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VIP]
陈婉柔像只提线木偶一样由着众人拾掇自己,画了个精致的妆容后,又换上了一袭紫色袍服。紫色袍服穿在她身上,衬得她肌肤白皙柔净,别具风情。
只是,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觉得......妖。
这个妆容画的固然是美的不可方物,可是偏于浓重了,尤其是本就微微上挑的一双眉眼,经过这么一番刻意勾勒修饰后,更显妩媚了。
她突然心领神会了,难怪有人说她是祸水,单看这张脸的话,还真像那么回事。
......
大殿中灯火通明,鼓乐齐鸣,热闹非凡。众宾客济济一堂,足有四五千人,都是楚国的权贵和有名望之人。
主塌上,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是贵气凌人,俊美无双,淡淡微笑着的赫连筠。
赫连筠今日一身尊贵的国君打扮,黑色为底色的王袍,头戴冠冕,一双深邃的眼眸掩在玉珠后,腰背挺得笔直,整个人看起来威严,肃穆,又遥远。
她望着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又强烈的意识到,此时此刻的他,除了是她的夫,还是凌驾于苍生之上,让人望尘莫及的王!
陈婉柔由身边侍女引路,一步一步走向他。在这期间,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他几眼。
而美貌却并不是引她频频注目的主要原因,真正吸引陈婉柔的,是他的左耳。
他的左耳上,居然戴了一只L莹润泽的玉石!
她知道这个时代的男子佩戴耳饰代表什么,无非两种。一种是信奉神明,另一种则是爱美,确切的说是为了吸引女性。
那么问题来了,他是因为什么?
其实她不是没有见过身边其他男子主动戴耳饰,只是这种东西出现在他身上,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不过,别的男子戴起来怎么看都不正经,但他戴起来不仅不觉得轻浮,还极显贵气。
陈婉柔心下啧啧:论长一张好看的脸的重要性。
接着她恍然发现,赫连筠这个人似乎格外注重自己的外表。
除了今日突然戴上了耳饰外,以前两人同居时,他换衣服和配饰也是相当勤,一个月下来都不重样,比她一个女的活得都精致。陈婉柔因为这个还故意笑话过他,说他好生娇贵,他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陈婉柔还记得有次他在战场上不小心被敌兵用长戈划伤了脸,虽然他堪堪躲开,只留下了很浅的一道划痕,可他却为此极为懊恼和害怕。回来不敢给她看到,上药和恢复期间,只要是出现在她面前,便都用面具遮挡起来。
后来还是陈婉柔追着他问到底后,才知道,他是担心她看到自己毁容了,变丑了,就不喜他了。
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后,陈婉柔又气又好笑,强行让他把面具摘了。然后他却抱着她,一个劲的问她,“是不是很丑。”
她温柔的亲了亲他那道淡淡的疤痕,喉咙有些哽咽,心疼的告诉他:“才不丑,一点都不丑。我的夫君,最俊了。”
如今,他那抹淡淡的印痕早已消失看不到了,那片肌肤依然白皙柔滑,他也就不再提这件事。
......
侍女引她坐到赫连筠的旁边。他的身后右侧设了一座,除此再无别的。
陈婉柔几乎猜到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目前只有她一个女人。而这个位置,按照礼制,只有王后的身份才有资格坐。
陈婉柔走到坐席前只是顿了顿,很快,便优雅入座。
倾国倾城,高贵优雅的陈婉柔,自一进殿开始,赫连筠的目光便一直缠在她的身上,一直到她落座。
借着食案的遮挡,赫连筠朝后面伸出手,轻轻勾了勾她的手心。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调戏”自己,刷得一下,她的脸悄然就红了。
然后却还要强行装作从容自若的样子,只怕别人看出端倪,落人话柄。毕竟,“祸水”这两个字放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词。
抬眼望去,殿上一片锦衣华服,珠光宝气。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布置,在灯火的照耀下,美轮美奂,无一不彰显着华丽金贵,甚至连桌上随意摆放的一只琉璃盏,都那么璀璨夺目,价值不菲。
陈婉柔虽然不怎么物质,但只是扫一眼,也知道这楚国......有钱!非常有钱!真TM有钱!
她参加过陈国宴会,难免下意识的将两国宴会进行比较,这么一对比,客观评价,陈国不免略显寒酸了。
下面人不少,陈婉柔其实有点紧张。
反观下面,对于这个闻名天下的绝色美人,众人是早有耳闻的。
此时这些人一个个忍不住流露惊艳之色,心生艳羡的同时,只觉赫连筠不近女色多年,没想到身边竟有这种尤物,真是艳福不浅!
今日欢庆,赫连筠高兴,不知不觉便与众臣多饮了几杯。
众臣脸上亦是一派喜乐洋洋,为楚国能够开疆辟土,即将一统天下霸业感到由衷的自豪和喜悦,也为能够效力于这位能力出众的国君身边,而感到荣幸之至。
如今,晋齐秦三个大国从历史上依次退出后,宋国和楚国互相牵制,两国因为国力相当,以及之前频繁的战争致使内耗过大的缘故,都需要停战休养生息,起码缓个几年,所以暂时谁也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再说另外一个国家,陈国。陈国几乎成了楚国的附属国,这也是在意料之中,楚国太大了,整个中原有一半以上都是楚地,陈国被包围在其中,经济以及军事难免都要受到楚国影响和牵制。不过最后的赢家是宋国也好,楚国也罢,统一是持早的事。
陈婉柔因为坐的位置显眼,尤其第一次在楚国国宴上出席,难免有些拘谨,服侍赫连筠用膳时也是小心谨慎,避免失礼。
她按着在陈国时的礼节按部就班的做,也不知道对不对。但不用想也知道,两国文化还是有差异的。
赫连筠让她不必服侍自己,还叮嘱她多吃一些。这半年来她跟着自己东奔西走,都瘦了。
陈婉柔也乐得清闲自在,退回身之际,因为袖子太大,不小心碰翻了案边的一壶果酒,洒了自己一身。赫连筠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向她时,并没有露出半点不悦之色,反之,心急的看向她身上,问她有没有事。
她窘迫了一瞬,很快又恢复镇定,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只是衣服湿了。于是便与他提前告退回去了。
回到寝殿后她开始自责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弄脏衣服,还有早早离开会不会失礼让他丢面子,以及,她肚子还没有填饱怎么办啊啊。
等她冷静下来后,又感到有点无聊。其实她也不是没有事做,只是,她想他了。
刚刚被他搔过的手心,那种痒痒的感觉,仿佛到现在还没退下去,连心里也有点痒了。
就在她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趴在书案上发呆时,倏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有宫人欲唤出声似被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