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去死吧

在郗勇思去打听消息的时候，云游意拿出手机拨打莫思晴的电话。

一声声的嘟嘟长响打破了她的奢望，耳边机械的女声响起，“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云游意急的跺脚，喻闻言也急的满头大汗，来回穿梭在人群朝医院楼顶观望。

小镇医院楼层不算高，七层楼的高度，围墙是十几二十年前流行的白色竖窄条瓷砖，玻璃是蓝色的，楼顶的避雷带长了几棵杂草在风中摇曳。

他眯着眼，依稀望见楼顶上一个穿着蓝白色病服的瘦弱女孩。

他如同被一把大锤击中，几乎晕厥过去。

“云游意！”

他只能下意识喊云游意，她主意最多。

“怎么了？”

云游意穿过人群来到他身边，喻闻言指着那个方向，她抬头望去，看清了那个模糊摇晃的身影，她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晃荡。

身后一只手臂扶住了她，叶见青自然也是看见了楼上的人影。

那是他们的朋友。

他清醒道：“咱们冲进去。”

“好！”

三人一鼓作气，寻了个警察看守比较稀疏的地方，由个子最高的叶见青在一名警察周围晃悠。

警察被他晃的花了眼，暂时疏忽了看守。

云游意和喻闻言见状弯腰穿过临时警戒线，大步向里奔去。

云游意头也不回的喊：“叶见青你快点想办法进来！”

两个警察在他们身后追，“站住！”

郗勇思刚打听完消息也顺势跟了上去，“那是我学生！”

原本跟他站在一起说话的警察也去追他。

一行人前前后后跑进了医院，可惜云游意他们不熟悉路，跑了好长的冤枉路，几次差点儿被逮到。

“警察叔叔，我们是莫思晴的同学，是来劝她的！”

“莫思晴就是楼顶上要跳楼的人！”

警察半信半疑，现在冒然让人上去楼顶，万一轻生者做出过激反应怎么办？

他们喘着气叫停，“别跑了，我们救援有救援的方式，我们有专业人士在劝说轻生者，如果你们想见轻生者，我可以向心理疏导员请示，她会询问轻生者的意愿，如果轻生者愿意见你们，我自然会带你们上去，你们不要冒然行事，刺激到轻生者，搞不好会坏事。”

这么说来，是有道理。

云游意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是我们草率了，你赶紧请示吧，我们等着。”

郗勇思很快也追了上来，训斥道：“云游意你们跑什么跑，警察都同意带我们进来了，你们真是！”

云游意和喻闻言齐齐低头道歉。

警察也收起对讲机，“好了，你们上去吧。”

楼顶风很大，天空阴沉的像要下雨。

莫思晴站在楼顶的一角，冷风凌厉如刀，身后就是七楼高空，只要后退一步，瞬间就会粉身碎骨。

莫高仪和妻子被警察扶着在莫思晴约十米远的地方哭泣，几个警察围在一起低声讨论如何疏导，一个警察小心翼翼的跟莫思晴对话。

“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你先下来，我们可以帮你和你的爸妈沟通……”

莫思晴面容枯槁，左手打着石膏，宽大的病服松垮的拢在身上，风勾勒出她瘦弱身形。

她看着父母伏在地上哭泣呐喊的样子毫无波澜。

上次她在姑姑家顶嘴，爸爸把她带回家又打了一顿，用尽了身边所有东西去打她，直到手边的东西都用完了，满地狼藉，莫思晴面无表情的跪坐在地浑身是伤，妈妈抱着她哭，“思晴，认个错吧……”

即使这样，莫思晴还是不肯服软。

“我没错，为天下不公而发声，为什么是错？”

莫高仪气到浑身发抖，“犟是吧？我让你犟！”

他找遍周围，竟没有一件称手的家伙什儿，怒火攻心之下，他竟直接抄起手边的木质小板凳，狠狠向女儿砸去。

莫思晴现在后悔当时抬手挡了一下，不然那一板凳要是砸到她的脑袋，可能她现在都不用再费力气跳楼了。

住在医院这段日子，莫高仪还算客气，为她的伤跑上跑下，照顾她，不过伤是他打的，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她每天躺在病床上毫无精神，伤势恢复也比寻常人慢一些，莫高仪急的火烧火燎，每天去找医生。

“医生能不能多开点药？我女儿还要回学校上学呢……”

后来心理科医生给她做了一套测试，确诊她患有重度抑郁症。

莫高仪拿到确诊报告那一刻，当场撕了报告，“庸医！医不好就说她心理有问题，你们就是想赚钱，推卸责任！”

莫高仪拒绝给莫思晴看心理医生，赶走了所有人，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莫思晴你别给我做出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是现在条件好起来了，还生些富贵病了，要是我小时候你爷爷早把我吊起来打个半死，还送你进医院？想的美，生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