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你勾引我
第64章你勾引我
回程的路上彭城开得很快,手机导航频频发出超速提示他也不管。
“慢着点,晚上光线暗看不清地上有水容易打滑,”徐筱茹在后方出声提醒,“不赶时间,安全第一。”彭城心里叫苦不叠,如同哑巴吃黄连一样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咽,心神不宁地抽空往后瞟了几次,却都只看到小半张无甚表情的面孔,忍不住给自己做起心理建设,默默祈祷那番“绿帽子”言论没有被当事人听进去。
在和馨苑小区门口将二人放下后,彭城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背影匆匆颇有些狼狈窜逃的意思。
“给你发消息怎么一直不回,事情商量好怎么解决了吗?”从门口到所在楼栋还得走上几分钟,回来的路上徐筱茹借着几次看手机的空隙观察过边扬的身体情况和状态,看不出明显异常,所以她现在不是很急着回去。
小区大门走进来没多远右手边是个小广场,边扬牵着她的手走进广场旁的长廊,天气好的时候这里经常有老人带着小孩聚堆聊天玩耍,不过现已是寒冬深夜除了他们前后空无一人。沿着廊道走了几步边扬随意找了处角落坐下,同时将人一把搂进怀里,敞开大衣使她与自己紧紧相贴。
“彭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问,嘴贴着她的头顶,吐出的温热气息随着唇瓣张合穿过发丝散浸被风吹得微凉的头皮。他的问题映证了彭城的猜测,车没开出去多久就连发几条消息提醒她千万千万要保密,不管边扬如何使尽手段都要一口否认。
“跟他没关系,是个误会。”徐筱茹被闷在暖融融的胸前说起话来呜呜咽咽的,脑袋瓜左右扭动试图找到一个舒服又透气的姿势,扭动一会儿最终挨着他的颈侧,说:“是我妈,之前忙没来得及跟她说我俩的事,刚好有朋友介绍她就让人来店里订蛋糕顺便互相认识一下。我也是晚上才知道,已经跟她说过了。”
“不回去吗?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迫于姿势徐筱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被迫靠着听他微浅的呼吸以及呼吸间跳跃流淌的血液和脉搏。
嘭咚,嘭咚。
“我想吃烤红薯。”他说。
“今天吗?”徐筱茹仰头,瞬间又被滚烫有力的大手摁回颈侧,“上次买的还有两根,只是烤起来要一点时间,明天可以吗?”他用脖子去蹭她的头,猫咪一样,来来回回不知餍足,“不要,就想今天吃,还要剪指甲,你帮我剪。”
趁着烤红薯的间隙徐筱茹洗了个澡,这两天工作量有点大手臂发酸导致擦身体乳的时候无法像之前一样过度弯曲,可她是个混油皮,后背一到冬天就发干甚至脱皮,所以洗完澡必须得全身上下抹一遍乳液。
“边扬,”没办法,她只能求助于这个屋子里唯一剩下的人。很快,边扬出现在门口,隔着一层塑料玻璃门窗,“在,什么事?”
“你进来,帮我背上擦一下身体乳,”只迟疑片刻,徐筱茹对着门口说道:“我自己够不着。”卫生间内热气升腾,白色瓷砖墙壁和地面皆是密密的水珠,洗手间前的镜子亦是水汽环绕看不清人脸,徐筱茹穿着蓝色珊瑚绒睡裤,同色系上衣裹在胸前背对门口。
“用这个,不要挤太多不然会油,挤在手心稍微揉一揉加热一下。”她指着洗手台上一瓶粉丝乳液道。
温热的手心顺着脊背从后勃颈开始,先是左右肩头然后到蝴蝶骨位置,一寸寸往下,他抹得很仔细,徐筱茹能感觉到,平时自己不太注意的胳肢窝和靠近乳房的两侧,他都遵循她交代的方式认真抹上。
“行了,就这样。”逐渐发烫的掌心不不知不觉来到后腰,那是她的敏感地带,似有若无的触碰使她像被未满月的小奶猫还没完全长出的粉色爪子挠了似的一阵阵发痒。“别动,”两个人离得极近,似抱未抱的姿势,他一伸手就能稳稳将她固住,但他没有,只是几根手指轻掐她腰侧的肉,低声道:“还没抹完。”
一阵战栗袭来,四肢被重重叠叠鸡皮疙瘩覆盖,浴霸开着并不冷,反而热得徐筱茹刚擦干净的身体渗出一丝汗意。“你出汗了,”可能是穿着厚实的睡衣徐筱茹觉得热的腿有些发软,刚想要开口结束眼前进展莫名的程序时,就听见身后传来“啧”的一声。
“有点甜。”手指伸进嘴里不轻不重吮吸一口,边扬云淡风轻点评道。
“不能吃,”徐筱茹吓得忙转过身,握着他的手腕防止他再次做出无厘头举动,蹙眉看着他道:“这东西有毒你知不知道。”边扬不说话,脸上犹挂着一抹笑静静俯视着她,他比她高一头不止,两个人面对面站直了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她握着他的右手,方才被舔舐的右手食指原本蜷曲着,接着在徐筱茹的掌心中慢慢伸展,最后直指向她。
“你勾引我。”他说,隐藏不住的笑意,“我喜欢。”
头晕目眩,头脑昏沉,大冬天里徐筱茹觉得自己可能是中暑了,刚洗完的身体源源不断往外冒汗,四肢无力身体因为无法承受重量膝盖开始弯曲但随即又被一股力量上提,将穿未穿的睡衣在大手肆无忌惮地揉磨中掉下地,沾上半身湿意。
夜晚大降温,徐筱茹没有像前一次打开阳台上的窗户,只是依旧搬来两张凳子坐在客厅连接阳台的门窗边看天。不巧,今晚的月亮躲在沉黑的云层里无法窥见一丝真容,徐筱茹只能端着热茶对着天空发呆。红薯还在烤箱里,但屋子里已经满是焦香,深吸一口气,便觉得幸福感满满。
“你怎么都不看我,”一寸之隔的边扬开口问,言语中带着无辜,可惜经过大半年相处,徐筱茹早已识破此人附着在温顺皮囊下的沉重心机,甚至眼下就能从这无辜中品出些打趣的意味——他根本就是把自己当小猫小狗逗。
“明明你也很喜欢,干嘛每次都要闹脾气装作不高兴。”看上去他似乎有些苦恼。
“哪有,”徐筱茹忍不住还嘴,想到自己还在生气又立马打住,可这不就正如他所说吗?一时开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一会儿,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皆身体后倾松懒地靠在椅背里面朝天空一口一口啜着热茶。
“给我剪指甲,”倏尔,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打破沉寂。徐筱茹下意识想拒绝,话到嘴边,想想,略带警告地说:“指甲剪在床头柜第一层,不该翻的东西不要乱翻,小心挨揍。”
边扬的指甲其实没有很长,只是可能因为冬季干燥的缘故甲盖两侧起了一些倒刺,徐筱茹先用斜面指甲剪修掉倒刺和不平整的棱角,修剪的时候为了保持卫生让他一手拿着张纸巾接剪下来的零碎。等两只手边角都修剪差不多再用磨甲棒轻轻磨圆,这个过程不能太急,免得一不小心磨过头甲盖遮不住肉容易疼。
磨甲盖是个细致活,为了看得更清楚徐筱茹上半身几乎趴伏在膝头上,边扬怕她这样久了不舒服,屈膝把自己身子又往前送了送,将中间最后一点缝隙都填满。她的身子低垂,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她半湿的乌发和极其认真的侧脸,边扬有一瞬间恍惚,仿若回到多年前那个夏天,那时候他才十二岁在屿丰路小学上六年级,他是转学生加上不爱说话所以跟班上同学都玩不到一起,还是彭城主动搭话邀请他去家里玩。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她的个子很高身型修长,穿着胸口带有平市二中字样的白色短袖和松松垮垮的蓝色长裤。她好像是刚睡醒,脸上还有几道格子形状红色烙印,一块一块的。
“我的天,彭城,你要死啊。”她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房门就看到两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家客厅,提声冲他们大叫,恼羞成怒的样子,顶着炸了毛的长发,“你们怎么进来的,谁给你的钥匙?”
彭城刚从冰箱里拿出两根盐水冰棍,还没等递到他手上就被逮个正着。“你自己睡觉不关门等卢姨回来骂死你,”彭城嘴里含着冰棍跟着嚷嚷,“快跑,母老虎要吃人。”转身一溜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电视机前愣神。
“你还不走,等着我请你吃饭啊。”她一脸不爽,走进厨房从冰箱里也拿出一根盐水冰棒,利落撕掉包装一口咬住。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没走,她也没再赶他出去,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啜冰棍一边看《还珠格格》,她看得很入神,冰棍的汁水滴到衣服上都没发现,他看到了,但没说。
一集结束中间插入广告,她就倚在沙发上哼着片尾曲百无聊赖啃指甲,啃着啃着突然起身从猪血红样的电视柜抽屉里翻找出一把指甲剪开始剪,剪下来的碎甲四处飞迸她也没管。再后来,沙发边的小几上黑色座机响起,是她的朋友,她电视也不看抱着电话嬉笑,连他起身都没察觉。
边扬记得那天傍晚的夕阳很美,黄澄澄红彤彤,像武刚龙早上配粥吃的咸鸭蛋一样。他的裤子有两个兜,左边兜里装着一兜炒熟的花生瓜子,右边兜里装着一个比巴卜和葡萄味的真知棒。
“拿着,回去慢慢吃。”临出门时,她说,声调平和没有下午刚起床时的凶狠暴躁。
两边裤兜里装满东西走起路来裤子一直往下窜,于是边扬两手拽着裤头昂首小步往前走着,冷不防摸到慌乱中插在裤腰里的纸片,他想,她要是知道应该会很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