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拾级而上 - 嫁得有情郎 - 渡水看花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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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拾级而上

原来如此。

叔祖欢喜道:“你们成亲时,我也要做你们的主婚人,看谁还敢嚼舌根。”

太宗感喟,他从前形容阿九和王熊之间的“缘的味道”,原来,这才是。真好!这下尘埃落定,再无疑义。

两人心意相通,静静凝望。

他见过清宁的荒年,所以他害怕死尸。

他脑海中那个发髻上系着荔色丝带的小娘子,原来是她小时候的模样。

从前,他长得文弱,似乎并不好看。没想到时光眷顾,竟长成了神仙人物的模样。贺初破涕为笑,简直赚到了!

崔恕也明白了。

原来他们一个住在天狗街三号,另一个住在天狗街十二号。世上竟有这样巧的事!和裴氏定下婚约的人,由始至终都是大儿,至于顽劣子,自然能潇洒地转身就走。本以为无解的婚约,还真就摆脱了,甚至不必被长宁公主劫走,两个人从此亡命天涯……

罢了!他叹了口气,心中既无奈,又有些释然。

“那你母亲现在何处?”

崔彻没好气地道:“母亲又不想见父亲,父亲问她做什么。此事,我自有安排。”

真是反了!崔恕悻悻哼一声,视向大儿。

新郎只坐了椅面的三分之一,见父亲看向他,心情忐忑地跪到父亲面前。

崔恕至今记得,第一次看见八岁的大儿两足长出六趾时、那种万箭穿心的感觉。转眼都这么大了。他们两个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可他连对顽劣子的笔迹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是想取而代之吗?事实上,今日的婚礼他已经这么做了,第一世家双生子争夺家主的往事,又重演了。

“这些年,你也住在那间密室里?”

新郎摇了摇头,嗫嚅道:“在……”

迭湘抹了眼泪,跪在崔恕面前,“老爷,大公子一直养在春柔堂。”

她指着齐妈妈道:“老爷,是她!是齐妈妈诓骗夫人。

我亲耳听见的,当年,齐妈妈说,把大公子寄放在她的春柔堂,春柔堂都是她信得过的人,而老爷从不去春柔堂,所以那里绝对安全。

如此,夫人住在笛唱阁的密室,从此就再也不会和两位公子分开了。大公子偶尔可以去密室看望夫人。而密室通往少主的书房和寝室,且透过书房那堵墙,夫人也能看见少主。

齐妈妈知道夫人从来想保全大公子和少主的心情,还有……还有夫人对老爷当时心灰意冷,遂表面诱哄、实则要挟夫人,从此心如止水地住在密室里。

杏子坞多年没有女主人,一直在打理杏子坞内务的是齐妈妈,她可以只手遮天。我当时只有十岁,如果不装成摔伤了脑子,便不能保护夫人。我是夫人捡回来的,齐妈妈以为我的心智将永远停留在十岁,这才放心收我为义女。我每日负责给夫人送餐,可夫人的饮食日复一日,十分粗粝和简陋,夫人却从无怨言。

老爷,夫人在失语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叮嘱我要保护好少主。”

崔恕的胸口又钝痛起来,默默忍着,暗想,看来阿瑜心里什么都清楚,只是再无心力。难道真得是他耗尽了她生的热情?

想起她还没嫁给他的时候,她是那么的不喜拘束,那么的灵动飞扬。

她说,天下之大,何处不好。难道就只有杏子坞,才是神仙居?她还说,合则聚,不合则散,总不能说合则生,不合则死。

她住在密室里,除了守护两个孩子,有没有一点是为了他?哪怕只是为了惩罚他?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来,“那你有没有保护好少主?在今日少主出现之前,他在哪儿?为什么只吃了两个冷馒头?为什么婚礼上,新郎变成了大公子?”

这个问题自然也是叔祖、太宗、以及贺初想知道的。

他向齐妈妈所在的方向投去一眼,却并不视她本人。神色是冷漠的,可举手投足,仍贵气粲然。

就连太宗都深深感到,崔家的规矩比宫里大,那种气氛像打翻了墨汁的黑云,压在人头顶上,让人喘不过气。

就算千人指责她,她也不必有回应。可但凡主人有所反应,齐妈妈立刻跪在原地,垂面低眸,静待垂询。

崔恕却不问齐妈妈,他微微倾身,簪头处的深蓝宝石由此微光一闪,幽冷而严厉地映在新郎的脸上。

“今日的事,你是主使,还是你事先知情,顺水推舟地默认了?一山不容二虎,你这么做,是为裴二娘子,还是为了家主之位?”

新郎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答,父亲还是那么让他难以招架。

崔恕面前跪了一片,崔彻也不好站着说话,只得也跪了下来,“父亲,上次我和殿下在从安都来杏子坞的途中,连遭两次追杀。第一晚住的客栈,有人在我的茶里下毒。那晚殿下和我临时对调了房间,我才得以幸免。第二晚是木樨客栈,有人花重金请来江湖高手,那时我们已有防备,殿下在客栈附近安排了她的亲卫,我们才脱了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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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恕、太宗、以及叔祖都着实吃了一惊,也就是说,加上今天,这是第三次了。

崔恕道:“为何你从未告诉我,回来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崔彻苦笑,“性命之忧,固然是一种忧虑。可这个家太神秘了,我心头的诸多困惑,难以消解,根本不知道该对谁说,又或者,我到底可以相信谁。”

新郎听了,也有同感。

父亲陌生,母亲他八岁之后才见到,是个淡泊隐居的人。而弟弟突然出现了,只要有弟弟在,他便见不得光。身边最亲近的人仿佛是齐妈妈,她明明是温和的,可那双眼一旦松懈下来,却让他不寒而栗。

世间就只有裴青瑶,她的笑容像光一样,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崔彻继续道:“通过前两次的追杀,我和殿下皆能看得出来,主使心思缜密,设计精巧狠毒。可阿兄虽居春柔堂,其实和母亲没什么两样。他足不出户,环境闭塞,根本没有能力做得到。所以主使绝非阿兄。还有,如果他是为了家主之位,在我离开杏子坞之前的很多年,他就可以取而代之,他为的是裴二娘子。”

新郎看着自己的阿弟,内心震惊。

他为什么只提前两次的追杀,而绝口不提昨晚的事呢?他这么做,是顾念他们的兄弟之情?

崔恕在心里笑笑,顽劣子说话,看似句句重点,实则避重就轻。对婚礼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字不提。

他注视着新郎,“你了解裴二娘子吗?你知道今日的婚礼上,她嫁给‘崔彻’这个人,到底是真心多一点,还是虚荣心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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