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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击鼓10手足相残(上)

第148章击鼓10手足相残(上)

话已至此,萧川如何还能不明白?眼下且不论萧册是否当真行刺皇帝,但很明显,萧虤已下定决心要取他性命。萧朤和萧赫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执意不肯让萧虤拿人。

而自己能赶到得这么及时,定然是弗一出事,萧虤便命人快马加鞭来寻自己。

他心里冷嗤一声,此事若按照萧虤的计划,恐怕原该是另一番景象:自己一路疾驰入宫,赶到九台阁时,萧册已死。等得知消息的其余众人陆续赶到,看到的自然是萧册的尸体和正在案发现场的萧虤与自己。

届时,萧册已死,即便是金吾卫下的手,可自己既然也在现场,又怎逃得过众人口诛笔伐?这杀害手足之罪,定然是要自己与萧虤一起背下的。

六哥这是打定了主意,既然自己坚持不肯跟他站在一起,那便退而求其次,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先站到萧朤与萧赫的对面去。

只是不知,因何阴差阳错,竟让萧赫与萧朤先赶到了。

如今,即便萧册还活着,但有十几个虎贲卫亲眼目睹,除非父皇能清醒过来,亲口替他作证,否则他迟早难逃一死。萧川垂眸沉吟,不过片刻之间,脑中已是万千念头闪过,却根本找不到可破此局之法。

他见萧虤又看向自己,心中烦躁,脱口便道:“行刺父皇自是大逆不道,既如此,四哥与十三若执意阻拦,六哥便将他二人一并捆了扔进牢里就是,都是兄弟,岂能厚此薄彼!”

此言一出,室内众人皆是一愣。不过,萧朤很快反应过来,一侧嘴角勾了勾。

萧虤也已会过意,看向萧川的眼中暗暗弥漫起一丝狠厉。老十二这是在以退为进,将他的军啊?

萧赫与萧册也就罢了,杀了便杀了。反正如今谢家倒了,萧赫又是两手空空,萧册虽有兵权,可那兵权远在千里之外,只要他回不去西南,这兵权便不足为惧。

可难就难在,萧朤。

这个十三弟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从前不声不响,眼下回京不过短短数月,上至都察院副都御史,下至六部小吏,甚至连京师衙门也有他的人。

他都不知道这些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多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却仿佛一夜之间就在这贵胄云集的上京城冒出了头。等到他有所察觉时,已是为时已晚,如今是既难斩草,更难除根。这也是为何他宁可被朝野议论,也要冒险除掉萧册的原因。若放任他回到西南,七万大军在手,萧朤更是如虎添翼,他冒不起这个险。

但若今日真将萧朤捆了,恐怕不用等到明日,这朝堂顷刻间就要吵翻了天。

念头转换间,萧虤已慢慢又恢复了一派和颜,他笑了笑,道:“十二这么说,倒显得我这个做兄长的不疼小十四了。既如此,便着人送十四去宗正司吧。来人!”

他一声高喝,从外又走进来两个金吾卫小将,萧虤对二人道:“你们好生送十四殿下去宗正司,不得有误。另再寻个人去安平王府,请王叔进宫。”

萧册被带下去时,萧赫还想拦,萧朤忙一把扯过了他。

如今能将人送去宗正司已是最好的结果,只要人入了宗正司,有萧晏在,未定罪前,便无人能动萧册性命。

承王府的马车缓缓向皇宫行去,车里的弈宁一时猜测,也不知萧册究竟出了何事。一时又想,不管出了何事,只要不影响他明日启程便好。

思绪正纷纷扰扰间,只听外间许崆高喝一声:“什么人?”

弈宁心里一惊,乘着马车停下的功夫,她示意豆蔻将车门推开来一条缝,可只一眼,弈宁便呆住了。只见前方两名持刀护卫正扶着一人拦在马车前,这两人弈宁再熟悉不过,正是江行江野。

弈宁心中狂跳,再去看那人,他身受重伤,一条胳膊还在往下淌血,赫然正是萧册。

弈宁忙一把推开车门:“这是怎么弄的?”

江行一看车内果然是弈宁,扔了刀便跪地磕头如捣蒜,道:“请表姑娘念在与我家殿下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救救他。咱们被人算计了,此时若不能出城,殿下便要死在此处了,便是娘娘也。。。。。。”

他话还未说完,萧册已咬牙喝出一句:“住口!”说着,捂着胳膊怒喝一声:“走!”便兀自向一旁踉跄而去。

弈宁不明所以,但看萧册如今这样子,如何能走得远?

江行见状,只得一撑手自地上爬了起来,捡起刀就去追萧册。

弈宁浑身颤抖,脑子里急速转动。不过一瞬,她道:“许崆,扶十四殿下上车,以最快的速度寻最近的城门,咱们出城。”

许崆立在马上未动,他是弈宁的护卫,自该唯弈宁之命是从,可眼下且不说萧册满身是血,不便与弈宁同乘。最重要的是,此处近皇宫,虽说此时路上无人,可一旦被人知晓堂堂承王妃竟与一男子同车,且此人既是表兄,又是小叔子,一旦传扬出去让王妃以后怎么见人?

弈宁本就着急,又见许崆不动,不由厉声斥道:“许侍卫这是不愿?既如此,也不必劳烦你了。江行扶表兄上来,江野驾车,咱们走。”

许崆一见弈宁动了怒,便知此事是无论如何拦不住了。眼看着江行江野一把将人塞进车内,自己也坐上了车辕,竟似打鞭就要走。他一咬牙,向着陈远喊道:“愣着干嘛,还不驾车。”

马车掉头疾驰,一路往南。

萧册一上了马,便挣扎着要起来,弈宁忙让豆蔻将他按住,她自暗屉中取出金疮药粉,替萧册厚厚洒在伤处,又粗粗拿棉布替她裹了。

四处严重刀伤,两刀在右臂,一处贯穿左肩,最惨烈的是他的右手,整个手掌血肉翻翘,深可见骨,竟似是以大力空手握过利刃。

“你不该如此的,此番定然会被我连累。”萧册失血过多,脸色已是惨白。却仍旧强撑着身子,道:“等稍后出了城,你让护卫卸下几匹马与我们,便赶紧回府吧。记住,无论谁来问,你今日不曾见过我。”

萧册几句话说完,已是气喘吁吁,冷汗如雨滚落。

弈宁点头:“好,你且莫说话。”

她不知道萧册犯了何事,即便她想救人,可她却不能连累承王府与萧川,更何况,如今的谢家也再经受不起半丝波折。

二人说话间,已到南城门,众人原以为希望就在眼前,却不料还未到城门下,便听得外面有士兵呼喝之声传来:“宫中有令,即刻关闭四门,不得出入。”

弈宁心中“咯噔”一声,此时不过未末,如何就要关城门了?

萧册苦笑一声,抓着自己的衣襟,拼命挣扎着坐了起来:“是来抓我的,宫中反应过来了,看来六哥此次是铁了心要我死。”说话间,便要下车。

弈宁定了定神,一咬唇将他又拽了回去,并将江行江野唤到车内,自己却坐到了车门边,撩起一角车帘,对许崆道:“继续走。”

许崆应了声“是”,马车驶入城门楼,他策马上前一步,高声道:“承王妃出城,让你们今日值守的校尉过来说话。”

正在指挥关城门的校尉回头一看,竟当真是承王府的马车,心里不禁犯嘀咕。但他不敢耽搁,忙一路小跑上前,堆着笑道:“大人,将将接到上头手令,要即刻封锁四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听说正是承王殿下的巡城卫,要在城中拿什么人。您看这。。。。。。”

眼下之意是,你家殿下要拿人,才下令封的城,怎么你们自己要出城?

许崆闻言一愣,他再也想不到,居然是自家殿下在拿人。略一犹疑,他拨转马头再次奔至马车边。

弈宁得知此事,思索片刻。

她知道萧川此次虽说代管巡城卫,可那只是个幌子,巡城卫早已是萧虤的人了,这拿人的命令未必是萧川下的。她低声跟许崆交待了一番,然后道:“就这么跟他说吧,我今日一定要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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