已经派出,若不能将公子江抓捕,无论如何也不会命令四大高手回国的。
而且父王所派的轻骑疾走如风,且行色匆匆,若不是十万火急之事,父王自然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木玲珑想到这,心里也差不多明白了大半,便直言道:“父王,难道是要准备战事?父王是想让四大高手担任军中要职不成?”
木成进抓了抓下巴的胡须,心满意足地说道:“果然玲珑还是聪颖过人啊,那既然如此,玲珑觉得沈易该如何处置呢?”
意味深长的一问游荡在木玲珑的脑海。
父王既然要将军中之职授予四大高手,那沈易,无论如何也没有性命之危的。
“女儿不知,既是国事,女儿一介女流,不敢妄言,还请父王定夺吧。”
木玲珑说罢便冷漠地低着眉眼,木成进瞧出了木玲珑脸上的不对劲,急忙又道:“玲珑,你不要以为寡人不想处置那沈易,只不过眼下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既然战事将近,何不让沈易先帮寡人安好军务?等尘埃落定之时,再处置沈易的罪行呢?如此一来,玲珑以为如何?”
“父王真是深谋远虑,女儿佩服。”
果不其然,木成进的想法和木玲珑所预料的几乎无差。
木成进听出了木玲珑话语之中的讥讽,便道:“玲珑,你莫要有什么情绪,其实,寡人心中还有一种打算。”
木玲珑心中有些失望,听到木成进口中说的什么另一种打算,也提不起精神,只轻声回到:“不知父王可否相告?”
木成进放声一笑,轻声道:“玲珑啊,云台郡主和你也算早已相识,如今云台郡主遭此大难,寡人心中也为她不平,但寡人此时却不能处置沈易。
玲珑,寡人跟你交个底,沈易身居要职,光禄勋骑郎将,在军中举足轻重,如今边疆不稳,寡人不能因此而斩将,玲珑你明白么?”
“女儿听凭父王吩咐……”木玲珑面无表情地回道。
“还有一事,便是那沈易说对云台郡主爱慕已久之事,”木成进看着木玲珑面上的表情,娓娓道来,“且不论这个中真假,沈易有这份心,寡人以为便是好的,总比那些十恶不赦之人要强过太多……”
木玲珑听着木成进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父王言下之意,是沈易不仅无罪,反而还算有情有义?”
木成进急忙摆手道:“哎,寡人不是这个意思,玲珑啊,其实最让寡人为难的,倒不是如何处置沈易。”
“那敢问父王,什么事让您为难了呢?”木玲珑渐渐对木成进有些失望,言辞也变得直来直去。
“处置沈易容易,战事一毕,寡人即可下诏依律严办,只是……”木成进略微以思忖,又接着说道,“玲珑,只是那梅霜已经被污了清白,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木玲珑没想到最让木成进为难的倒是梅霜,随即有些不知所以地问道:“父王此话何意?云台郡主只是想讨个公道,难道有错么?”
木成进扁了扁嘴,直言道:“女人嘛,早晚还是要嫁人的,况且梅霜也算半个宗室之人……”
听到木成进说到这,木玲珑的心渐渐悬了起来。
只听木成进接着说道:“不管沈易是鬼迷心窍,还是有意为之,毕竟是他污了梅霜的身子。
梅霜又是王兄的义女,寡人亲封的云台郡主,此事也算宗室之丑,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务必要密不透风,不可为外人所知。”
木成进顿了顿,又道:“再有就是,事已至此,梅霜今后的婚事,恐怕就难办了……寡人也是刚刚突发奇想,若是战事一毕,沈易又立了些许功业,寡人便想着为梅霜和沈易二人赐婚。
如此一来,既化解了一桩仇怨,又能将此事处置妥当,还成全了一段孽缘,玲珑啊,你觉得寡人这法子如何啊?”
木玲珑听罢,目瞪口呆地望着王座上的木成进,觉得哭笑不得之时,心里又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
这就是徐国的国君么?
如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难道是国君所为么?
为了一场尚且不知战端的战役,便不顾郡主的清白,纵容穷凶极恶之人逍遥法外,这就是徐国的国君……
为了掩盖宗室所为的丑闻,不惜牺牲郡主的幸福,打算将郡主嫁与亵侮自己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