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说亲 - 怎奈她多娇 - 幽忘机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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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说亲

大夫人气急败坏地开口,谢琅却已经垂首打断道:“母亲,失陪了。”说完,便如狂风刮过般抱着孟挽清离去,只留给众人一道白茫茫的背影。“混账!混账!”

谢沉蕊更是大急,忍不住道:“母亲,琅哥哥平日对清姐姐就是这个样子,不是今日特意做出来的,您可不能听信兰姐姐一人之言呀!”

谢沉蕊本意是想让大夫人知道谢琅对她们姐妹一视同仁,但情急之下说出这话,大夫人更是怒极反笑,想都不想就开口道:“好极了,我就说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怪不得能哄骗得琅儿这样死心塌地,原来早有预谋!传令,孟挽清雪天哄骗蕊丫头在湖边胡闹,又推兰丫头入水,更兼媚惑世子之行,毫无闺阁礼仪之态,更无廉耻良善之心,禁足清秋别苑,把女戒抄一百遍,没抄完不许放出来!”

此言一出,下人们更是门儿清,知道孟挽清失宠于大夫人,要想翻身也是难了。谢凌兰欣喜,高声叫道:“母亲圣明。”嘴角翘得高高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欣喜万分似的。

却在这时,一道娇柔妩媚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过来。

“呦,不过姐妹间小事一桩,姐姐怎的气成这个样子?”

下人们齐齐推开,给出声者让出一条道来,这才发现是佩兰夫人姗姗来迟,谢沉蕊像是找到主心骨地扑到佩兰夫人怀里,佩兰夫人上下打量着谢沉蕊,将她没有受到伤害,这才放下心来。

佩兰夫人对大夫人福了福道:“妾身听闻两位小姐出了事,便赶紧过来。大夫人,两位小姐落水一事分明是有蹊跷的,大夫人怎能不一碗水端平,偏要只责罚挽清呢?”

“让她抄女训也是为了让她净心,省得脑子里天天想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大夫人阴沉着脸,维持不住平日的假笑,“怎么,你不服气?还是你也想让蕊丫头一道抄女训?”

“姐姐却是说笑了,妾身只是疑惑呢,您把挽清说得这般不堪,可是她如何闹得家宅里反,又是如何行凶伤人呢?若是说她与兰丫头起了争执,可一个巴掌拍不响,姐妹之间什么事情不能宽容相让,非要闹得乌烟瘴气呢?若说她蓄意谋害,可兰丫头如今还好好地在这里,可是挽清已经落水昏迷,这又作何解释呢?”

此外,如果真是孟挽清把谢凌兰推入水中,为何孟挽清反而落水,且离湖畔较之谢凌兰更远?这本身便是疑点。

见大夫人怀疑不定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谢凌兰心下大惊,张口便要为自己辩白,却便觉得天旋地转,眼皮一翻便晕了过去。

众婆子上前把谢凌兰扶起来,她也没有反应,玉荷探了探鼻息,迟疑道:“鼻息微弱,恐怕是昏过去了,这……”

大夫人不耐烦地一挥手道:“把她抬回去!找个太医给她瞧瞧!”语气的嫌恶与对孟挽清的口吻如出一辙。

众人都明白,谢凌兰还未来得及为自己辩白一二便昏了过去,看似逃过一劫,但她这样一昏,反而坐实了自己心虚,欲盖弥彰的嫌疑。

经过这一事,王府下人们也算看出来,大夫人并不满意孟挽清,但碍于谢琅的面,倒也肯敷衍于她。但谢琅对孟挽清确实是真心,将来等谢琅即位,孟挽清即便做不了正妃,做个宠妾也是绰绰有余,一时间倒也没人再敢小瞧了清秋别苑的本事。

将孟挽清安置好,谢琅想也不想,直接出了王府直奔城西古巷。

谢琅径直走到宋洵所居的那间屋子,毫无客气地叩响了门。

叩了三次,里屋才传来宋洵骂骂咧咧地喊叫声。

“夭寿哦!大清早的,锤什么锤!”

自宋洵手中拿到药方,谢琅直接回府,后先去药房转了一圈,将宋洵方子上拟的药材全搜罗齐全,随后直奔厨房。

见到他的那一刻,灶台的厨娘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瞪大眼像是见到了鬼。待说明来意后,掌厨的厨子掏了掏耳朵,又掏了掏耳朵,怀疑昨日是不是被耳屎堵得双耳失聪,连带脑子也变得精神错乱。

“这……大公子……恐怕……”

厨子满头大汗,顶着谢琅的目光实在压力巨大,冷汗滚滚,一旁的厨娘才战战兢兢道:“夫人若是知道您亲自来厨房熬药,一定会怪奴婢们伺候不周的!”

——

谢琅亲手下厨为孟挽清煎药一事自然不胫而走,瞬间又是沸沸扬扬!

等大夫人听见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她拳头狠狠攥紧:“做事不留痕迹,这是我教他的道理,他一贯也是这样的作风。可是今日却自编自导这样一出闹剧,热闹是叫人看尽了,不知他用心良苦,却想对我这个母亲说些什么?我等着他的回话。”

“不必回话了。”

谢琅的声音出现在蓼汀居门口,他迈着稳健有力地步伐走到大夫人身侧:“母亲,儿子特意过来,便是想向您赔罪的。”

“做都做了,还说什么赔罪的,未免也太迟了吧?”大夫人冷笑一声,微微偏过头,身子微不可查地抖了抖,尖锐的声音细薄如刀:“她有手有脚,有自己的院落有自己的丫鬟,凭什么要你来周全她?”

“母亲的眼里,只有世家名门,只有为利益而相促的联姻。”谢琅声音低沉,有说不出的疲倦。

“所以无论儿子如何尽力弥补挽清,在您眼里,都是她狐媚惑主、红颜祸水。可是今天,儿子就要在这里放话,不是她勾引儿子,是儿子在想方设法地接近她、爱护她。母亲,您若有气,尽管撒在儿子身上,不要再对她动手,这便是儿子对您最后的一点祈求了。”

谢琅郑重地跪了下来,对着大夫人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响头后,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蓼汀居。

大夫人倒在卧榻上,脸色泛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玉荷想要来抚顺她,却被她一把搡开。

“孟挽清,好一个孟挽清!”大夫人仰头凝视着房梁,冷冷笑道,“从前是小瞧了她的本事,既然能将我的儿子勾至如此,我若不回敬她一份大礼,那也太对不起她一番辛苦的布置了!”

谢凌兰再度见到大夫人,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当蓼汀居第一株牡丹初绽娇蕊,谢凌兰踏着煦煦春光进屋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正与玉荷商议着百花宴的事宜,见她来了,难得脸上露出一丝笑颜:“兰丫头可是病愈了?”

“托母亲的福,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谢凌兰上前,玉荷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看谢凌兰俯身于大夫人身侧,熟稔地为其捶腿,“母亲这些日子有些憔悴,兰儿稍后为您熬一碗血燕窝补补身子,养养精神。”

“还是兰儿体贴,日后不知要便宜了哪家小子。”大夫人心中感慨。

她的眸子沉了沉,温婉一笑:“母亲,女儿年纪尚轻,还想再多陪您两年,不过有些人可能迫不及待想出阁,母亲可要好好为其筹谋呢。”

大夫人眸光微深,似乎想到了什么,扬起唇畔:“是啊,女大不中留,连堂前的牡丹都迫不及待要提早开放,这春意盎然的时节,可莫要辜负了好韶光呢。”

在谢凌兰的提醒下,大夫人心领神会。

既然她无法改变儿子的心意,那就从孟挽清入手,只要能够择人将孟挽清嫁出去,就算谢琅再心系孟挽清,难道还能执意抢亲吗?

“那依照兰儿所说,有哪位公子合适?”

谢凌兰为难地戳了戳手指:“母亲,这为清妹妹择夫之事,女儿怎好擅作主张?”

大夫人不以为意道:“反正今后你也要嫁人,现在先计量一番也无妨。”

谢凌兰半推半就,方笑道:“母亲,女儿觉得武勋侯四子陈建甚好。”

大夫人略沉默,“此人年二十五,至今未有娶妻,生得一副好皮囊,也颇有些学问,年仅十五就考中了秀才,虽然后来屡考不中,但到底也有些学问,家里为他捐了个贡生,只不过据说性子乖戾不易相处。”

“性子乖戾怎么了,男人有些脾气也很正常,更遑论他也有些功名在身,还是武勋侯的儿子,武勋侯如今可是圣上跟前的红人,清妹妹嫁过去,自然也有利于拉近侯府与咱们王府之间的联系……”

谢凌兰知道大夫人最看重的就是能给王府带来的利益,便挑着这些好说给大夫人听。大夫人果然眼冒精光,坐直了身子道:“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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