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各个地方都开始稳定下来了。佩鲁尼和月吟他们找到了一个城镇，然后把大军安置在这里过冬。霍姆林德也是据守着彼得城，准备趁着这个冬天，然后好好补充一下后援，顺便再从占领的地区招募一些士兵和将领。圣亚原本想要让安娜等到冬天过了再回去，但是安娜实在是不能接受，中都每天都在水深火热之中，自己怎么能够在这里躲避严寒？于是便立刻启程，返回中都。范柯西他们也是派出了部下，前往彼得城告知霍姆林德他们的态度，想要继续寻求合作，此外，范柯西他们也是准备这个冬天好好休息，毕竟这一年过来经历了很多了，这一个冬天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
中都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古登堡已经很久都没有出去巡视巡视了，就算是出去，也是忙着自己的事情，很久都没有和百姓接触过了。上次的接触让自己非常地失望。不过自己还没有放弃，之前一直让士兵们没有事干的时候就去居民家做客。刚开始大多数居民都是拒绝的，现在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要是士兵们想来家中的话，他们也不会拒绝了，因为大家也都知道这些士兵并没有什么坏意。便也就逐渐接受了。但是还是有些家庭，对于殇族的士兵非常的抵触。
看着越来越大的雪，把外面都覆盖了，古登堡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可能都在家中烤着火炉取暖吧，一家人在一起谈笑着。古登堡觉得现在时机差不多了，占领中都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从初冬到了现在的隆冬时节。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是古登堡总感觉有一丝异样，但是自己也说不好是什么感觉，直觉告诉自己，可能真的要去看一看这个中都了。雪后的中都又是自己不认识的另外一个世界。
上次的探访到现在也有半个多月了，可以再去试一次了，加之士兵走访活动逐渐被接受，古登堡觉得自己可能也正在被大家所接受。抱着这样的心态，古登堡又一次走出了宫殿，来到了中都的街上，准备好好看一看这个中都，熟悉又陌生。
大多数家庭都是把门紧闭的，毕竟外面还是寒风凛冽的，这样的话可以感受到一丝家中炉火的温暖。看着街上空无一人，只有白白的雪花铺在地上。古登堡走着走着就觉得没有什么趣味了，眼看着肚子也饿了起来，便准备随便找一户人家，看看能不能吃一顿便饭，差不多也到饭点了。
但是古登堡接连敲响了好几户人家，没有愿意和他一起吃饭的。但是古登堡并没有气馁，因为至少被人会理睬他了，之前别人都是对他嗤之以鼻的。现在既然有了转变，那就好好地珍惜。不知道又敲响了多少家的门，依旧是没有什么人愿意和他一起吃饭。范柯西只能继续孤独地走在这个荒凉的街道上。
雪越来越大，在宫殿待久了的古登堡开始不适应起外面的天气来，自己出来也没有穿很多的衣服。这次出来也没有能够接纳自己一顿便餐的人家，所以渐渐地，身体里面的热量开始消耗光了，古登堡开始变得瑟瑟发抖。
这时候，旁边的一扇窗户打开了，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快点进来！小伙子，外面太冷了！”
古登堡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一个白头发，满脸皱纹的老爷子趴在窗户上对着自己喊道，还不停向自己招手。
范柯西走了过去，然后看了看这个老爷子，满脸疑惑地问道：“老人家，那你不认识我是谁吗？”
老爷子眯了眯眼，然后眼神在他身上嫖了好几眼，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见过你。我年纪大了，眼神和脑子都不好使了，就算是见过我也忘了吧。”然后说完只能苦笑几声，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笑什么。
既然老爷子都邀请自己了，古登堡也就没有推辞，来到了老爷子的家中。一进门，古登堡就看到了家中到处都是狼藉，然后墙壁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很多的家具都是面目全非。再把目光转到老爷子身上，古登堡差点没有惊讶地叫出了声：老爷子没有了腿，只有整个上半身，现在靠着一副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行动。
“您这是怎么回事啊？老人家，还有这个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古登堡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是啊，一个多月前，殇族攻占了我们中都，佩鲁尼国王因为一时间抵挡不住，所以就逃离了中都。随即殇族将军古登堡下令，把所有和圣骑士团有关的人都杀了。我就是之前圣骑士团的退役老兵。我是做梦都想不到，退役了二十年还能被这么找到。殇族的士兵，来到了我家，然后说要把我杀了，孩子，妻子都挡在我的面前，无一不想为我做辩护，但是殇族的士兵并不听，执意要杀了我。但是又觉得我的家人碍事，就把我的家人统统杀了。我的腿被砍了一大半，他们估计我一定会死，就把家里乱砸一通离开了。谁知道邻居随即偷偷过来，发现我还有气息，便帮我简单地治疗了一下，我才勉强活了下来，但是下半身两条腿永远的没有了。”说道这里，老爷子转过身去，似乎是在擦拭自己的眼泪。
听完老爷子声泪俱下的言说之后，古登堡内心突然自责了起来，因为那个命令确实是自己下达的。他自己也想不到，竟然会把这么无辜的一家人害成这个鬼样子。自己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原本还准备在这个老爷子家里面吃一顿饭的，看来现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吃了。古登堡准备转头离开这个地方了，实在是让自己太压抑了。既然老爷子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就不要让他知道，不然的话，这个老爷子可能会情绪过激的。
古登堡随即就转身说道：“看到了老爷子这样子，我实在是很抱歉，触及了你的伤心事，我还是告辞吧。”
“小伙子，你怎么要走啊？是不是嫌弃我这个我这个地方太寒酸了啊？外面的天太冷了，烤烤火再走吧。我这里还有大衣，你也可以带走，不然的话，我自己现在也用不了了啊。一个人在外面太冷了，我一直看你在外面瑟瑟发抖。”老爷子眼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要走，便担心起来。
古登堡原本确实想要走的，但是老爷子这么说了，自己的心也软了下来。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古登堡决定自己留下来，然后和这个老爷子好好聊一聊，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助他的。既然他现在觉得自己是外面一个普普通通的流浪汉，那么自己就不要揭穿自己的身份了。
“回来就好。小伙子，是不是有点饿啊。我去做饭，你好好在火炉旁边烤一会吧。那些柴省着点用，都是邻居送过来的。我要是用的太快了，邻居会抱怨的。现在这个天气，上哪补充柴火呢？”老爷子一边说，一边艰难地移动自己的身体。
古登堡说完就坐到了火炉旁边，看着里面一会大一会下的火光，自己又陷入了沉思，大家都在为柴火而担心，自己的宫殿里面却丝毫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不过这也不是自己该担心的问题。作为统治者，资源理应往自己这边倾斜，这个老爷子的柴火又不是没有，只不过要节约一点，所以完全没有必要怜悯这些普通大众。
又有那么一瞬间，古登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统治者而言，能够保证大家都有柴火过冬，就已经是很成功的业绩了。于是便问道老爷子：“老爷子，你们去年过冬的时候，也有这么多柴火吗？”
“肯定有啊，只不过那时候家里人多，这么点柴火就显得不够了，今年我们的柴火还是和之前一样，但是整个中都的人口锐减，所以大家看起来都是足够的柴火过冬。”老爷子说道。
“哦，好的吧。”古登堡说道，看来自己的业绩也不会特别好，和佩鲁尼相比，自己并没有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
“不过啊，今年还有士兵进门过来要给我送一点柴火，我都拒绝了。虽然他们和之前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他们。”老爷子继续说道。
“或许你下次可以试着接受他们，他们可能真的变好了，他们最近这些日子似乎都在做什么好事情呢！”古登堡想要引导老爷子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