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熟人
第144章熟人
2016年某月某日某地他用单手撑着墙用以强撑着身体,任凭温热的鲜血染上了深黑色的衣服,他的手指因伤口的剧烈疼痛而有些用力地紧扣着墙壁,他本欲拖着身子往前挪动,却一步都显得如此困难。
突然间一口血涌出了他的喉咙,他措不及防被呛一口猛地咳嗽了起来,带动着身体剧烈的颤动,反而让那些淌着血的伤口撕裂得更大。
他的身体仿佛一下子沉了下去,一时没支撑住,便顺着墙壁滑落。他的右手提着沉重的古刀插在地上,勉强支撑着重量,左手捂着伤口顺势靠在墙上,四周的寂静让伤口的阵阵疼痛更加清晰。
此刻的他身处无尽的黑暗中,所有的思绪就犹如一团撕不破的网,交织在脑中使得脑袋不禁感到有些沉重: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该怎么出去?
他向后仰着头,颅骨重重地磕在墙上,但他自己却似乎并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他半闭着眼睛右手握着刀柄,左手的手肘上再次被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只觉痛觉侵蚀着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以为了保持他自己时时刻刻的清醒。
虽然说有些东西,即使记起,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希望自己能够忘掉;但忘掉之后,却又不惜一切甚至赌上性命也要去找寻那一份丢失的记忆。
很多时候,生死一念之间,也就是遗忘与记起的一瞬,而彷徨与迷失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亦正是遗忘所要付出的代价。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出不去了吗?他犹豫着,彷徨着。黑暗,太黑了,仿佛要没有希望一般把人吞噬——
“啊!”他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却被身边的人赏了一个脑瓜崩。“鬼叫什么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明天下地出了纰漏,仔细你的皮。”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不服气的撇撇嘴。
“吆?小子你咋的,还不服气是不是?”那人看他似乎还不服气的样子,立刻又想一个脑瓜崩弹过来。
他抱头鼠窜,然后躲到了另一个人身后然后可怜巴巴的拽着另一个人的袖子喊到:“老痒蜀黍,坎肩伯伯要欺负银了。”原来刚才弹他脑瓜崩的是坎肩,也是。打弹弓的身手,自然弹脑瓜崩也是一弹一个准的。
而被他扯着衣袖卖萌求救的人。自然就是老痒了,另外此次还有水性很好的白娘子。浪里白条,这个称呼给他绝对是描述准确。他又生的十分白净,所以有了水白蛇一样的雅称。
“你们两个不要闹了。”老痒无奈的把坎肩和杨好分开。坎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们两个,怎么知道我随老板去长白山的苦处,如今倒也自在些。”坎肩做了个苦大仇深的表情。
老痒和杨好便做了个很配合的表情,听着坎肩撸胳膊挽袖子的说道:“那时候,我还在树上呢,听东家到那声招呼,我当即就从树上跳了下去。”
杨好听得入了神,急愣愣地问:“后来怎么样了?”“后来啊——”坎肩冲他勾了勾手,摆出要说悄悄话的意思,他也很上道地把耳朵凑了过来。
“你能不洗手么?”坎肩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抛出这句,然后就看他一脸懵逼地转过头来,没听清似的掏了掏耳眼。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杨好懵逼的样子,坎肩大力拍了几下他肩膀,把他拍得摇来晃去跟着呵呵傻笑,“开个玩笑。”
他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茶,完事儿后,还把碗哐当扣在硬木桌面上,抬脚踩上旁边的凳子,摆出说书的架势:“后来啊,要说到东家这宝血一出,吓得那满地的蚰蜒都跟见了煞星一样,玩儿命地逃……”
虽然这样说,老痒和杨好也听了一个热闹。但是坎肩的心底其实是有个大窟窿的,特别是一抬头就看到了吴邪,他还是忍不住想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他们从长白山下去,坎肩觉得东家说的对。他不可能不洗手,也不可能一直跟在东家后面走下去:前者是因为他做不到。后者不是因为怕而且因为累。
想到这里,坎肩犹豫了会儿,想想反正最后一次,问就问了,省得日后憋着难受:“你在山上的时候跟王盟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
然后,他看到东家摆了摆手,似乎很疲惫。“你自己知道就好。”疲惫下的人好说话?所以坎肩继续说道:
“东家,我可不是什么好伙计,该走的时候还是得走。”坎肩内心沉重脚下轻盈加快速度走,但仍旧这样说出口了:毕竟人有三急。尿急憋着会肾亏,他不得不走。
东家,好像也只是表示可以理解吧。但是后来,他为什么又回来了?坎肩摇摇头,不想去多想这个问题……
2010年
张小蛇抬头看了看周围诡秘的环境,明明是在黑暗的洞穴中却也不用掌明灯,石壁上闪耀着点点绿光,原本在肩头上的惊蛇已经不安地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带动全身的蛇都浮躁起来。
他本来心里就不自在,身上的动作又整得自己别扭,一个不留神在石头的凸起上绊了一脚,被前面的人及时转身挡住才没有撞到石壁上。
“小蛇,别看。”突然之间他前面的小张哥开口说道,可是他听到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惊蛇一瞬间缩到他的背后,他愣了一下意识到石头上的绿光都是一些在缓慢移动的小虫,这三石道这么长,这些虫子动起来把推他们里个吃了都不够的。
他的心下一动赶快远离了石壁,戳了戳前面小张哥的胳膊偏头向前小声问道。“大、大张哥,我们还要往前走到什么地方去啊。”
大张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不可能是地狱。”张小蛇还想说什么,却诧然停下脚步。因为他看到了前面的光亮和另一个自己——
看不出那个自己在何处,只看的出,他一手扶着已经有些干枯了的树干,牙齿上下轻磕几下并着脚底有节奏的踏了几下地面,唤回出去觅食的几条小蛇。
那些蛇迅速在薄雪中回到自己身边,他随手拎住了几条放进腰间的藤编箱里头,唯独留下了一条青蛇任由青蛇顺着腿根爬回腰上缠在手臂上,蛇头探进袖口盘在赤裸的手臂上,小东西这冰凉的身体激的自己浑身一个哆嗦。
他能听到的声音也就自己的和风声再多也就是鸟鸣了。但是他向前继续缓慢的行步着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似婴儿的啼哭声,藏匿在袖子里的青蛇瞬间从袖口伸出脑袋向着声音的来源流露出些许危险的气息。
他突如其来的好奇心作祟,沿着蛇头指引的方向加快脚步走去。橙黄色的皮毛在雪中异常的显眼,上前几步蹲下看这个发出声音的音源,青蛇已从袖口伸出大半截吐着芯子试探着那只受了伤的黄鼠狼。
他从小就听说过着黄鼠狼灵性颇高于亦正亦邪的精怪。若自己就这么任由青蛇杀了他保不准这只黄鼠狼成了精是个黄大仙,记了恨那天来报复。
他虽说是着不怕,可还是唤回了青蛇简单的从外衣角撕了块布给包扎上。站起来呼了口气看着它转身跑去山的深处才继续向着山下走去。
最终他拖着好似散架的身体在附近找了个还算干爽的山洞藏身休养,派出腰间仅存的几条蛇在周围游走一圈,确定没有危险才用些干草遮住洞口撒了些蛇药。
他拾掇结束打了个呼哨让蛇去自己觅食,自己则捡了个靠里的位置倚着山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揉捏腿上淤青的部分。
他想起之前的经历不由得有些后怕,小心翼翼掏出里衣兜里的大洋拆开,有着牛皮纸包裹所以并未被水浸湿,在手里掂了掂咬了咬牙将其藏进了后腰的贴身口袋,左三层右三层缠好腰带才松了口气,为了这钱差点搭了命进去。
他平静下来回忆起最近的经过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脑袋里的疑问搅成了一片浆糊,深知自己不是思考的好料,只能喘了口气强迫自己想些别的。头发里的铁甲蛇不见了踪影,若是顺水向西怕是小张他们要遭殃。
想到他这里不由得皱了皱眉,查看了自己身上的伤痕打定主意休整一夜明西行确定大张哥他们无恙。
悉悉索索的听着几条蛇已经觅食回来,他伸手捏了捏其腹部看样子并没有吃饱,有些心疼的长叹了口气,搓了个指响让蛇盘到自己身上,身子后仰靠着石壁合上眸子,开始浅眠。
这是什么?张小蛇看着眼前“另一个自己”展现的画面,熟悉的有些懵逼。
他们并不知道,这样做了会有什么后果——
2005年某月某日杭州
吴山居的店内
吴邪斜靠木椅上,手中拿着爷爷那本笔记。泛黄的书页还有几分褶皱.有些字迹也模糊了。他翻看的动作极其的轻,好似下一秒整本就会成了被王盟摔碎的古董那样。
“咚咚――”敲门声把毫无防备的他吓得一激灵,笔记险些掉到地上。他慌忙合上放置一旁,没好气的喊王盟去开门。“你这里收不收拓本?”进来的是一个老头。正冲吴邪咧着嘴笑。
吴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像是专门干这行的,也就没怎么耐心的理他:“不收。王盟!关门送客——”然后大金牙被推出了吴山居,一切都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