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别锁门,我一个人害怕
第48章别锁门,我一个人害怕
因为边扬的早归,徐筱茹下班后没有在店里逗留太久,临关店前丽丽趁没人悄声凑近问边扬是不是在追她。徐筱茹心中一惊,有那么明显吗?“为什么会这么想?”
丽丽有理有据说出自己的观察,“有好几次他光来不买面包,每次还只是跟你说话,而且眼神也不对劲,就好像......”
——就好像高鹏看她时一样。
或许是丽丽自己正处于热恋期,所以对于男女之间细微且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接触交流感知甚为敏锐。
“你呢,跟高鹏处得怎么样?”徐筱茹没有出言否认,而是转移话题到她身上。丽丽是个老实人,对徐筱茹也格外信任,问什么就答什么,说不出口的就抿着嘴透过粉红的脸蛋和耳朵尖作答。
落锁的时候徐筱茹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问问边扬有没有吃饭,又想起下午见到他时倦怠的神态,最后还是决定不打扰他去隔壁打包了一份牛肉盖饭,还特意额外多加了牛肉。
门打开时屋子里黑漆漆的,徐筱茹轻手轻脚打开客厅的台灯照亮一角,卧室门没有关,她只走进去几步看见被子高高隆起确定人在就要往外退。黑压压的床上发出嗯的一声,像是要苏醒的前兆,下一秒,“你回来了。”
声音还带着将醒未醒的黏糊和困顿,徐筱茹折过身站在黑暗中,“吵醒你了吗?”知道她或许看不见,边扬还是摇了摇头,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没有,你过来点。”
徐筱茹走近,落在身侧的手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那只早已等待的大手牢牢拽住,跌进软和的被窝和隔着被窝犹显得有些咯人的胸膛里——他没有穿衣服。
“脏,”她说:“我没换衣服。”
边扬不管,沉沉的头埋进她的腹部,左右挪动寻找到合适的位置后继续眯着眼打盹,跟徐筱茹在猫咖里看见的惹人怜爱的猫咪如出一辙。动作间他一半的胳膊和后背都暴露在空气中,徐筱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只觉得冰凉一片,虽然不是寒冬但季节性感冒已经开始蔓延,她扯了扯被子往他身上覆盖。
“工作很累?”
“嗯,我想早点回来所以每天都加很久的班,”说到这里他想到什么,话语中透出些难以掩饰的得意和幸灾乐祸,“你不知道,一开始我们两边定好了每个阶段交付的时间节点,但每天我都会超额完成并且把后续的问题和方向整理好发在群里,对方公司为了配合进度最后被我逼的只能睡几个小时。”
这段时间透过手机徐筱茹已经多少窥见他专业的一面,但还是第一次亲耳从他口中听到,他像是在学校里考了一百分被老师表扬的臭屁小孩,书包里塞满金色奖状,进到家门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书包打开若无其事地摆在面前却又不明说,只待被人发现那一刻时露出早已翘起的尾巴。
于是,徐筱茹就真的像是哄小孩一样,声音轻轻柔柔,“这么厉害啊。”她一面说一面用手轻轻抚着他乌黑的发,像给猫咪顺毛一样,她没有养过宠物,但记得宠物店的人告诉她猫咪发出呼噜声是表示舒服的意思。
徐筱茹给边扬准备了两份礼物,一副蓝牙耳机作为他迟来的生日礼物,一副莫比乌斯纯银耳钉用于表示没有提前告知需要外出的歉意。她不是一个注重仪式感的人,送朋友礼物往往简单粗暴,一个发链接一个付钱。
就连这次的礼物都还是细细咨询了大宛才有的主意,令人庆幸的是——边扬很喜欢。
“你来帮我戴。”礼物是饭快吃完的时候拿出来的,饭盒底部还剩几口他直接撂下筷子推至一边,三下五除二拆开纸盒,耳钉不大,捏在手指间小小的,他左右端详一会递给徐筱茹。
徐筱茹去卫生间洗净手,屏息凑近将他耳朵上的银色耳圈取下来,用碘伏消毒,再从他手里接过新的戴上,稍退远一点,说:“好看的。”边扬用手去触摸,一面问她:“你不怕?”
“怕什么?”徐筱茹不解。
“经常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还有带小孩的看到就躲得远远的,好像我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似的。”
徐筱茹笑,她想起丽丽一度把他当成会抢银行的盗贼,“之前的确是有点夸张,有些传统的人接受不了也很正常。”耳机是市面上出名的品牌,中等价格,徐筱茹特意挑的,为了让彼此不用太大负担。
“生日礼物你已经给过了。”
徐筱茹平时杂事多,她又常常是个不带脑子的,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不自觉清了清嗓子,“试试看质量怎么样。”
老房子的卫生间干湿分离做的并不彻底,为了方便徐筱茹养成了洗完澡后直接裹着浴巾出卫生间的习惯,但她忘了今天家里还有一个人,一个男人。“帮我拿一下睡衣,就在左边柜子的上面,米色上衣绿色条纹裤那套。”挣扎片刻,她还是叫来边扬,但没让他把内衣内裤也一并拿来,那实在有些尴尬。
结果——
“你里面什么都不穿直接套睡衣吗?”门打开一条细缝,宽度刚够塞进一只手,蒸腾的热气席卷着门外的冷空气四处撺躲,徐筱茹被热气熏红的脸颊四肢在一句疑问中迅速升温。
“哦,我、我拿了,只是忘了睡衣。”
时已近深夜,边扬似乎并没有要回自己屋子的打算,徐筱茹吹干头发收拾好卫生间出来时就看到他端坐在沙发上,电视上播放着一个动漫番,一男一女战斗的激烈。
“不是说累了,怎么还不睡,明天不上班吗?”
他见徐筱茹在喝水,努了努嘴示意自己也要,“白天睡多了现在不困。老板放我两天假,连着周末一起。”
之前生病为了照顾他两人也共处一室过,所以当他说要过来家里休息时徐筱茹打算同之前一样,他睡床自己睡沙发,但看眼前形势沙发一时半会是睡不上了,便心想着换过来也是一样的,虽然那沙发对他来说有些狭小但勉强撑一晚也不是不行。
“那你继续看,我先回房了,被子我给你......”她四处看了看,没找着合适的地方,“被子我拿出来放餐凳上。”
“你过来一下。”他没答言,眯起一只眼睛唤她。
“怎么了,眼睛进东西了?”徐筱茹擡脚,几步就走到他面前,弯腰贴近,还不待看清腰上便突地箍上一双大手,将她稳稳提起几公分接着几根手指一用力掰开双腿再放下,转眼间她已经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与他贴的极近呈上下对视之势。为了保持平衡徐筱茹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看上去两人亲密无间,缠绵悱恻。
边扬仰着头,漆黑的眼仁不错地盯着她,像放大镜一样从她的额头,眉眼,鼻头一直扫到刚喝过水还透着红润光泽的唇,因为仰视而显得格外虔诚,微张着嘴似在渴求上苍的雨露和恩泽。
于是,上天怜悯他,疼爱他。
他伸长了脖子,滚动的喉结昭示着他的迫切,即便是已经触碰到可仍觉得不够。徐筱茹感觉到小幅度的震动,身体被带着往下掉落,是他岔开并拢的双腿以此来缩短两人的距离,从而可以贴的更紧,吻的更深。
“别锁门,我一个人在外面害怕。”他含着她的下唇,像老鼠一样啃咬又像小猫一样舔舐,如同前两次一样不得章法有些莽撞却又让人能够感觉到他的克制,他的认真。
徐筱茹躺在床上后知后觉,他似乎在学习如何讨得自己的欢心。谈恋爱且被人认真对待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徐筱茹裹着被子将自己拢成一条长虫,躲在里面一面止不住窃笑一面等待躁动不已的身体恢复正常。
边宇不是个情绪稳定的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拿边扬出气,谁让他是她一切痛苦和不顺的源头。
活该。
她骂他“畜生”“狗东西”“没人要的玩意”……
听得多骂得多了,边扬也就习以为常了,因此当他半夜偷偷溜进卧室,目光锁定那处温软时在心里也忍不住默默骂了自己一句“畜生”。
徐筱茹在人一碰上自己的时候就醒了三分,长久的独居生活使她养成警觉意识。混沌中睁开双眼确认人身安全后重新回归梦境,只发出若有似无嗯的一声表示疑惑。暗夜中,他伸出红色的舌,像吸血鬼一样趴伏在她身上,舌尖在她的脸颊和脖颈处辗转碾轧,带来阵阵潮润黏腻。徐筱茹似醒未醒感觉如堕云端,前一刻意识昏迷下一刻被逼入无人角落无奈启唇回应,睡前被刻意压抑在身体内的小火苗隐隐有重燃之势。
可令人绝望的是——明天还要上班。
是的,即便是睡梦中她也依然没有忘记一名合格社畜的职责。
“太晚了,不要闹了。”她嘤咛着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