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小狗撒娇
◇第89章小狗撒娇
回国当天只有郑行舟和韩潮，周麦被临时叫去j国参加医学座谈会，几人就此在机场分别。
回国后日子过得飞快，临近春节，郑行舟的辞职还在走流程。
他正在带房产经理人给房子估价时，韩潮带着纸质版文件找到了他。
“稍等。”郑行舟向房产经理人点头示意，起身走向站在门口不断张望的韩潮，一眼就看到了牛皮纸袋，郑行舟倚着门框，歪头，“进来坐坐？”
韩潮也看到了已经收拾得空空荡荡的房子，摇摇头，“不了，我给您送完这个就走，九点半吴董还有个会，我得开车送他。”
郑行舟接过牛皮纸袋，没有打开，他知道结果一定是自己想的那样，向韩潮笑了笑，“好，谢谢。”
韩潮没有要走的意思，张张嘴，又很快闭上。
郑行舟猜应该是吴缅让他带了话，但房产经理人在后面频频回头，他不好开口。
郑行舟一伸手，“来，我出去送送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车边，韩潮转身，眼中的犹豫被郑行舟抓了个正着，郑行舟索性问：“是不是吴董说了什么？”
“他……”
吴缅从r国回来后生了一场很大的病，这也是韩潮回来后才知道的，病去如抽丝，吴缅断断续续养了好一阵，他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签了郑行舟的辞职审批，交给韩潮的时候，他面无血色，整个人像被抽干了一大圈。
关于郑行舟中途辞职的违约金，吴缅没提，只说让韩潮务必亲手交到郑行舟手里。
吴缅再没说什么，韩潮却觉得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没说别的，就是让我把这个给你，”韩潮攥紧的手指甲按了按掌心，心一横，声音却比前一句话小了一点，“他在准备退婚的事了。”
“他”是谁，郑行舟自然清楚。
虽然自认为对很多事已经释然，但当郑行舟听到这句话时，心仍会剧烈颤抖。
也仅仅是一瞬的悸动，郑行舟迅速冷静了下来，“他太急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韩潮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郑先生，方便上车聊聊吗？”
郑行舟坐进了副驾驶，韩潮绕到另一边，也坐了进来。
“我们长话短说，起初我也觉得退婚的事现在准备还太早，但吴老爷子快不行了，他已经一连几天不怎么吃东西，嗜睡，一天内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担心他随时会……吴董做了两手准备，”韩潮顿了顿，偷瞄了眼郑行舟的脸色，“另外，大吴董要回来了。”
怕郑行舟分不清，韩潮在前面加了个“大”字。
郑行舟听到那句话果然脸色白了白，顿了两秒才看韩潮一眼，“吴缅的计划里，包括吴玚吗？”
“吴董说会和他们谈谈，但是谈什么，我不知道。”
吴玚这个时候回来，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郑行舟只觉得万分疲惫，他实在不想再卷入吴家无尽的权力纷争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郑行舟勉强扯了扯唇角，笑了一下。
韩潮不死心，抿抿唇，“郑先生没有什么话想转达吗？就，一两句也好，吴董其实有点担心你……”
转达……
郑行舟有很多话想和吴缅当面说，比如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房子要卖掉了，比如自己要搬去另一个区居住了，比如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两人去游乐场被赠送的徽章，比如夹在书里的、公司附近连锁火锅店的五十次消费纪念卡，比如那台已经过时的笨重的投影仪和游戏机。
除了房子，其他什么东西郑行舟都没丢掉。
对拥有的东西原本就不多的人来说，断舍离实在是个痛苦的事情。
但人总要往前看的，郑行舟几乎是一瞬间想通了这个道理。
房子要卖，生锈的徽章根本无法挽救，五十次消费纪念卡只是一张花里胡哨的卡片，至于投影仪和游戏机，拿去捐给有需要的孩子，比放在家里落灰更有价值。
“让他不用担心我，我好好的，你也看到了，”郑行舟怕韩潮多想，特意张开了手臂，“只要还活着，就没有过不去的事情。”
韩潮看郑行舟不像在强颜欢笑，也渐渐释然，“那就好，郑先生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
郑行舟答应了下来，“好。”
下车前，郑行舟想了想，还是回头加了句，“春节马上到了，劝你老板别再住在公司休息室了，和吴家人适当联络感情也是不错的笼络人心的方式。”
韩潮愣了愣，他回过神来，郑行舟已经关好车门，退到了街边。
重新回到家里，房产经理人已经估好了大概价格，将平板拿给郑行舟看，直到下午才彻底商讨好价格，签了合同。
送走房产经纪人，家里彻底安静下来。
天气不是很好，冬日的夜晚来得格外早，外面的灯火星星点点亮起，映照着郑行舟的侧脸。
他穿好拖鞋，先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端着水杯拿着韩潮送来的文件袋来到阳台。
整个房子只开了阳台一盏落地灯，半躺在摇椅里，郑行舟打开了文件袋。
送走韩潮回家的路上，郑行舟掂了掂文件袋，从手感来看，里面绝对不止一份文件。
他拎着文件袋两角向下，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一沓文件落在郑行舟腿上，最后掉下来的是一枚薄薄的、看上去有些旧的吉他拨片。
郑行舟拾起吉他拨片，在灯下仔细端详了片刻，确认只是一枚普通拨片后，放在了一边，又拿起了那一沓厚厚的文件。
第一份文件的签名人不是他，是福利院。
准确来说，这个文件是福利院的“转手合同”——将他的抚养权利转移到了吴家，他成了吴家“名正言顺”的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