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8章小狗晕血
第0008章小狗晕血
“吴文忠怕他气到老爷子,让我把他带回家了。“
郑行舟刻意忽略了他探索的目光,“后来没发生什么,该上课上课,该去公司就老老实实工作,他应该是听进了我的话。”
“切,”纪疏鸿撇嘴,“小狗静悄悄,肯定在作妖,那小子不简单,你小心点儿,别让人骗身骗心。”
纪疏鸿知道郑行舟也算个浸淫商场的生意人,不会恋爱脑,但事情总有意外,况且,他隐约觉得吴缅这小子有事情隐瞒。
郑行舟沉默了一会儿,想到自己离开前依然窝在地板上打游戏的吴缅,自动把他脑补成了看家的大阿拉斯加。
郑行舟翘翘唇角,言语间不自觉妄自菲薄:“我哪有什么值得他花心思的?”
纪疏鸿扫了眼郑行舟因坐姿凸起的肩胛骨,又把目光滑向他的细腰,郑行舟久久听不到回答才疑惑地看向纪疏鸿。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赶忙眨眨眼睛别开视线,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纪疏鸿敷衍道:“咳咳,这,这也说不定……”
郑行舟有自知之明,调侃道:“老牛吃嫩草,也得有好牙口不是?我哪有那资本?”
纪疏鸿闻言,表情颇带感慨,晃晃酒杯:“……我也怀疑我到底有没有那资本。”
郑行舟觉得他今晚有点奇怪,便猜测他和余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
“倒也不算矛盾,”纪疏鸿提起余元就垮下了脸,仰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你也知道余元是被他家卖给我的,我承认我之前确实对他有点混蛋,但那不都过去了吗?我已经改了,现在我只跟你出来喝酒,可他还是不放心,今天不让我进卧室睡,明天就说晚上有课不回来,给谁甩脸子呢?”
“我又不敢跟他大声说话,一大声就哭,那眼圈红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属兔子的。我吃醋了,让他陪陪,他不情不愿的,我那天还看见他和他那个师兄一起吃饭,笑成那个样子……”
“诶,”纪疏鸿举着酒杯的手碰碰郑行舟的胳膊肘,“你说家里老幺是不是都这么矫情?”
“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还说过前女友矫情这种话,”要不是关系好,郑行舟才懒得管纪疏鸿这张口无遮拦的嘴,他罕见地不耐烦了,在纪疏鸿给他倒酒的时候移开了酒杯,把半杯酒一饮而尽,“在你眼里是男是女都低你一级,那你干脆换个物种谈恋爱好了,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怪我怪我,这张嘴……”纪疏鸿象征性地拍了一下,给自己满上,陪着笑凑到郑行舟身边,与他干杯,“我该罚一杯。”
郑行舟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喝了口酒:“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余元可因为你吃了不少苦头,家破人亡不说,学业也耽误了这么多年,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应该好好补偿,而不是到处抱怨。”
或许是想到了过去的糟心事,纪疏鸿也跟着叹了口气,久久没有开口。
很快郑行舟就有点后悔自己劝了纪疏鸿,他自己的感情经历还是一片空白,没什么资格对别人的爱情指指点点。
“算了,当年的事都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你和余元好好的,过去的苦就没白吃。”郑行舟拍拍纪疏鸿的肩膀,安慰他的同时,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的生活也不能因吴玚的去世而停滞不前。
因为被郑行舟怼了,喝得微醺的纪疏鸿委屈极了,开始滔滔不绝的倾诉苦水,从他和余元的第一次见面到余元逃婚,再到两人重新在一起,郑行舟觉得自己像是几分钟内读完了一本狗血又酸爽的小说。
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这么丰富有趣,纪疏鸿讲述的那些事情对郑行舟来说带着一种触手可及的虚拟感。
他想应该是自己寡淡惯了,对某些事情已经十分麻木。
虽然郑行舟对好友的感情史没甚兴趣,但他觉得纪疏鸿和余元的主要矛盾还是因为余元没有安全感。
一个天生多愁善感,体弱多病的小少爷被喜欢的人恶言相向,几番拒绝又家族破产,被迫联姻,最后绝望离开,再被哄回去,没有安全感是肯定的。
余元不应该这样轻易原谅纪疏鸿,郑行舟打心底里这么想。
但这只是他的想法,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是朋友不能插手的。
有事情积在心上,纪疏鸿喝的有点多,洋酒一混,他开始上头,郑行舟只能拿出他的手机打给了余元。
最开始几通没人接听,最后终于打通,余元听到郑行舟的声音安静了几秒,随后电话那边传来挪动椅子的声音和关门声。
“请问郑先生有什么事吗?”余元小心翼翼的问,郑行舟甚至能想象到他穿着香香软软居家服,双手握着手机的紧张模样,像只奶香小馒头一样。
说来惭愧,为了帮纪疏鸿追妻,郑行舟曾经做过两人间的“第三者”,陪纪大少演了几场戏,虽然最后都说开了,他还是能感觉到余元单独面对自己时似有若无的恐惧。
听着对面人浅浅的呼吸声,郑行舟推了把身边醉醺醺的纪疏鸿,确认他真的不能自己起来后,才语速极快地说:“你家红红喝多了,叫人来接他,地址和房间号我发你微信。”
余元连声应着挂断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响起敲门声,一名侍者推开门,身后跟着身穿白色长羽绒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余元。
郑行舟以为余元会叫司机或者秘书来接人,却没想到他亲自来了。
余元和郑行舟对视的一刻明显非常紧张,握着车钥匙的手不自觉攥紧,目光中的疏离背后带着谨慎。
短暂打了个招呼,郑行舟让开路,将纪疏鸿倚在沙发上的样子展示给余元。
余元深吸一口气,肩膀塌了下来,眉头紧锁,似乎有点无奈。
看余元艰难的擡起纪疏鸿的一条胳膊,郑行舟上前扶了一把,他这才把纪疏鸿搀扶起来,艰难的向外走去。
跟堵墙似的纪疏鸿歪歪晃晃,几次险些带着余元一起栽倒在地,郑行舟实在看不过去,把余元支开,叫了几个侍者一起把人送到了车上。
余元一声不响的跟在他们后面。
正在地下车库送宾客的会所经理看到郑行舟,急急忙忙走了过来,质问几人怎么让郑总亲自动手。
郑行舟赶紧摆手:“王经理太客气了,本来我是不打算麻烦他们的,老纪实在太沉了没办法才……别训他们啊。”
王经理瞪了他们一眼,挤出个笑容亲手给纪疏鸿关了车门,又转向郑行舟:“郑总,这位是?”
郑行舟侧侧身体,“余元,老纪的爱人。”
余元微微颔首,勉强笑了笑。
“哦——我知道我知道,”王经理点着头应和,“——余家的小少爷!”
余家早在几年前就破了产,知道余元身世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在他面前提起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