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4章一场闹剧
第0014章一场闹剧
上次晚宴那一场意外以吴缅被吴文忠严厉的骂了一顿作结，老爷子倒是没说什么。但这次打架在老爷子眼皮底下，郑行舟觉得自己要做好被家法伺候的准备了。
只是他和吴缅到了客厅，发现情况远比他想象中更糟糕。
——吴文忠的三儿子用毛巾捂着脑袋，衬衫和裤子上沾满了血迹，他身边坐着吴家老四的小儿子，衣领被被扯开一大片，脸颊肿得像猪头。
郑行舟猛地转头看吴缅，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吴缅满脸无辜地耸耸肩，离开郑行舟，径直走到了杵着手杖坐在沙发正位的吴老爷子面前。
他毕恭毕敬的喊了声爷爷。
“……你这个小野种！凭什么打人啊！爷爷你看我们家小波被他打得，都，都打成什么样了啊……”吴家老四媳妇看吴缅神情泰然，哭号着冲过去扬手就要打，却被吴四拦住，女人看自己丈夫都不为孩子做主，一屁股倒在椅子上低声啜泣。
吴文忠相比之下还冷静一些，他看似公平公正的站出来主持大局，逼问吴缅是不是打了人。
不顾郑行舟眼神的示意，吴缅坦然的点了点头。
再看老爷子逐渐阴沉的脸色，郑行舟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
吴文忠又问打人原因。
吴缅扫了眼沙发上狼狈的两人，冷哼一声：“你问他们。”
“你——”吴家老四被吴缅吊儿郎当的态度气到，破口大骂着污言秽语，甚至连吴文贤和吴玚都搬了出来，说如果他们还活着绝对不会让这么个私生子为非作歹。
郑行舟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挡在了吴缅身前：“四夫人，这件事我……”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截断了郑行舟的声音。
老四媳妇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的骂道：“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吴家的事？呵，一个到处爬床献媚的贱人也敢出来主持公道了？真是蹬鼻子上脸！”
所有人哑然，纷纷把目光投向正中央的郑行舟。
郑行舟迅速反应过来，舌尖抵了抵被打的脸颊内侧，一时分不清是胃疼还是脸更疼一些，待阵阵耳鸣过去，他半边头皮仍然发麻。
吴缅见状又要挥拳冲过去，郑行舟再次出手拦住了他。
“听我的。”郑行舟转身擡头向身后的吴缅低声叮嘱，看着他的眼睛，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吴缅深吸一口气，郑行舟看到他眼神中的清明，知道自己的话他已经听进去了大半。
原本郑行舟还发愁怎么帮吴缅脱身，这一巴掌，简直就是把刀柄重新塞到了自己手里。
“我没事，”他最后看了眼吴缅，用眼神示意他放心，随后又向吴老爷子，不卑不亢地说：“管教缅少爷是吴老爷交给我的工作，教育不周我应该替缅少爷受罚，但据我所知，今晚这件事不全是缅少爷的错，不如我们调出监控，还原一下现场，再做评判。”
听到“调出监控，还原现场”，负伤的两个人脸色一变，又慢慢缓和下来。
郑行舟留意到他们表情的细微变化，微微笑道：“玚少爷年前刚给老宅换了一批新的监控摄像头，可以清晰记录声音和画面，调监控也好还各位少爷一个公道。”
果不其然，提到监控记录了声音，两个人又紧张起来，其中一个眼睛不断眨着，似乎在迅速思考什么。
郑行舟不难想象他们到底对吴缅说了怎样恶心低劣的话语，这些话对自己倒是没什么，但如果涉及到吴文贤和吴玚，甚至老爷子，吴文忠和吴四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和吴缅起冲突的两人年龄都不大，敢说那些话无非是在家里耳濡目染就学会了，调取监控录像最后倒霉的必然是他们的父母。
所以郑行舟想他们大概率不会选择调取监控。
吃了郑行舟一军，吴四的小儿子先沉不住气，肿着脸狠狠瞪吴缅：“看，看什么监控！还不明显吗？我被这小子给揍了！怎么也得道个歉吧？”
吴四意识到倒霉儿子在说什么，赶忙伸手去拉他，反而被胖手推了个趔趄。
郑行舟一看，乐了：“只需要道歉？”
吴文德的小儿子擡着肥胖的下巴，头一扬，语气强硬：“必须给我道歉！”
“好，”郑行舟给吴缅打了个手势，“小少爷，道歉吧。”
吴缅手揣着裤兜，上下打量着那“小猪头”，拉着长音：“对——不——起。”
看吴缅吃瘪，以为自己占了便宜的“小猪头”嘿嘿一笑，眼睛都看不见了。
郑行舟又问另一位“受害者”：“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呢？”
吴文忠的儿子显然比“小猪头”理智的多，他转转眼睛，思忖着郑行舟在老爷子那里的地位，回过味儿来觉得还是少招惹为妙，最后只能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郑行舟的余光瞥到吴缅的手臂因用力再次青筋凸起，赶忙闪身挡在了他前面，一只手悄悄向后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别冲动。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场滑稽的闹剧要结束时，郑行舟忽然开口：“等一下。”
离开的人脚步一顿，只听郑行舟朗声说道：“四夫人，您儿子都知道打了人需要道歉，您这个当妈的，难道还不如小少爷”
吴四扶额，他老婆愣了愣，万万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她左看看自己丈夫，右看看老爷子，意识到没有人帮她说话，才指着郑行舟怒不可遏地往外挤字：“你，你好……”
郑行舟的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四夫人想说什么？还是说您觉得打人不道歉是正确的？”
郑行舟这番话没有攻击性却字字锋芒，吴四老婆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她咬紧了牙，盯着郑行舟的脸，恨不得眼里喷出针来。
可她再恨也没用，刚刚是她在众目睽睽下打了郑行舟，她只能从牙缝间挤出了三个字。
虽然听上去很不情愿，但郑行舟知道见好就收，不再多加为难，欣然接受了她的道歉。
女人拥着儿子愤愤离开，临走时看向吴缅的眼神像要把他身上戳出几个透明窟窿，吴缅也不甘示弱，双手插兜，眯着眼睛对女人扬起下巴笑了笑，模样姿势与“稳重成熟”毫无关系。
在郑行舟眼里，这行为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吴家老四走在最后，路过郑行舟面前时脚下一顿，侧头先看郑行舟脸上的耳光印，再深深看他的眼睛，嘴巴嚅嗫了一下，似乎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