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蛛丝马迹

入夜。小院里潦水澄澈，倒映着清丽的月色。

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时已成骤雨倾盆。

疾风吹扫着庭院的落，山中凌冽的寒意席卷着整个柴房。

雨势渐急，云兴安便拿来屋里的几叠糙纸，玉裁踩着凳子将墙壁上的方洞严丝合缝地糊上。

忽然！

随着一声“轰隆”地雷鸣，一道夺目的电闪旋即裂在夜空，照得庭院里骤然一亮。

稀疏的门缝里便同时闪进几片惨白的光芒，桌案和衣橱的倒影，顿时横斜地映满了柴屋，转瞬而逝……

细微的烛光早已被疾风吹熄，纸糊的方洞正向内鼓起一个圆弧，仿佛随时会被吹破。

木玲珑和玉裁已宽衣解带，躺在竹榻上。

木玲珑正头枕着玉裁的胸膛，被中伸出一条滑嫩的手臂，揽着玉裁的腰肢。

“公子，明日一早，姐姐和云妹妹还要再下山一趟。”

玉裁听出木玲珑语调冷淡，疑惑道：“玲珑，怎么又要下山？不是今天刚去过么？”

木玲珑侧着身子，目光有些失神，只回答道：“今日下雨了，米店都打烊了，云妹妹说家中没有米了。”

玉裁随口一应，“那今日我陪你们一起去。”

“不用，公子，姐姐你还不放心么？”木玲珑听玉裁要跟着一起下山，便急忙劝道，“公子你还要教云大哥练功呢不是？早日练成他才能早日恢复。”

玉裁忽然感觉到木玲珑似乎哪里有些不同寻常，便直声问道：“玲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木玲珑一听，顿时恍过神来，半坐着身子，捧起玉裁的脸颊，笑道：“相公，奴家怎么敢有事瞒着你呢？”

玉裁听得半信半疑，忽然觉得一股温热，便撑起胳膊直着半身。

玉裁往下一看……

……

自从在山间的灌木看到了那两道鲜明的车辙印，木玲珑心里的疑惑便挥之不去。

木玲珑本想趁着云齐心一心想下山买米，自己也好到那山间细细查探。

可木玲珑言谈举止之中的怪异已让玉裁起了疑心，竟然要跟自己一同下山。

一时不得已，木玲珑只得撩拨一番玉裁，想以此来打消玉裁心中的顾虑。

此时，玉裁正扶着木玲珑的腰肢，口中却不忘问道：“娘子，你今日有些不对……”

木玲珑的语调忽缓忽急，“奴家，哪里，哪里不对了？”

玉裁说道：“昨日娘子还叫我相公，怎么今夜就改叫公子了？娘子，你心里有事，别瞒着我，好么？”

木玲珑咬着唇，回想着方才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疏漏，便匆忙解释道：“奴，奴家，今天太，太累了……”

玉裁听罢，便俯下身来，把木玲珑搂抱在怀中，附耳柔声说道：“娘子，你一举一动我都熟知，我还能看不出来你哪里不对？说，到底为什么又要下山？出什么事了？”

玉裁先是一停，口中问完，脑袋便往木玲珑的香肩一贴，又接着晃动起来。

木玲珑顿时遭不住，一头发丝正散漫如花，目光流转至榻上的衣裙，忽然回想起昨夜。

木玲珑灵机一动，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相公，你昨夜，把奴家的，小衣，弄破了，奴家，明日，想下山去，成衣铺……”

玉裁听到这，才恍然大悟道：“这样啊，娘子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这一顿折腾。”

木玲珑在玉裁的肩头轻咬了一口，娇嗔道：“还，还不是怪相公你。”

……

窗外电闪雷鸣。

滂沱大雨腾起茫茫的水汽，柴房里激烈的动静渐渐被雨声淹没……

——

次日清晨。

一夜春情，玉裁和木玲珑直到黎明时分才睡下。

云齐心满心欢喜地走到柴房来，却不见木玲珑起身，便只得悄悄地走到方洞前，伸手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小洞，趁着晨光向里望着。

见木玲珑和玉裁正睡得深沉，云齐心也不敢大声呼喊，只小声的唤道：“玲珑姐姐……玲珑姐姐……”

女儿家睡意浅，听到轻微的动静，不一会儿，木玲珑便睡眼惺忪地伸着懒腰。

循着细微的呼声，一道白亮的光束自窗纸上透进房中，木玲珑一眼便瞧见了窗外的人影。

木玲珑也不害羞，光着身子便钻出了被子。

一边给玉裁悉心地裹好被子，木玲珑一边抽起榻上的纱裙披在身上。

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木玲珑朝云齐心使了个眼色。

云齐心也轻着步子走了过来，悄声朝木玲珑说道：“姐姐，你好白。”

木玲珑也不答话，抿着笑扯过云齐心的手臂，一手带上房门，二人便往庭院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