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咎由自取
第210章咎由自取
雪，无休无止地飘落，虽然厅中燃了火盆，还是驱散不了四面八方的严寒，地上很冷，秦歆的心，更冷。她想到她刚离开的时候，阿爹被定罪，爱人远离她，她心灰意冷，想要了结此生。
这时端王侧妃找到了她，侧妃是南玥细作，几乎没人知道。可是她知道，因为她父亲也是南玥细作，他与侧妃有联络，而她，也是南玥的人，从小背井离乡，就是在卫国蛰伏。
她与南宫家交好，也是因为南宫家与皇帝关系近，她接近南宫家可以打探情报，可以挑拨离间，可以铲除异己。
她可以做很多事，唯独不能对他们产生感情，可她偏偏对南宫戟产生了感情。
阿爹知道了却很高兴，说她可以嫁给南宫戟，以后可以更方便行事，她也很高兴，因为，她可以嫁给他了。
少女怀春，多美的梦，可这个梦没多久就被南宫钰霜摔碎了。
南宫钰霜对外称是在城外养病，或是说外出游玩，可她分明会武功，还似乎在做某些事情，她打探到了阿爹的罪证，就要将证据交给皇帝。
她慌了，她不能让阿爹入罪，那她就不能嫁到南宫家了。
她对南宫钰雪下手，威胁南宫钰霜交出证据，又对南宫钰霜下手，将她扔进井里，杀人灭口。
不能让人知道她做的事，也不能有人阻止她嫁给南宫戟。
可惜她做了这么多，南宫戟丝毫没有感动，也没有为自己开脱，只是因为自己做了伤害他亲人的事，而失望无比，她绝望之下，只得远走。
端王侧妃救下了准备服毒自尽的她，问她可要报仇，她恨南宫家的人，恨南宫钰霜，所以，她听到自己说要。
于是侧妃便让人教她摄魂术，授她摄魂药粉，她本来就会武功，只是平平，侧妃也让人教她高深的武功，完全将她打造成一把淬毒的利刃。
只是中途端王出事了，端王侧妃带儿子秘密回南玥，没关系，对秦歆影响不大，她依然锻造着自己。
前不久，端王侧妃，不，她现在已经不是端王侧妃了，依旧是南玥的大公主，大公主偷偷潜回京城，她不肯放弃她经营了这么久的心血。
她的人联络上秦歆，大公主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秦歆，也替她布置好了一切，让她在既定的时辰地点，杀想杀的人。
没错，那些人或许都没有错，可是他们指出爹爹的错处，审判爹爹的罪行，他们都是她的仇人，她要一个一个的杀了他们，报仇雪恨！
然后，进行最后的一步，大公主的人替她易容，她按照计划去了武陵城，入了杂耍班子，没多久，云开在有心人的提点下，就寻迹找了过来。
那一刻他是极其惊喜的，可以看到他眼中浓浓的情意。
云开对南宫钰霜的感情，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秦歆同南宫钰霜相处过，模仿起她来并不难，她让自己变成自己憎恨的那个人的模样，变成云开梦寐以求的模样。
等云开完完全全信任她时，她对云开施术，知晓了南宫钰霜为皇帝做事，并且与孔方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很快，她跟着云开回到那个拥有美好回忆，却又无比憎恨的地方。
她再次看到了那个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人，她以为她不会再在意，可是心中还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攥紧了拳头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他似乎还是那么俊朗不凡，可他看她的眼神，陌生又抵触，她垂目，心痛又茫然。
南宫戟单独来看她时，似乎温声软语，一如曾经，她几乎失控，想要摄魂控制他，哪怕与他有一段露水姻缘，她也认了。
她的指甲刺破肌肤，疼痛让她死死地咬紧牙关，生生地挥去这个念头，若是行事不当被发现，就麻烦了，她的仇还没有报。
他再次来看她时，带来了一个美丽又温婉的女子，他介绍这是他的未婚妻，他一脸的温柔宠溺，她险些当场杀了那女子。
她又一次地逼着自己忍住了，他走后，她觉得自己全身都痛，痛得没了知觉，最痛的，是被冻住又被锤得稀碎的心。
她按着计划一步步地走着，南宫钰霜想要对付她，她便操纵小丫鬟对府中的主子们下毒，她知道，南宫钰霜不会惩罚无辜之人，也不会让南宫夫人受到伤害，所以南宫钰霜只能罢手，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走到最后。
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她差一点就成功了。
她想过，成功之后，就杀了那个女子，带走南宫戟，不过是让他一辈子都活在摄魂术之下，那他可以爱自己一辈子呢。
多美的梦啊，如年少时一般……
可惜她失败了，还是败在同一个人手里，又让他看到自己残忍狼狈的一面。
他的心里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吧，哪怕年少的情谊，也都被忘得一干二净了吧，男人是最善忘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她心知回天无力，抬起头看着玉小霜，一字一顿地说：“没错，都是我做的，但我没有失败，就算没让你弑君，也让你毁了孔方楼，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
玉小霜冷冷地看着她，平静道：“孔方楼没有被毁，所有的重要卷宗都已经提前换掉了，我当初以为你要偷卷宗来着。”
简单几句话，让秦歆脸色骤变：“你，你别故作轻松了，孔方楼就是毁了对不对？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恶毒的人！怎么不一把火烧死你！”
玉小霜冷嗤一声：“真是抱歉，我没有死，而你们的阵法，也失败了，你不仅要复仇，也是为了布下阵法不是吗？水日水时水位纵火烧死人，三次都没有成功，你不会再有机会了，你们苦心布下的阵法，也不会有机会启动！”
秦歆愕然，他们果然什么都知晓了，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白费了……
该死的南宫钰霜也没有死，真是，真是……
秦歆气愤地几乎发疯，她声音尖利地破口大骂，用污秽的词骂着他们每一个人，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抬手前伸想要掐死这该死的南宫钰霜！
啪！南宫夫人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她也是气很了，厉声道：“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摸着自己良心好好想一想，我们当你是自家的孩子，孩子们也当你是自家姐妹，何曾亏待过你？你是如何待我们的？嗯？
对我的两个女儿下手，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们，还想让整个南宫家陪葬，你还一直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口口声声的说恨我们！你扪心自问，若有人这般对待你，伤害了你，还说你对不起她，恨你入骨，你待如何？”
这一巴掌很重，南宫夫人乃将门之女，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秦歆被打得脸偏了过去，有鲜血顺着嘴角流淌着，她发出咯咯的声音，不知是哭是笑。
似是哭着哭着，又忽地仰头大笑，却又泪流不止，她似疯似傻似狂，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过了多久，秦歆突然高高跃起，扑向身边应葶纾，离得太近，速度太快，众人猝不及防！
一片惊叫声中，南宫戟眼中的惊惧迅速扩大，他的心剧烈的抖动着，只来得及抓住秦歆的衣袖，扯下一块布！
秦歆手上的锁链套住应葶纾，紧紧地抱住她，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咬穿她的肌肤，刺入她的皮肉，直到口中有鲜血的味道。
应葶纾疼的惊呼一声，用力推着她，南宫戟也用力掰开她，可她死死咬住，绝不松开，其他人怕伤到应葶纾，不敢贸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