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糟糕
第119章糟糕
1990年东北的某处
那时候他还没有参与到格尔木事件中去。那一天厚重的乌云在风的吹动下飘动着,一簇簇拥在一起盘踞在天际,不可避免的是一种阴沉沉的压抑。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灰暗的天空滴落,一颗一颗地打在他早已麻木的身体上,却依旧冷得刺骨。他独自徘徊在街上,在一片花花绿绿的雨伞中,空着手似乎显得尤为明显。
他伸出左手,毫无温存的指尖触碰到了帽檐,指尖施力将帽檐微微拉低。额前几丝被雨水打湿的刘海贴在额上,多余的水沿着发尖流到脸上,再顺着脸颊向下淌,终汇集到下巴,滴落。
卫衣几乎尽数被雨水浸湿,冰凉的衣物紧紧贴着他的皮肤,勾勒出有他些瘦削的身子,被袭来的风一吹就会倒似的,但看起来又意料之外的坚挺。
他的双手无力地在身侧垂下,有些有气无力地缓缓走在街上,擦肩而过的是一个又一个的陌生面孔。
皮靴一步步踩在水泥砖上,地面积水被踏出了一朵又一朵水花,就如雨水滴落在平静的水面上一般,溅起的水花只是比它大一些罢。
不知为何,他的意念之中突然有闪过一丝莫名的想法,自己,是否也与这毫无人情味的雨,有一分的相似之处。雨,只是一昧地向下落,不知会落到何处;而自己,也只是一昧地向前走,路,总是没有一个尽头。
但若仔细思忖,雨,终究还是汇流成河,广阔的大海便是雨汇聚的终点。却不知自己的归宿,又在何处呢?钟楼的钟静静地敲了五下,这算是真正进入到了晚上吧,一时他蓦然有了决定……
2006年杭州城内
简约的装修泛着淡淡的古香,楼内茶香弥漫,人群来来往往,至少到了这个时间没有那种无人问津的冷清,这种综合性的茶馆最大的好处也就体现在这儿了。
二楼环绕式的装修设计,使坐在二楼闲谈的人有种特别的享受,比如——纵观全局。
从刚才开始有一穿着休闲的人独自走进来,而那一身遮也遮不住的煞气哟,看着让人头疼,心里暗道一个蠢,算是评价。
他的指尖波动连续不断的敲击桌面,光滑乌黑的紫檀木被迫发出闷响,目光偶尔落在那个人身上,勤等着他已经坐不住板凳,不耐烦的四处打量,这才召来服务生传话让其过来。
漫长的等待似乎让那人恼到极点,在他面前坐稳后,那人缓缓道:“二爷,你可难得迟到啊,我……”
“哼,”他一声轻哼直截了当的打断那人的话,食指与中指交叉想错,在已经下了半壶茶的茶壶上一弹。
玻璃特有的清脆声卡在两人中间,看着对方惊愕半响转头往一楼他刚坐的位置看去,略有愠怒却又生生忍了下来,表情着实有趣。
他为人倒了一杯茶,就这功夫,对方推过来一张纸,打开一看是个医院地址,看着地方离自己还不近,要到那估计得用上一段时间,打开手机摆愣着搜索一下这个地方,随口问到“有谁在那?”
“你们吴家的人呗”那人懒懒散散冲他一挑眉。“啧,”他上唇和下唇一碰,停下手上动作,抬头看人,不满的把手机拍在桌上,“你觉得我像喜欢闲聊的人吗?”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安静片刻那人补充到,“吴三省吴邪还有潘子都在。”“茶,你喝着,至于想点儿别的玩点儿别的嘛…”他特意迟疑一会儿,“我已经打过招呼,免单。”说罢站起身悠哉的离开茶馆。
他在屋里坐太久,外面的阳光即便温柔也着实刺眼,用手遮了遮,抬眼向相互遮挡的树叶看去,光芒从缝隙穿透,即便丝丝缕缕也依旧很耀眼。
他的脑中回荡起一个声音,虽然沉重却如此坚定,他说“值得,老二,值得的。”
那时站在他对面三儿还没有去云顶天宫,为了抢先耗了大量物力财力,他那时虽然掺和却觉得是在助纣为虐,随口问的一句“值吗?”
三儿却一副你懂什么的表情看了他一眼,随后站起身背对阳光,说了那话。“屁!”想到这儿恼火起来,一挺竖眉,“看我逮到你,揪烂你那听不进去人话的老耳!”
1999年bj城
他翻来覆去地睡着,如此几次,终还是摸黑起身披了外套出门。纵使有了薄衣仍被冷风吹凉了半个身子,他往手心里哈了口气,慢步转过街角,空气里飘缈的层层雾气,凝成细细密密的液滴沾在身上,冷湿参半。
街上很安静,灯早熄了,几步远的地方,一只猫儿从车底下翘着尾巴,快速蹿到黑暗里不见了。
他熟捻地在口袋里摸出烟盒和火机,低沉哀转的风声环绕着这个城市,火苗燃烧的细小声音被湮灭在别处,火舌吞吐着无声的叹息。
他突然莫名烦躁,一松手熄灭了明亮的光源,抬头看天,觉得时候该到了……
2001年长白山
他的五指收拢攥紧掌心短刃刀柄,另一只手扣亮手电照出眼前狭长通道。手背无意识抹过额角擦下血渍裹带冷汗,伤口不断渗出红色液体顺着脸部线条缓缓下滑。
他侧颈垂眸视线扫过身旁狰狞死尸,一番搏斗彻底摧毁了它的头。再起不能。干瘪的皮肤包裹着这具骷髅,肌肉失去弹性紧密缩拧碾压骨骼。头部被枪托砸成了饺子馅,还没出局,那些吴邪的秃瓢都要成精了。
他的身后跫音突兀渐起,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被来者压抑至最小。冰冷短刃上依附血迹未干,细密如丝缭乱缠绕。倏忽按灭光束,自己的优势是能在黑暗中看得跟清。
他携抹细小碎石屑飞起一脚,擦着身后人模糊形影轮廓险险而过。“嘶——”熟悉音色传入耳中,带着惊慌。
他踩着后劲倒退两步保持距离,敛足拢齐脚跟站直身体。凝目从一片沉沉昏暗间看清来人,悬心下落长呼出气:“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啊。”
“你胆子不该这么小的。”来人也呼了一口气,似乎是被他吓到了。
2009年未知的神秘森林
苏万转过身去踏出一步,随即又收回腿。来时路上那些巨大的植物被他破坏的向两边斜倒,就像是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他抱歉地朝黑瞎子一笑,“我想我迷路了。噢不,你不用担心。这里还是森林边缘,我们有办法出去的,只是时间可能要长一些。”苏万又瞄了眼黑瞎子的手臂,最后还是加了一句:
“森林里很潮湿,你的手臂要不要包扎一下?”
黑瞎子顿觉好笑,他从未想过他这样的斗里王,像他这样强壮如牛的人精,居然有朝一日要绑着可笑的的纱布,跟在个小孩子的屁股后面走出这个存在了了几百年的森林!
这太扯淡了,黑瞎子绝不会允许此类事情发生,否则道上的同行要知道了,可能会笑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到底要怎么弄呢?
黑瞎子摇了摇头示意伤口不碍事,反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你有墨镜吗?我的眼睛有些畏光,墨镜在我掉下来的时候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苏万背着手拉开背包拉链,将墨镜抛给黑瞎子。看到自己的太阳镜卡在男人鼻梁子上时突然有些得意,“其实你应该庆幸你遇到的是我。”
“而不是其他吃人的猛兽吗?”黑瞎子活动着脖子想。苏万是他第一个近距离接触的90后孩子,所以他不是很懂苏万的意思。但很快他就把这些抛之脑后了。
日头将近头顶,很快就会有飞龙出来觅食。其中不乏些“危险分子”,最喜欢在森林边缘徘徊捕食人类。“小子,中午的森林很危险。现在跟上我,由我来带你走出去。”
也许缺少恐吓的话是没有力量的,于是黑瞎子又加了一句,“你是第一次来这儿吧?这里吃人的东西到处都是。而且你趁早死心吧,如果出了事我是不会去救你的。”
苏万给他唬的一愣,再加上耳边总有呼呼的风声,忽远忽近的甚是吓人,当即心里就打起了鼓。
他先为自己草率的决定自责三十秒,又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那,那真是谢谢你了——”
他的话音儿未落黑瞎子已经迈开了长腿,在植物茎叶的交相掩映下,他的背影不一会儿就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