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胡乱攀扯

“他？”

裴寂通身的气势变得森冷骇人，他沉着一双黑眸睨着示弱扮乖的纪千禾，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

纪千禾被他眼底的冷意惊得指尖蜷缩，这一刻她心底的恐惧战胜了对裴寂的觊觎。

她眼睫轻颤，却执拗得不肯在明昭面前低了头颅。

“英国公，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裴寂浑身的戾气逐渐不受控制，到底谁给她的底气敢这样挑衅他的昭昭？

明昭看着下方挺直脊背始终对他怀有敌意的姑娘，也很佩服她的勇气。

不知是该赞她勇气可嘉，还是应该说她不知所谓。

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敢对他这般无礼。

“王爷，老臣…老臣……”

纪庸的小脑都快转冒烟了还是没能找到说辞替纪千禾脱罪，只能干巴巴的对明昭与裴寂乞求：

“是老臣教子无方，万望陛下与王爷看在小女初犯，又是中秋团圆之际，恳请饶过小女这一回。”

纪庸也只能舔着脸求情，想要轻拿轻放。

岂料——

“对陛下不敬，按律当斩！”

裴寂阴沉着脸毫不留情，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恨不得把头埋进地板的纪庸，扫了眼不知在高贵什么的纪千禾。

“况且，本王怎么不知自己何时多了这么个蠢笨如猪的表妹？”

一句话让纪千禾惨白了脸色。

也让纪庸本就紧绷的神经，炸裂般的扯得生疼，大颗大颗的冷汗直往下掉。

纪千禾终于知道裴寂动了真格，她猛地垂下高贵的头颅猛猛磕头！

“陛下饶命！王爷恕罪！”

一旁的纪庸也把头磕得怦怦作响，“陛下开恩，王爷开恩！饶过小女吧！”

大殿之上不少人看着这场闹剧，本是喜剧开场，有些人偏要作死。

与纪千禾有着同样心思的少女，只敢暗戳戳的打量着裴寂与明昭。断不敢如她这般拎不清自己的位置，另辟蹊径的夺人眼球。

眼下，南朝地位最尊崇的两个男人非明昭与裴寂莫属。

更可贵的是，都还未选妃纳妾。

此次中秋宫宴，要说这些大臣携了家中女儿前来，没有这方面的考量那是假的。

只是被纪千禾这么一闹，倒是没人敢在此时出风头，引火上身。

裴寂眸子微眯，扫了眼心思各异的众人，目光重新落在纪家父女俩身上。

“本王在落难之时受了国公府的恩情，却不是受了你纪庸的恩。”

“这般纵容子女胡乱攀扯、不敬陛下，莫非也是仗着那点微薄的恩情狐假虎威？”

一席话，彻底扒下了纪庸与纪千禾的虎皮。

那点侥幸心理已然荡然无存！

往日里裴寂虽可怕难测，但纪庸还算高枕无忧就是仗着那点昔日恩情。

纪千禾大殿之上公然不顾尊卑扑进裴寂怀里，称他为表哥。纪庸心下虽觉不妥，但到底觉得这点过错裴寂应当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纪千禾也算温柔小意，倘若裴寂念着昔日恩情收入王府，那么国公府往后的荣耀只会长盛不衰！

他战战兢兢的赌了。

说到底他也并未把傀儡的明昭放在眼里，把持朝政的是谁，纪庸心里很清楚。

“王爷开恩！老臣兢兢业业绝不敢不敬陛下，也从未想过挟恩图报，还请王爷明察！”

明昭看着此刻才真正有了几分诚惶诚恐的纪庸，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左下方的裴寂。

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一些剧情。

裴寂似乎曾在国公府秘密住过一段时日，想来这纪千禾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裴寂。

“好说。”

裴寂眉眼慵懒，眼底却残忍冰冷，“国公既然兢兢业业的爱敬陛下，不如就亲手剜下纪千禾一双眼睛以示诚意，如何？”

嘶！

中秋佳庆，硬生生变成剜眼现场，血淋淋的视觉盛宴。

抽气声此起彼伏，却无人敢置喙半句。

明昭正吃着手里的芋泥蛋黄月饼呢，听见裴寂要剜眼，顿时觉得咬了一半的蛋黄就似那眼珠子似的。

顿时不香了。

明昭捏着咬了一半的月饼，嘴里还有嚼了一半的眼珠…..呸！蛋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