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Chapter8 - 黄昏时见你 - 爆炒小黄瓜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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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Chapter8

安娜没有参加过婚礼,也不知道婚礼的具体流程,只是随口说要举办“很大很大的婚礼”,其实对“很大很大的婚礼”根本没有概念。

谢菲尔德只好承担起了设计婚礼的重任。期间,安娜完全不知情,她被罗丝抓回了片场,继续演还没有演完的戏份——导演拒绝了她辞演的请求,并告诉她最多还有一个月就能结束她的拍摄,让她不要胡闹。

于是,真正的求婚和婚礼是五月份的事情了。

那天,安娜正好结束全部拍摄,一动不动地躺在沙滩的遮阳伞下。她最近的戏份都在海边,半个月下来,皮肤被晒成了温暖的蜂蜜褐色,隐隐有些发红,让人想起苹果、草莓和樱桃,都是一种能诱发食欲的红。

安娜懒洋洋地支起一条腿。她知道这个动作,会让短短的裙摆垮下来,吸引不少人看向她的大腿内侧,但她不在乎,也不在意那些人的视线。她摊开双手,浑身都被太阳晒化了,只想懒散地躺在沙滩的毯子上,与海边明晃晃的阳光融为一体。

忽然,她眼前的阳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膝盖被一只手按了下去,那只手还把她的裙摆往下扯了扯,一个低沉、冷淡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别再让我看见你做这么不雅的动作。”

安娜早就闻到了他身上香柏、皮革和香根草的混合气息,眼睛都懒得睁开,闭着眼伸了个懒腰:“老家伙,你来接我啦!”

谢菲尔德在她的身边坐下,握住她有点儿污迹、沾着湿沙子的小手:“嗯。拍摄结束了,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安娜睁开眼睛,歪头看向谢菲尔德。

他今天穿得十分随性,银灰色条纹衬衫、黑色长裤和红棕色皮靴,手上戴着纯黑色的腕表。不知是否皮靴的颜色太过亮眼,他整个人的气质不再像之前那么冷峻,有一种温和、低调的优雅。

安娜一边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一边把两条结实、匀称的腿放在他的膝盖上:“不知道,我去的地方不多。”

谢菲尔德明白了,低声问道:“那我帮你做决定?”

“好。”

她说完这话,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谢菲尔德忍不住捏了一下她晒成玫瑰色的小脸蛋:“看什么。”

“看你好看。”安娜低低地嘟哝了一句,“也不知道我六十多岁的时候,能不能像你一样好看。”

他轻笑一声,低头吻了一下她咸津津、被晒得有些干裂的嘴唇:“小傻瓜。起来,回家了。”

安娜有时候让谢菲尔德认为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姑娘,有时候又感到难以应付。她精力旺盛,活泼好动,明明前一秒钟还耍赖不想从沙滩毯上起来,下一秒钟就恢复了活力。

她从剧组的房车里拿了一杯冰镇汽水,边喝边打量四周,只要是喧闹的地方,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他们本来已经打算离开沙滩,但她看见有人在游艇上打高尔夫球,周围一片欢呼,顿时也有些跃跃欲试,用央求的渴望的眼神望向他。

谢菲尔德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只能去租了一艘游艇,一小时32美元。游艇上有一片小小的高尔夫绿地,提供球具和手套。

他原本打算正经教安娜打高尔夫球,但还没来得及戴上手套,他的小情人就已经兴冲冲地挥出了第一杆,结果自然是杆头与白球擦肩而过。

她蹙起眉头,又挥出一杆,这下倒是打出去了,却是白球沿着绿地“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几秒钟后,才浮了上来。

安娜放下球杆,趴在绿地上,看了看白球的位置,又转头望向谢菲尔德:“然后呢?”

“什么然后?”

“这就算打完啦?”她又看向海里的白球,“还可以捞回来吗?”

谢菲尔德蹲在她的身边,护住她的上半身,防止她前倾得太过掉下去:“可以,有人会去打捞。”

安娜的眼睫毛扑闪了两下,又看向那些还在打高尔夫球的人,他们一杆接着一杆,只要白球掉进海里,就会发出猿猴似的欢呼声,举起香槟互相庆祝。

她有些迷惑:“他们在庆祝什么?既然只要球掉进水里就算赢,那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扔呢?”

因为高尔夫球这项运动起源于皇室,需要昂贵的球具、广阔的场地和一定的情操支撑,游艇与高尔夫球结合,能最大程度地展现出他们财力和身份地位。简而言之,那些人不是在打球,而是在打金钱、时间和人脉。

但这些话直说出来,他的小情人不一定能听懂,谢菲尔德正在思考怎么简单明了地告诉安娜,她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已经是傍晚,海边虽然昼夜温差小,海风却不小,再加上她穿着露腰上衣和运动短裙,很快就被风吹得有了感冒的势头。谢菲尔德的外套在车里,在游艇上拿了一条毛毯披在她的身上。

安娜揉了揉鼻子,裹着毛毯,钻进他的怀里。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像个小猫一样温驯乖巧。

她把脸蛋儿埋在他的肩上,因为鼻子被压扁了,声音显得软绵绵的:“我想回去了。”

“不玩了?”

“不玩了,没意思。”她搂着他的脖子,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发出一声讥笑,“傻子的游戏。”

偶尔会玩这种傻子游戏的谢菲尔德:“……”

他无奈地笑笑,把她和毛毯一起抱了起来,走到背风的地方,示意驾驶员把游艇开回岸边。

回到车上以后,安娜穿着谢菲尔德的外套,枕在他的腿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似乎真的感冒了,鼻子出气不顺畅,微微张开小嘴呼吸,紧蹙着眉头。她像是有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快乐秘诀,即使身处梦中,也是如此——没过一会儿,令她蹙眉的事情就从梦中离开了,她翻了个身,无意识地露出一个微笑,撅起嘴嘟哝了两句梦话,抱着他的腰,继续香甜地酣睡。

谢菲尔德看着她的睡容,正犹豫要不要把她的脸庞转向另一边,这时,汽车一个颠簸,避开了一只过马路的松鼠,她的头顺势往前一滑,鼻子撞到了他皮带上的金属扣。

他的小情人吃痛地叫了一声,捂着鼻子,猛地坐了起来,两眼发蒙地望着他,似乎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一会儿,才不高兴地抱怨着说道:“讨厌的皮带……”

说完,她换了个方向,把两条腿压在他的膝盖上,搂着座椅上的靠垫,又陷入了梦乡。

她的睡姿呈“z”字型,脸庞上浮现着一种蒙昧的、天真无邪的、充满柔情的眷恋。她时而仰躺,时而蜷缩成一团,但不管怎样,她在他的面前都是毫无警惕和不设防的,仿佛一只十分依赖主人的小猫,迫切地想要主人去挠挠她最脆弱和最容易受伤的肚皮。

很少有男人会用感性的思维思考问题,谢菲尔德也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就算很久以前感性过,也被几十年的光阴磨砺得理性、强势、冷静。这样的人最不可能用感性的目光看待世界,安娜却总能激起他内心深处最柔软和最复杂的情绪。

他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重新握住了画笔,炽热的血液冲向手指,灵感在闪烁,世间的一切都变成了可以留在画布上的瑰丽色彩。自从放弃艺术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创作的冲动,但是这一刻,他看着安娜娇憨的神态,突然察觉到了灵感久违的微弱的震颤。

他本以为从放弃油画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拥抱缪斯的机会,安娜却给予了他弥补遗憾的可能。

她是他年轻而狂烈的爱情,也是他美丽又疯癫的缪斯。

——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安娜被谢菲尔德叫醒,她有些迟钝地睁开眼,坐了起来,发呆了几十秒钟,才想起把手放进谢菲尔德的掌心里,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进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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