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不寻常的死法
第161章不寻常的死法
胡嘉怡言语中尽是不屑，师雅君皱了皱眉头，没有再开口。胡珺坐在一旁，面色阴晴不定，他主张不要跟南素柔正面冲突，他可不觉得南素柔是傻子，南素柔能什么话都没有问就把冉嬷嬷这个刺头加闲人给赶走，那当真是有点儿眼力的，不过，若是按家法处置，要打多少板子可是有记录的，开口多少杖就多少杖，不能因为打完了，人还没死而继续加罪。
那些家卫平日里没少得师雅君给的好处，自然会多多照拂，定然是下手知道轻重，怎么也得给冉嬷嬷留一口气儿。
然而，胡珺眼神一闪，心中禁不住想到，像南素柔这么奇怪的人，难道真会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行事吗？
一定不会！
不知为何，胡珺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呐喊着，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那不祥的预感很快便应验了。
师雅君的贴身嬷嬷常嬷嬷从外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在座都是自己人，立即道：“二夫人，不好了，冉嬷嬷刚刚咽了气，正被家卫门用一张破席卷了尸体，准备送去北院焚化呢。”
“啪——”地一声，师雅君手中的茶杯猛然被摔到了地上。
芫香瘫坐到地上，双眼呆滞，完了，冉嬷嬷死了，她也差不多要完了。
胡嘉怡猛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怒不可遏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常嬷嬷被胡嘉怡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刚刚奉命去打探消息，没想到南素柔动作如此迅速，这么快就把冉嬷嬷给处置完毕了，而且原本芫香说的那些不服者，也都灰溜溜地从溯月轩逃了出来，有的直接去账房领那少得可怜的几文钱，有的则是跑去找一些姨娘哭诉去了。
总之，那群逃出来的人，毫无疑问，都十分惧怕南素柔。
常嬷嬷不敢藏私，正色道：“奴婢刚刚路过账房，那些被南小姐下令逐出的人几乎都乖乖卷铺盖走人，还剩下有一些跟其他姨娘有牵连地，去找那些姨娘哭诉了，溯月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是三咸其口，奴婢还没赶到溯月轩之时，冉嬷嬷的尸身已经被送出来了。”
“她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杀府里的老人。”胡嘉怡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其实胡嘉怡心里是想着，那些行刑的家卫平日里没少得师雅君好处，怎么会帮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女孩得罪曾经一手遮天的二夫人师雅君呢？
只有胡珺，在这个时候，他依旧冷静，他瞧了常嬷嬷一眼，忽然冷静地问道：“常嬷嬷，你亲眼见到冉嬷嬷的尸身了吗？”
“是。”常嬷嬷点头道。
“是什么模样的？”胡珺再度问道。
“这……面色青白。”常嬷嬷回忆道。
“没有血？衣着如何？”胡珺冰冷道。
血？
常嬷嬷努力回忆着，禁不住颤声道：“没……没有血，身上衣装整齐。”
胡珺眼神一闪，心中暗道南素柔果然不同凡响。
师雅君一直没有开口，听胡珺如此问话，又听常嬷嬷这样回应，顿时大惊：“若是杖刑，怎么可能会没有血？”
“娘亲，珺儿。”胡嘉怡皱眉道：“这天儿冷，那血很容易就凝固了，常嬷嬷老眼昏花说不定没瞧清楚。”
胡珺瞪了胡嘉怡一眼，道：“大姐，你别告诉我，你见过杖刑而死的人浑身干净。”
杖刑必须“去衣受杖”，除造成皮肉之苦外，并达到精神上的打击之效，受刑人疼痛难忍，定会咬牙切齿，若是下手重得可以死人，受刑人会咬破嘴唇，不可能是面色青白，怎么也该是面色发黑，表情狰狞，嘴角含血吧？
而且，那人若是被杖毙了，死之前大小便失禁，秽物满身，根本就没必要耗费心神帮她再穿上衣裤，直接卷了尸体拖走就是了，就算天气冷也要有点儿蛛丝马迹吧？
再说了，常嬷嬷是什么人，在师雅君身边伺候多年，难不成连该看什么该注意什么都不知道？她会这么说，定然是确定冉嬷嬷死得不太平常。
胡珺再度开口问道：“常嬷嬷，那冉嬷嬷尸体的表情如何？很扭曲？痛苦？”
“……很……”常嬷嬷思索了片刻，这才找到最合适的名词，她颤声道：“她……很安详，好像死的时候并没有承受太大痛苦。”
听到这句话，胡珺瞳孔猛然一缩。
胡嘉怡在旁边再也忍不住了，她猛然迈开步伐，大声道：“珺儿，你还问什么呀，那个小贱人已经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还这么迅速地，完全不给面子地打杀了冉嬷嬷，我们再忍下去，可就什么都没了！”
师雅君面色阴沉，却是抬眼看着胡珺。
胡珺一把拉住胡嘉怡，以免她一时冲动跑去溯月轩找南素柔麻烦。
胡嘉怡莫名被拉扯，心里大惊，顿时怒道：“珺儿，你干什么？”
“大姐，你哪儿也不许去，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找南素柔，否则，我们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胡珺面色狰狞道，他掐住胡嘉怡手臂的手指深深地陷入了她娇嫩的肌肤，隔着厚重的狐裘也捏得她生疼。
胡嘉怡有些恐惧，压抑了怒气道：“难道就让咱们的人就这么死了么？那会让咱们威信扫地，以后咱们手下的人还怎么相信我们。”
“争一口气重要，还是命重要？”胡珺抬高了声线，道：“她连魏国夫人都敢斗，你算哪根葱？”
“难道就这么算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胡嘉怡愤恨道。
“咱们再等等，这府里，不了解南素柔的人多了去，咱们有必要冲再前面做别人投石问路的棋子么？”胡珺阴沉道：“要淡定，不要乱了阵脚，咱们再等等看，不仅咱们急，其余那些平日里就不安分的比咱们还急呢。”
“珺儿，可其他姨娘说不定也在静观其变，等咱们先出手呢，这一来二去，岂不是便宜了那小贱人？”师雅君终于开口了，她咬牙切齿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娘亲，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冉嬷嬷是个什么德行，您是清楚的，打杀了她确实不冤，我说过，不能小看南素柔，她敢这么做，就料定即使咱们把事情捅到父亲那儿，也能安然无恙，咱们又何必去趟那刀山火海？”胡珺阴森森道。
师雅君眉头一挑，“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试？”胡珺冷笑一声，道：“如果是别人的话，我同意您去试试，但对方是南素柔，若是她反过来严查冉嬷嬷所做过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查到咱们头上，父亲最是冷血，你以为他到时候会怎么对咱们？”
师雅君咬唇沉默了下来，胡嘉怡也沉默了。
胡珺语气才缓和了，“咱们，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