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影子她忽然觉得,秦法也没那么可怕了…… - 在大秦王宫的养崽日常 - 流浪的狸猫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34章影子她忽然觉得,秦法也没那么可怕了……

第34章影子她忽然觉得,秦法也没那么可怕了……

姜暖将黑猫抱在怀里,口齿不清地哇哇倾诉了一通,声泪俱下。

倾诉内容主要是秦王针对她的种种残暴行径和蛮不讲理,顺带着控诉了一番秦法的严苛无情。

黑猫沉默听着,并未因为烦而打断,只是偶尔嫌弃地扭头看一眼被她的鼻涕和眼泪濡湿了的脊背,目光t扫过她挂着晶莹碎泪的睫毛时,嫌弃之色倏忽散去,被一种极为复杂的神色取代。

“陛下,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最后,她愁苦地收尾道。

黑猫从她胳膊和脸之间挣脱开一道缝隙,尾巴轻轻扫了扫,并未回答。

21岁的秦王政是什么样的想法与心境,它早已经无从感知,因此无法给出她任何中肯的答复,不过——

“还是顺着他的心情做事比较好。”它淡淡道,“只要不违背他的意愿,总归不会有错的。”

姜暖把脸擡起来,用袖口擦拭着猫毛上自己的眼泪鼻涕:“道理我都懂,可就是……”

她哽咽了一下,动作顿住,发了一会儿呆,最后咬咬唇: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情绪化。都怪我,对王上有了点异样的情愫,就开始自以为是——其实我什么都不是,如此拎不清,是不会好下场的。以后我一定要转变心境,认清自己的地位。”

“你——喜欢他?”黑猫不动声色问了句。

姜暖只当它是猫,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下巴又搭上它的脊背。

“也不知道弟弟现在怎么样了。王上虽然暂时不会杀他,可难保不惩罚他,刚才在车里,听了那么多的瘆人的刑罚,你说他会不会也被上刑呢?”

她转移话题问道。

“不会的。各国之间交换质子,明着杀的有,暗杀也有,但基本没有用刑的。何况,秦赵之间目下正处于关键的胶着阶段,虐待赵国质子,可比杀了他更容易引起各国合纵,秦王没那么傻。”

姜暖听到,长长松了一口气。

“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机会难得,姜暖抚摸着它柔软的短毛,“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呢?该不会是触犯天条被贬下凡却投生在猫身上的神仙吧?”

黑猫小幅度翻了个白眼,忽然瞳孔微微敛起,带着一丝狐疑,问她道:“那个赵璟,真的是你弟弟吗?”

姜暖大部分思绪都沉浸在自己的小悲伤里,丝毫没留意它眼中的刺探与戒备。

“当然了。他们长得一摸一样,而且我们很早之前就相认了。”

她手指大胆地在它腋下抓了抓,它明显有抗拒之色,不知怎的却并未挣扎,任由她造次。

“那你之前,也和芈——秦国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吗?”它眼光擡起,触上她的视线,若有所思似的又问道。

“说不上一模一样,我远没有她漂亮,但却能让人一眼看出是同一个人。挺奇妙的,是不是?”她心情好转了些,唇角弯弯调侃道。

她先前分析过原因,觉得主要差在皮肤、眼睛、身段与气质上。

芈蓉就像是一个超完美版的自己。而正是这份相像,让她偶尔胆敢“恃宠而骄”,做出许多现在看来又蠢又僭越的行为。

“那你说,王上会怎么处置弟弟呢?”

黑猫收回眼光,盯着自己的爪子,有些心不在焉道:“大概是将他遣返回赵国。”

“啊,这怎么行?”姜暖大惊,“赵王前几天还派人来刺杀他,若是放他回去,怕是在路上就没命了——”

有那么一刻,她宁愿弟弟被关在咸阳大牢里,哪怕受点皮肉之苦也无妨,至少小命留住了。

黑猫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就看他的运气了。秦国卫队自然会将他安全无虞运送到边境,但在那之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姜暖将它放到地上,跌跌撞撞站起身来,面色苍白如纸:“不行,我得却求求王上,先被赶他走——”

“你还真冥顽不灵。”它尾巴竖起来,“刚才和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

姜暖撑着树干勉强稳住身体,知晓自己又犯了老毛病,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呀,她怎么可以眼睁睁看他送死去呢?

“你要知道,以秦国现在的国力,哪怕是六国合纵,也毫不畏惧。目下不愿与各国起冲突,是因为秦王尚未亲政,暂不愿意将精力过多放于他处,仅此而已。你此番犯下了如此荒谬的大错,若是还胆敢为赵璟求情,你想秦王会不会更加愤怒,继而更加迁怒于赵璟?那时候,直接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它慢慢踱着步子,冷静又冷漠地分析道。

姜暖呆愣了好半天,才贴着树干慢慢又蹲了下来。

“可是——“她垂下睫毛,话刚开口又吞了下去。

“你放心,依我看他挺精明的,只要在途中茍住性命,踏入邯郸城门后,就无人敢对他下手了。”

“为何这么说?”

“赵偃虽然骄横多疑,却并不傻,他若敢在赵国境内杀掉自己的弟弟,那就等于跟整个宗室翻脸。他先前废后立倡、废长立幼,已经引得宗室诸人及群臣对其十分不满,故而此时此刻,他不敢冒然杀赵璟。”

也就是说,弟弟只要在两国边境通往邯郸的这段路上保住性命,就暂且安全了。

她按住额头,仰靠在树干上,用力吸了一口气,而后慢慢吐了出来,反复做了好几次。

它说得没错,弟弟如何,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她没能力救他,她现在连自己都顾全不了。

旁边树丛传来窸窣响动,姜暖心头一紧,撑着树干又将自己扑棱起来,警惕地望过去。

来者不是手持长剑的甲胄军士,而是一个女子。

没有带面纱,右侧脸颊上的刺目黑字,夜色都掩盖不住。

是阿傩。

姜暖心口涌上一股悲怆。

“夫人,王上让我请您回去。”阿傩眼睫微垂,轻声道,手总是下意识想要擡起,去捂脸颊上的耻辱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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