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心里有鬼
第265章心里有鬼
南素柔之所以觉得这个林嬷嬷不对劲。是因为林嬷嬷跟那些一起出了妙音院门的仆妇门不一样，她好像解决了一个很大难题似的松了一口气，别人都是战战兢兢的模样，她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本身就不正常。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一般看到自己昔日的主子出事的时候，有点儿感情的，总该表现出伤心，难过，甚至会头晕眼花，但这林嬷嬷竟然是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了什么？
南素柔严肃地瞧着林嬷嬷，问道：“林嬷嬷是吧？请问您是十三姨娘的贴身嬷嬷吗？”
林嬷嬷没有答话，反而是胡瑜皱着眉头插嘴道：“妹妹，林嬷嬷是九妹妹的奶娘，不是十三姨娘的贴身嬷嬷，是九妹妹的贴身嬷嬷，十三姨娘平日里不喜欢别人靠得太近，没有几个侍婢是贴身侍奉的。”
不贴身侍奉，所以给凶手制造了机会……
南素柔冷冷地斜了胡瑜一眼，吓得胡瑜立刻住了口。
南素柔再度将视线扫射到林嬷嬷身上，她又问：“林嬷嬷，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您是九小姐的奶娘，而十三姨娘有没有特别贴身的侍婢，您就应该是她们母女最亲近的人了吧？相信你一定乐于配合我们，对吧？”
林嬷嬷没明白南素柔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是恭敬道：“那是自然的，发现十三姨娘如此，老奴比谁都难过呀……”
“昨天，九小姐和十三姨娘吵架的时候，你也在场吧？你一定在事后劝慰过她对吧？”南素柔有些拐弯抹角道。
她在评估林嬷嬷，也在找漏洞，若是林嬷嬷急于撇清关系，一定会说自己没有去劝慰十三姨娘，不过，不排除她是个聪明人，会反其道而行。
只听得林嬷嬷愣了一会儿，然后对答如流：“是的，昨儿老奴先去安慰了九小姐，等九小姐平静下来，老奴就去十三姨娘那边汇报情况了。”
“之后你就离开了，对吗？”南素柔继续问道。
林嬷嬷点了点头：“嗯，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面。”
“那最后一面，是什么时候？”南素柔问。
“昨儿黄昏。”林嬷嬷答。
“你离开之后都干了什么？”南素柔平淡地问道。
林嬷嬷垂头回答：“老奴回去再劝小姐，便侍候小姐入睡，老奴也在厢房歇下了。”
“也就是说，没到子时，嬷嬷你已经睡了？一夜好梦到天亮？”南素柔依旧是平淡的语气问。
“是。”林嬷嬷点点头。
南素柔用一直以来的平静语气，说道：“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林嬷嬷，你是九小姐的奶娘，据说，你将九小姐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尽心服侍，然后，你痛恨十三姨娘的愚蠢对九小姐不利，而想取而代之，所以昨天你见她最后一面，顺便杀了她，对么？”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瞧着林嬷嬷。
林嬷嬷呼吸一窒，顿时急道：“素柔小姐，冤枉呀，老奴怎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荒谬！”
南素柔蔑视地望着她，依旧是用平静的语气道：“瞧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从黄昏睡到今晨吗？你眼睛凹陷，黑眼圈那么深，虽然你补了点儿粉，但是还是着不住憔悴的面色，虽然极力掩饰，但你内心应该是很恐惧的，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有多恐怖吗？你第一次杀人吧，所以害怕瞧见十三姨娘死时候那副神情，才让人用白布把她遮了起来，你怕看到她的脸。”
林嬷嬷咬牙切齿地辩解道：“素柔小姐，老奴年纪大了，晚上一直浅眠，形容憔悴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一个尖锐的惨嚎声想起：“娘！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粉白色的身影从妙音院里头冲出来，一路踉踉跄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原来是九小姐胡佳音哭天喊地直奔出来。
其他仆妇对视一眼，她们在彼此眼中瞧见了同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打断了南素柔的盘问，南素柔双眼微微眯起，盯着哭得颤抖的胡佳音，脑海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胡佳音恶狠狠地瞪着林嬷嬷，大怒道：“林嬷嬷，怎么回事？我娘怎么会死呢？怎么就这么没了？”
林嬷嬷一副悲伤的样子，冲过去扶住胡佳音，面色哀戚道：“我的好小姐，这事儿谁都想不到呀，老奴就是怕您见了伤心，所以才不忍告知你……”
这话说得，胡佳音哭得更伤心了，口中还一直说，“对不起娘亲，我不是故意要说你蠢的，你醒醒呀——娘——我再也不说了，娘，你醒醒呀！”
南素柔眸子一动，拉着胡瑜离开了现场……
一路上，南素柔一直面色阴沉，心中暗道：就差一点，就差一个激将的话，就能让林嬷嬷自己招供了，然而，那个时候，胡佳音竟然冲出来，明里是伤心欲绝，可实际上却是解了林嬷嬷的燃眉之急。
前边林嬷嬷才说了胡佳音说了重话，逼死了十三姨娘，后边十三姨娘死了之后，胡佳音来上演母女情深，不知怎的，总觉得里面有些怪怪的地方。
胡瑜一直小心翼翼地瞧着南素柔的面色，觉得她刚刚的行为似乎有点儿过了，她怀疑林嬷嬷这本身没什么错，但是南素柔说出那般话来，还真不太像平时的她。
快到溯月轩的时候，胡瑜终于忍不住了，“妹妹，今儿你对林嬷嬷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南素柔斜眼看他，嘲讽道：“林嬷嬷杀了十三姨娘，她心里有鬼，就差一点，就能让她招供了，失了今次这番机会，她下次一定会把嘴闭得死紧，你的那个好九妹呀，哼……”
“你没证据别胡乱猜测呀，拿到证据才能摆事实，这般草率行事，自然会打草惊蛇，而且，你是不是怀疑九妹妹刚刚从中作梗，她可是死了亲娘耶，会情绪激动那也是正常的吧？胡瑜压根没想到南素柔沉默许久之后吐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