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孤家寡人
第257章孤家寡人
第二日，宫未然一行人出发不久，三公主便来了。她笑盈盈道：“凰儿，师父同我阿娘说了你的事，阿娘念及你们母女分别多年，我师父一个人孤寂，特许你可以进宫陪伴师父。”
景凰看着三公主，眼睛闪亮：“多谢三公主从中周旋。”
真是玲珑心思，三公主将出入王宫的腰牌递给景凰，俏皮地眨了眨眼道：“你是我师父的女儿，就算是我小师妹了，你叫我一声师姐便可。”
景凰心知娘亲这些年多亏三公主照料，三公主也是真心实意对娘亲好，也不客套，柔声叫：“师姐！”
嗯，三公主心满意足地点了点，这称呼好，听着年轻貌美又杰出厉害。
玉小霜失笑，凰儿和自己的五叔奶奶一个辈儿，这下辈分彻底乱套了。幸好她当初明智喊了三公主，否则景凰非做她长辈，占她便宜，让她好好孝敬着不可。
她捂住脸，对景凰投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眼神，假装没看见。
景凰随三公主进宫了，宫未然和冷玹带人进山，屋中只有玉小霜、霁月和几位密探。密探们都各司其职，霁月在熬制汤药，玉小霜突然觉得有点冷清。
小满来报：“少夫人，南玥大公主带着郡主昨夜连夜出城了，据说是去封地。”
大公主楚滢儿的封底在南玥南边的柳州，玉小霜坐直了身子问道：“为何要连夜走？”
若是未经南玥王允许，王城守卫那里也瞒不过去的。
“少夫人，南玥不比卫国，消息渠道有限……”小满有些为难。
玉小霜道：“三公主她们刚走不久，你追上去，借忘带东西的名头，将此事告知景大小姐，另派人悄悄跟着大公主，注意隐匿行踪。”
小满略一顿，明白过来，应是，便追出去了，三公主不认识小满，通知景凰后，她自会告诉三公主，三公主便会在宫中打听缘由。
又是一天黄昏之际，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到府中。
鹭山那边依然一无所获，景凰则是带回了三公主问到的消息：“楚滢儿昨日启奏说，回来这么久，未曾去过封地，便想去封地看看，散散心。一般要储君继位，其他的公主才会去封地，南玥王担心大公主有异心，便想让她提早离开王城。正愁没有理由，既然她自己提出，南玥王自然恩准。楚滢儿担心白日赶路会着了暑气，便提出夜晚行路，当晚便离开了。”
宫未然和玉小霜没说话，都觉得这个时候离开有些不对劲，楚滢儿绝不会轻易放弃王位，她此时离开，可能有所图谋。
景凰看他们沉思不语，便道：“给出来的理由都说得过去，三公主即便有疑虑，也不好表露出来。”
南玥王觉得楚滢儿有异心，是合理的怀疑，三公主若是提出来，便是别有用心了。
帝王们都是一样的心态，自己属意谁是一回事，属意的那位自己起了心思，又是另一回事。
几人都明白，既然三公主有所防备，他们也不再讨论此事，景凰又道：“今日进宫，我娘说想要教我奇门之术，我答应了，所以最近几日，我应该会日日进宫。”
宫未然便看着玉小霜，玉小霜笑道：“那我就在府中好好养着，做好后勤工作。”
八月已经过了小半，热气渐渐消散了些，南宫珝已经回到了卫国京城，安顿好了安戎和南宫珏，见了南宫将军，确定了一些事，这才进了宫。
已经入了夜，皇帝看着垂手而立的南宫珝，遗憾又惋惜，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他们亦君臣亦挚友，他还是他最得力的助力。
上次辞别之时的那番话，皇帝就预感到，南宫珝和楚裳儿一定会破镜重圆，啊不对，一定会双宿双栖，再难分离。
却没想到南宫珝从此要留在南玥，为南玥国效力，再见之日遥遥无期，唉，曾经痛失爱人，现在唯一的挚友也将离去，他身边的可信之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南宫珝也有些不舍，可他是带着儿子奔向一家团聚，离愁也被喜悦冲淡了些，他尽量平静道：“皇上，您放心，即便属下与南玥王室有了牵扯，也绝不会将卫国的一些机密透露出去，三公主也是一样，我们都只想做最世间平凡的一对夫妻罢了。”
皇帝点点头：“朕知道，朕相信你们，否则你们当初在一起时，就不会让你再接触孔方楼。”
南宫珝微微动容，这么多年和皇帝同舟共济，情分颇深，且皇帝一向是用人不疑，给了他该有的权力，这样办起事来才会事半功倍。可是权力无止境，任务也无穷尽，余下的岁月，他只想同家人在一起。
南宫珝抱拳拱手：“多谢陛下信任，只是日后不能为陛下排忧解难，还请您多保重。”
皇帝摆摆手：“只是你走了，这孔方楼交给谁去？”
南宫珝微微一笑：“您早就有合适的人选了，不是吗？”
皇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自己的打算都被他猜的透透的了。
南宫珝也不惶恐，继续说：“属下毕竟是楼主，您重点栽培谁，打磨谁，属下还是能猜得一二的。”
可千万不能说钰霜有孕，否则自己只怕又走不了了，他转移话题道：“至于南玥边境的密探，属下不插手，也不姑息，要打探情报，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若是犯到属下手里，属下不会要他们的性命，只是不许他们再入南玥了。”
皇帝蹙了眉：“瞧瞧，这还没当上南玥驸马呢，就开始撇清自己，跟朕谈条件了？”
“陛下，您就没发现，我这是在故意放水？”南宫珝好意提醒。
“没发现。”得力帮手去了他国效力，还不能杀之而后快，怎么都觉得是纵虎归山。
南宫珝与三公主商议过了，南玥的谍报系统他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卫国的密探就如他刚才说的那般对待，在其位谋其政。
“那您说，属下该怎么办？”南宫珝直接问道。
皇帝窒了窒，他能怎么办？想让你去打探南玥情报，想让你给卫国密探大开方便之门，可这并非南宫珝所愿，也会影响他们夫妻感情。
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在其位谋其政，南宫珝没有错，自己也没有错，就如他所说，各凭本事吧。
皇帝问道：“你方才说还有一事与朕商议，是何事？”
看来自己这事，皇帝是愿意揭过了，南宫珝暗暗松了口气，微微抬眼，打量了下皇帝的神态，道：“您可听说过护脉神戟？”
皇帝神色一凛，盯着他不语，南宫珝进宫前找了南宫将军，南宫将军知道此事，也同他说历代皇帝也知晓此事，若要借走神戟，还需皇帝点头，毕竟护脉，护脉，护得是卫国一脉。
南宫珝将大司巫所说之事简单地告诉皇帝：“……所以属下需要借走神戟，待南玥危机解除，属下立即归还。”
那位南玥大司巫之事，皇帝也有所耳闻，她的话，皇帝，也是相信几分的，若卫国有灾祸，真要用到护脉神戟，皇帝必定同意起出。
可这是在南玥，就这么借出去，皇帝不太甘心，他沉了脸道：“朕为何要将如此重要之物借于他国？若这大司巫所测不准，你们借走了不还，可如何是好？若是所言非虚，趁此良机，朕大可以以救助为名，挥军南下，占领南玥，岂不甚好。”
南宫珝无奈，您若是真有此打算，倒是别告诉我呀，他道：“南玥与卫国素来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