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恶化
第25章恶化
1981年年末，他带着满腔热情，像只鼹鼠一样在地下活动着，偶尔不活动的时候他也会像一只地鼠一样，钻出地面。看着那些白色的沙子越来越多，他的心里越来越惆怅。风沙裹挟的天空，锈迹斑斑的妖异雕花棺材，特殊打造的容器是为了运送那些蛇蛋。会开花的妖树繁衍分生，最初还没有那么可怕的。
可是他们后来越异想天开，化学制剂生物溶液污染了这片区域。到了最后，所有的沙子都变成了白色。那些躁动不安的蛇柏，一种植物和动物的混合体越来越难以控制。
还好，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用运过白色石头的解放车把海子堵住，防止蛇柏窜出来作怪。
越来越多的人消失在古潼京的沙下，随着一次沙暴、大部分的古潼京基站和解放卡车都被埋在了沙下。他偷偷离开了队伍，曾经跑到一个很像天宫的地方。
那个地方在陵墓的周围，和蛇柏的存在地隔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空间。那里的墙壁是似翡翠又像玉的一种东西，仔细靠近看，好像有些玉中胎。
他吓坏了，气喘吁吁的跑了回去。他压根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自己穿过了一个像马蜂窝的大通道、随便的左拐右绕就回去了。
带队的老师看到他回来，把他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但是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关心他去了哪儿，因为他惊讶的看到一些人开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他离开时发生了什么？他低头惊讶的看了看自己重新狂转的表，小心翼翼的问老师：黎工，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啊？
老师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小霍你怎么了？今天是1982年的12月23号啊。
他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老师看了看他，虽然莫名其妙可是却没有在意，他要去照看其他生病的同学。他明明记得自己进去的时候是1981年的年末，可是怎么会变成了1982年？
没有时间了……那些没有的时间去哪儿了？为什么没人发现不对劲？他们是怎么觉得他一直在身边的？
霍中枢当年很疑惑的问题，今天的梁湾也很意外。她依旧在黑暗的通道中前行，甚至躲藏。她的听觉比她的视觉变得更加敏锐，身上的烧终于退了。
有好几支队伍在地下活动，每天都能闻到血腥味儿。梁湾期间看到过杨好，当初那个只是有些蔫坏的小痞子、被裹挟在这些人当中已经变化的很不一样了。
他能冷漠的用刀去割断敌人的喉管，也能面无表情的拖着死人去喂蛇柏。可是，他却还留着最初的一点点善良。
有一次，梁湾在一个转弯处看到了杨好。杨好正把一个死去的人丢进蛇矿中，军方曾经染指过这个蛇矿，可是由于开采事故和成本代价太大这个蛇矿就被废弃了。
蛇矿里大部分的蛇都还在沉睡，杨好正是要去给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个白娘子喂食。他们在转弯处狭路相逢，头顶是水泥天花板，脚下是满是沙尘的水泥路。
纵横交错的通道看不到头尾，只有荧光的微弱光芒照亮着眼前路。杨好身上还沾着死去之人的鲜血，看到梁湾，他愣了愣。梁湾看到杨好也愣了愣，两个人各自戒备的后退一步。
梁湾直接贴到了身后的水泥墙壁上，她手里偷偷的攥着一把刀。那是在休息区的安全岛找到的一把裁纸刀，虽然时间久远但是依旧锋利好用。
“是你？”梁湾首先开口了，她在看杨好的反应，思索着万一杨好扑过来，她要如何逃离。杨好神经质的左右看了看，露出了一个悲伤的表情：“漂亮姐姐。”
说到底，他还是一个比黎簇和苏万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除了梁湾本身是个有魅力的女人，还因为他曾经和她，还有那两个人一起共患难过。只是后来，那两个人都抛弃了他。
“黎簇引爆了炸药，苏万受了很重的伤。”梁湾没有劝他放下心结，对于一个半大的孩子来说、这太残酷了。杨好的悲伤只是短短一瞬，他马上恢复了一副冷漠脸。
“你放心，梁姐姐。黎簇很好，他被汪家人带走了。”杨好只是在讲述着一件事，虽然是不带什么感情的，可是梁湾还是听出了少年坚冰般的语气下，还有一层关心。
“哦。”汪家人？如果等自己真正找到了那个地方，一定要去看看。当年母亲所在的家族，到底是什么样子。
杨好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和他所处方向相反的一条通道：“梁姐姐，你往那儿走、霍道夫他们刚从那儿经过，不打算在过去了。”
他只是为了生存才会被迫如此，梁湾对他没有威胁、他也没有必要做什么。梁湾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小声道了一声谢、然后按照杨好指的方向走去。
身后，重新变得黑暗起来。她感觉到了地面又是一阵晃动，梁湾在黑暗中蹲下身子护住头部。现在，自我保护和躲避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
到了什么地方呢？梁湾按照杨好指的方向一直走，突然看到一个分岔路口边似乎有一道微弱的光。她欣喜而小心的走过去，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黑瞎子能那么准确的背着苏万找到她。
如果你和黑暗融为一体，十分熟悉、那么，陌生的光亮就是那处显眼的存在。哪怕只有一点，也会因为看习惯了黑暗而变得特别引人注目。
她调整呼吸和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光亮处。散发着盈盈绿光的地方，呈现出圆形。梁湾一下子没明白过来：难道，那门是圆形的吗？
等她走近了看去，那圆形的并不是一个门，而是一个洞。洞的大小刚好能容一个人猫着腰通过。梁湾把荧光棒重新放入包里，猫腰爬进了洞里。
只怕了几步，她就从洞中滚了下去。摔的有些发懵的梁湾突然明白过来，这洞的下面竟然是个下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