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永远自由

◇第90章永远自由

想说的话有点多，吴缅看着不远处挑选火锅底料的郑行舟，在被发现前及时转移了目光。

“想吃牛肉卷还是羊肉卷？”郑行舟走过来，问盯着冰柜的吴缅，随手拉开了冰柜。

吴缅还生着病，压根没有选择权。

郑行舟挑了两盒肥牛和一包牛肉丸，又去另一边拿了响铃卷。

走走逛逛，吴缅最后成了负责推购物车的那个，老老实实跟在挑选蔬菜的郑行舟后面，时不时抽一下鼻子。

结账时吴缅冲到了最前面，用购物车挡着郑行舟不让他把手机伸过来，郑行舟哭笑不得，“没多少钱……”

“我知道没多少钱，”吴缅深深看他一眼，把手机递到售货员面前，“就当是我为你践行吧。”

郑行舟手扶着购物车边缘，闻言怔了怔。

吴缅付完款，收起手机，推了推购物车，示意郑行舟，“回家吧。”

考虑到明天可能一整天都没人在家，买的食材并不多，看吴缅一个人拎着两只塑料袋，郑行舟向他伸出手。

“不重，我来就好。”

“你是病人。”郑行舟说得义正言辞，路过吴缅身边时直接从他手里拿走了装满蔬菜的那只袋子。

回去路上，郑行舟问吴缅怎么知道自己搬家后要离开江城一段时间。

吴缅低了低头，有点难堪，“就是，找纪疏鸿问的。”

“他骂你了？”

“嗯。”

纪疏鸿从一开始就看吴缅不顺眼，后来又发生那么多事，会怼吴缅也是能预料到的事情，郑行舟笑，“可他还是告诉你了。”

吴缅没说是自己用了郑行舟在r国买给纪疏鸿的情侣围巾作威胁才套出的话，他心虚地挠挠头，笑得勉强。

“今年春节，我想和自己的家人一起过。”郑行舟叹出一口白气，“我准备先去小时候生活的村子找找线索，d国的朋友也在学校里帮我查找亲生母亲的信息，如果进展顺利的话，我应该能找到亲人。”

吴缅点点头，郑重地说：“你肯定比我幸运。”

郑行舟知道吴缅一直对吴文贤和凯瑟琳生而不养这件事有怨气，但即使是生长在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吴缅仍然没有走上歪路，这要感谢他自己。

郑行舟很想跟吴缅说一句“辛苦了”,可他找不到合适的立场，只能放弃。

洗干净菜，用沥水篮盛好端上桌，料理锅里的水已经开始沸腾。

郑行舟按下用公筷抄起牛肉丸往锅里扔的吴缅的手，“再等等。”

“好吧。”吴缅坐回座位，看着郑行舟坐到了自己对面，动动嘴唇，没发出声音。

两人碰碰杯，吴缅像是渴急了，急头白脸干了满杯橙汁。

郑行舟没见过他这样，有点好笑，又有点好奇，“公司在开源节流？”

吴缅：“啊？”

“老板都渴成这样了。”

吴缅默默给自己满上，又一饮而尽，这才浇灭喉咙里的火，“你冰箱里没水，我太渴了，又不好意思麻烦你烧水……”

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理由，郑行舟无奈地扶额，“你还有不好意思麻烦我的一天。”

当然有。

吴缅在心里回答。

做朋友要分清界限和分寸，爱德华和纪疏鸿都这么说，吴缅谨记这一点，生怕惹郑行舟生气，也怕郑行舟嫌自己麻烦。

他不想两个人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郑行舟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水，“喏，喝吧。”

水是温的，入口很解渴。

吴缅不免有些诧异，他认识的郑行舟经常把茶和咖啡当水灌，就是不好好喝水。

郑行舟察觉到吴缅的疑惑，隔着氤氲的水蒸气擡头，“你离开之后，我改了很多不良的生活习惯，你说的对，一个人生活更要照顾要自己，你也一样，别再住公司休息室了，集团旗下有很多酒店，上次你喝多了，我送你去的那家就不错。”

“你怎么知道我……”

“那层的休息室很少有人去，开始我以为那天帮我拉下遮光帘和修改闹钟的人是molly，但后来觉得我和她的关系还没好到入侵私人领域的地步，我就开始猜测起其他人，虽然有些启齿，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人是你。”郑行舟放下公筷，重新坐回位置，双手交织着放在桌面，“之后我每天都能看见你打着呵欠从休息室出来，我就确定了自己的直觉。”

吴缅快速眨了两下眼睛，有些难为情，“我还以为你注意不到……”

“你太显眼了，不可能注意不到。”郑行舟掀开锅盖，擡擡下巴，“吃饭。”

意识到两人错过了太多，吴缅情绪难免低落，他吃得很少，将原因归结为年底工作太忙，试图欲盖弥彰。

“……下周一去东南亚那边出差，再去南非那边一趟，帮程坤扫扫尾，啊对，凯瑟琳女士让我年前去见她一面，如果我不去，她就来这边，吴玚要回来了，凯瑟琳和吴家人见面，事情会变得非常棘手……”

吴缅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掰着手指头向郑行舟抱怨，他的领带一边长一边短地扯松，衬衫扣子解开到锁骨，被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落下了几缕凌乱的碎发，眼底的青色略重，唇上起了干皮，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疲惫。

郑行舟只感觉到了一个字——累。

他太累了，郑行舟看着将橙汁一饮而尽、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杯壁的吴缅想。

但他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打入了集团内部，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除非有个人能帮他，或者……替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