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相遇3
第三次相遇3
这时从厨房出来一对人,其中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迎面而来,待她走近,我才认出来是简桢。
一个月不见,她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人家说整容是会上瘾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去动了什么手术。
简桢搀住叶奶奶另外一条胳膊,笑吟吟道:“奶奶,我能不能先借走袅袅几分钟,正好缺个人擀面皮儿。”
叶奶奶笑得满脸菊花盛开,道:“原来你跟袅袅认识啊,好好好,我就不在这耽误事儿了。”
“上回在宴会上见过面,之后还在餐厅见过一次,”她说着突然笑起来,“说起来,当时袅袅好像在相亲,是吧,袅袅?”
我脸一白,摆手说:“误会误会,苏子峪虽然的确跟我算是青梅竹马,不过那不是相亲,就是苏子峪他妈妈回国,我们就一起吃了个饭。”
叶亦笑笑地看着全场。
简桢大约看出了什么苗头,也没再说话,她一错身,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皮裙的简宁出现在视线里,虽然黑皮裙上已经落了星星点点的面粉,她却骄傲地不肯穿围裙。
只见简宁冷酷的脸上难得地挤出一个笑容,也是难为她了,她含笑道:“奶奶好。”
叶老太太说:“宁宁,你跟袅袅还没见过吧?”
我莞尔:“在今年新月社的活动上见过。”
叶老太太欣喜道:“袅袅也是会员吗?”
我嫣然一笑:“是呀,今年刚入的会。”
这时,简宁说道:“是,今年李佳找我带队,入会仪式上我的确见过袅袅。”她竟然没有提我在叶亦唇边的一啄,她当时那冒着火星的眼神我犹记在心。
简桢笑道:“看来大家都是精英,社会进步青年,好了,咱们赶紧去包饺子吧,这会儿都六点多了,再晚恐怕八点还吃不上饺子呢。”
我于是连拖带拽地被拖到了厨房,简桢二话不说就帮我穿了围裙,又往我手里塞了个擀面杖。
我低头一看,围裙上的黑寡妇正在对我笑,我于是哭笑不得地接过简桢丢过来的面条,不知所措地用擀面杖敲了两下。
不知简宁何时来到了我身旁,她动作娴熟地拿起一个面皮儿,放上韭菜鸡蛋馅儿,然后双手十分灵巧地舞动着,一会儿就包了个漂亮的饺子出来,还特意拿着饺子在我眼前晃了两下才放下。
简桢则一心扑在包饺子事业上,头都不曾擡起来过,却在催促我:“袅袅,你恐怕得快点,皮儿快包完了。”
我唔了一声,只好卷起袖子,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简宁看到我慌乱地挥舞着擀面杖,轻笑了一声,说:“原来苏子峪说的爱人,是你。”
我一惊,这才想起来,刚才不小心把苏子峪的名字给说出来了,简桢他们可能不知道,但简宁也在场,自然立马就能联想到我跟苏子峪的关系。
我稳了稳心神,假装听不懂,就没搭理她。
简宁冷笑一声道:“郑小姐真是好手段,吊着苏子峪不说,你搂着阿亦亲他那一下,我就自愧不如。”
简桢的注意力果然成功被吸引了,她难得地擡起头来,目光惊讶地在我跟简宁之间逡巡,末的才喃喃地问:“……袅袅,你亲他了?”
我慌不择路,只好说:“没有没有,叶亦他当时送了我一个澳洲蝶泳健将签名的帽子,我一激动就亲了他的脸颊……脸颊而已,没有亲嘴……”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简桢怔了怔,而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简宁自然是个不肯罢休的,接着道:“不知道苏子峪知不知道他的爱人亲了我的爱人。”
我大约早就猜出她对叶亦别有用心,但她这么刚,还是出乎意料,不过也让我对这个对手肃然起敬,较之背后耍阴招的,我更欢迎直面的对手。
我说:“这是我的私事,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简宁笑道:“那叶亦呢,他知道你是别人的爱人吗……哦,原来刚才就是在跟他解释啊……真是一环扣一环,我自愧不如。”
我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虽然我觉得自己清清白白,但倘若简宁在饭桌上信口开河,恐怕我在我导师叶韬和叶奶奶跟前就该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吧。
我正焦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巧不巧的,偏偏叶亦进了厨房,我下意识地看了眼简宁,她脸色写满了得意,我心想,完蛋,她恐怕要到叶亦跟前告状。
然而,没等简宁开口,叶亦已经走到我跟前,亲昵地嘲笑我道:“擀面皮儿呢,你会吗?”
我挥挥擀面杖,指了指刚擀好的一个六边形,说:“还在学。”
叶亦于是接过擀面杖,指挥我道:“给奶奶沏壶茶去,她喜欢喝茉莉花茶。”
简桢这时搓了搓手,说:“我去吧,袅袅不知道茶壶在哪,恐怕也不知道茉莉花茶在哪儿。”
叶亦笑了笑,道:“让她去吧,她在这儿也是添乱,我来擀面皮儿。”
简桢只好从橱柜里拿出茶壶,递给我,又叮嘱着,说院子里哪里哪里有新鲜的茉莉花。
我忐忑不安地在余下三人身上逡巡,最后不得不提了壶去了客厅。
叶老太太正独自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我提着壶,惊喜道:“是要给我泡茶吗?”
我乖巧地说:“是呀,我去给您摘茉莉花。”
叶老太太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跟你一块儿去吧,你恐怕不知道在哪儿。”
说罢,她又指挥我去茶几柜里拿了把剪刀。
我扶着叶老太太去了院子,绕过合欢树和海棠花,然后就闻到了茉莉的清香,叶老太太笑着问我:“闻到香味了吗?”
我点点头,将叶老太太搀到不远处的石凳上,自己则一蹦一跳地顺着那股清香而去,我蹲下,看见一大簇白色的小花,惊喜地回头对叶老太太说:“叶奶奶,好多花呀。”
叶老太太说:“剪差不多二十朵就够了,剪一半花苞,一半开好的。”
我笑道:“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