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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女人哪有钱重要

第68章女人哪有钱重要

边扬离开平市那天是大年二十八,距离新年还有两天,他没有带太多东西只拎着当时离家的一个深蓝色行李箱就出了门。赶上春节车票不好买他只抢到一张硬座,从平市到陵明需要转乘,下了火车再坐两次大巴,一路未歇抵达时已经是大年三十上午十一点。

陵明是一个常住人口只有几十万的小县城,边扬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边宇发来的位置——一个挤挨在自建房一楼门店的小卖铺。边宇入乡随俗,身穿花绿色衬衣披着米色薄风衣正在跟几个男男女女玩纸牌,如果不是地方偏远破旧倒颇有一种热带岛屿度假的闲适。

“我的东西呢?”看见他后边宇将手中剩余纸牌递给身后看热闹的男人,与众人闲话两句就领着他穿过小巷上了旁边一幢三层高楼房的二楼,一个跟西山苑相比显得格外逼仄狭窄的小两室。边扬长手长脚坐在窄小且旧的看不出颜色的沙发上,不回答两只眼睛在局促的客厅四处扫视,“跟你一起的人呢?”

“什么人,没有其他人就我一个。”边宇眼神飘忽,装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边扬没继续追问,将鞋底几根烟屁股踢到一旁,问:“我要怎么相信你。”边宇从满是尘灰的茶几上拾起白色烟盒,抽一根出来点燃,徐徐道:“我是你娘老子,跟我来这一套,难道还想要我给你签字画押啊。”

边扬轻点着头,像是在思索可行性,“是个办法。”

“别啰里啰嗦,赶紧把东西给我滚蛋,”边宇心思还在牌桌上,既然人已经来了那么后路就有了着落目前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至于杨峰的事之后再想法子慢慢琢磨。边扬带来的行李箱就在他身侧,他一手搭在黑色拉杆上,一下一下地敲击,催得人越发心焦。

“不要急,我忽然有个新的想法你可以听听看,”他说,慢条斯理地,“大过年的跑这么老远也不容易,这钱我要一半作为报酬。”他这要求来得猝不及防,打得边宇措手不及,惊骇道:“不行,这钱不能给你,难道你不怕我把家里这堆破烂事全倒给那个女人把她吓跑了,你舍得吗?”

边扬“嘁”了声,眼底涌上一抹讥诮,启唇道:“托你的福我现在想通了,女人哪有钱重要。”边宇面露怀疑,紧盯着他的脸观察神色,猜测他口中所言到底是真是假,但他一向惯会装死,不管自己如何打骂始终一张僵尸脸,她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现状超出掌控很躁狂。

“不急,我困了要睡会,等你想清楚我们再细谈,”边扬等半天没等到她的答案,干脆歪着身子就势躺进沙发里,沙发窄小他半截身体都在外面悬空,也不嫌累得慌真就那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边宇没走在一旁静等好一会,听到清浅绵长的呼吸声后才缓缓挪步到行李箱旁边,箱子锁扣朝里正对着边扬,她怕吵醒他只敢压低身体小心翼翼转动箱子。

“密码是3个0,但你想要的钱不在里面,”边宇蹲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中,佝着背正试图打开箱子,倏地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不是边扬又能是谁。“你耍老子,”边宇气极,耐心在连日的等待中早已告罄,连同从杨峰那里受的气一同倒豆子一样往外撒,饿虎扑羊一样扑将上去。

令她惊讶的是——他竟然躲开了。边扬一个挺立干脆利落直起上身,边宇冷不防扑个空,挣扎着爬起欲再次攻击时却被人一只手从后背圈过来将她紧紧缚住无法动弹。“我耐心有限,你要是继续这样那就没什么可谈的,钱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提到钱,边宇瞬间冷静下来停止挣扎,边扬放开她又坐进沙发里,手撑着脑袋强打起精神,他已经两天没睡过完整的觉了。

边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要不是当初怕仓促卖房惹人生疑徒增麻烦,现在也不至于如此,本打算过个几年等大家都忘得差不多再偷偷溜回去处理房子。都怪那个没有良心的杨峰,竟然骗到自己头上,边宇在心里不知道第几次将他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终于在思绪纷杂间寻到一丝线头,狐疑地问:“不对,如果你想要钱为什么不直接卖掉房子把钱拿着还特地跑过来一趟跟我分账,这说不通。”

前后因由逻辑边扬来之前至少盘过三次,边宇不是个脑子特别聪明的人但难保不会有像这次这样令人出奇的想法和手段,他闭着眼睛养神,将心中早已草拟好的缘由缓缓吐出,“本来是这么打算的,票都是提前两天才买上。但想想既然你都有办法从曹贵生那里搞钱,我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把方法告诉我我回去就可以依样画葫芦再来一次,这不比上班轻松多了。”

他说得慢条斯理言语肯定仿佛真有此打算,可依据她的了解他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细想想从小到大哪怕连个青春叛逆期都没有的,对比她上学时候时期简直算得上是班级优等生,再转念一想龙生龙凤生凤也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将信将疑道:“你当曹贵生是个傻驴蛋子,骗了一次还能骗二次,就算他傻不愣登信你那个丑老太婆也不没那么好糊弄。”

“如果是你当然不行,别忘了我是谁的种。”

尽管他说的有理有据,边宇依然对他前后不过三五天态度就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行为感到可疑,亦觉得同样的错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边扬带来的钱是她最后的退路。

从小卖铺沿着道路往前走不出五分钟是个路口,穿过路口左拐经过一排小商铺临街二楼有家小旅馆,一晚五十块边扬一气交了七天的费用。每天早上睡到九十点才睁开眼,接着套上外裤穿着背心在逼仄的房间里晃悠,刷牙洗脸上厕所,睁眼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已经打开手机十数次,最后干脆让其保持高亮不熄屏,可手机自始至终处于安静状态没有任何消息和来电。

今天是大年初三,距离他离开平市已经过去五天,而他跟徐筱茹最近一次通话记录还是三天前的除夕夜,电话是他拨过去的,他想,她一定是气极了。透过电话他能听到那头的热闹场景,吃饭聊天喝酒还有搓麻将的声音不绝于耳,跟他在电视里看到的过年场景如出一辙,对比之下,他这头可算得上是异常寂寥,如若不是徐筱茹的冷淡,他应是很习惯的。

“在干什么?”他问,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插在裤子口袋在泥泞拥挤的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胡子两天没刮头发也不洗,外套要穿不穿披在肩上像个十足的街溜子。

“刚吃过饭。”那头答。

他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三点,“这么早?”早上下过一场雨,经过络绎不绝人与车的不停践踏,四处都是乌黑的泥水,他穿着棕色高帮靴踩过一处水洼,泥水漫过鞋底溅了几滴在鞋面上,错开人群停在路边正要弯下腰去擦拭。

“嗯,习俗,年夜饭都这个时间吃。”她说:“不说了我妈叫我,新年快乐多吃点好吃的。”

“诶——”边扬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没有一丝犹豫,留他一个人他握着手机愣在原地,支在路沿上的脚被过路的人踩了一脚也没发觉,十几秒后才收起脚擡腿要走,举目望去满是沉浸在新年欢乐中面带喜悦的人潮,熙熙攘攘吵闹不已,搅得他头昏脑涨一时竟忘了要往哪里去。

那头,徐筱茹拿着手机靠着墙兀自愣神,喉间不知不觉冒出酸涩大力吞咽也无济于事。

“干嘛呢,喊你老半天让你拿瓶酒怎么跑房间里躲懒来了,你爸还等着你陪酒啊。”纷杂的思绪被卢芝惠冷不丁一嗓子硬生截断,她忙收拾好情绪清了清嗓子,“回个消息,朋友给我拜年。”

从大年三十一直到正月初七,整整七天边扬将陵明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从西头的光明公园到东头新建的大桥哪哪都有他的身影。他不骑车也不打车就靠着两条腿从早走到晚,累了就随便找个街边饭馆或是公交车站吃点东西喝口水歇个脚,县城拢共就这么大,好几次在路边被和边宇一起打牌的人碰到。

他越是悠闲自在,边宇就越是心焦难耐,本来是想这么些年他难得找个女朋友肯定喜欢的紧,即便如他所说已经改变想法但感情的事谁说得准,想断就断哪那么容易,于是她打定主意他在陵明呆不长久。

可一次两次听牌友说的多了她开始慌神,若是他真打算跟自己就这么耗下去,她可没这么多时间和耐心。

“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是没忍住,撂下牌友给边扬打了个电话叫他回来谈一谈,电话是下午打的,他却到晚饭后才晃晃悠悠出现。依旧是那张狭窄破旧的沙发,只是位置互换,边宇斜斜窝在里面,像一只拔光了毛又被跳蚤缠身的孔雀,说一句话恨不得换八个动作。

相较之下,边扬显得从容淡定许多,他双手插兜直挺挺立在距离边宇不到半米的地方,那已经是这个客厅里距离沙发最远的位置,漫不经心道:“把你那些钱怎么弄到手的全部过程一五一十说出来,劝你最好不要想隐瞒,不然你就抱着它们永远在这个破地方一直住下去好了,反正我看你也挺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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