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东方未明02不易有孕?
第108章东方未明02不易有孕?
弈宁觉得五月的国运委实不错,前有萧川褚英斩杀敖敦和七万瓦剌军,令瓦剌元气大伤。后有西南大捷,叛军尽数被俘,缅南主动提出要与大启修好。如今又收到辽东战报,说萧骉已将高丽军撵到了石头城。
“待过了石头城,便是险山,这才是最关键、也是最难打的一仗。只要能一鼓作气,将高丽人打出险山,这场仗便可以彻底告捷了。”
萧川一手翻着公文,一手将一碟子定胜糕递给弈宁,语气不急不缓:“七哥的飞鹰军最是擅长羽箭,这在石头城是一大优势,可一旦到了险山,瞬间就会转变成劣势。险山崎岖,林木茂密,最是不利于远攻。”
弈宁抱着膝坐在宽大的楠木椅上,倚着萧川,听得很是认真。
也许是受褚氏家风熏染,萧川与这世间许多男子并不相同。他从来不会说外面的事都是男人的事,与女人无关。无论是战事,还是朝事,只要是他觉得有意思的,或是重要的,都会跟弈宁讲。遇到弈宁听不懂的时候,他还会又是图,又是盘的,不厌其烦地给她演示。
“等这场仗打完,七殿下也该回京了吧?我听说如今立储一事上,他的呼声颇高。”
“嗯。”萧川颔首:“七哥是个有魄力有手段的”。
其实从私心出发,萧川觉得萧骉当皇帝也不错。有谋略、有心胸,行事果断,手上又有兵权,且他身后还有镇国公府和虞家。怎么看,都比萧赫更合适。
只不过,这话当着弈宁他却不好讲。
“殿下与七殿下感情不错?”弈宁仰着脸问他,她发觉萧川在说到萧骉时,眼神中似乎有一种异样的神采。
萧川笑了笑,点头道:“算是不错吧。七哥比我先入西大营,他的兵法骑射亦是卫显将军亲授的,我幼时十分崇拜他,时常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跟七哥一样强。且同为大启武将,我们总有些地方会比其他兄弟更有默契。”
弈宁对萧骉并不熟悉,只曾在女眷宴席上,远远瞧见过几回,他那时是去送七王妃赴宴的。
——
当戈壁炎热的风吹到银州府时,城内的回回人也开始了他们今岁的“赖买丹月”(注释1)。
顾清秋就是在这个时候,再次早产,生下了她与褚英的第三个儿子。
“你说,怎么就能一连三胎都是臭小子呢?”顾清秋苦着一张脸,语气颇为失望。
弈宁闻言好笑,转念一想,又觉得十分讽刺。
这世间,总又那么多事与愿违。有人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女儿,比如顾清秋。有人求神拜佛,常年请医问药,求一个儿子而不得,比如自己的母亲。
摇摇头,她安慰顾清秋道:“我听说你在家中排行老幺,上面也是三位兄长,说不定下一胎就是女儿了呢。”
顾清秋瞅了一眼儿子皱巴巴的小脸,无奈道:“但愿吧。”
那日从顾清秋小儿子的洗三礼上出来后,弈宁到底是忍不住,卸了钗环首饰,戴了纱帘斗笠,由丁香陪着,偷偷去鹤年堂找了老堂医把脉。
“夫人脉沉而迟,舌淡胎白,阴寒内盛,阳气不足。敢问夫人,月信是否常有迟滞?来时又是否腹下坠痛,腰酸无力?”一把白须的老堂医细细问道。
丁香点头代答,道:“老神医说的是。我家夫人月信一向不准,推迟十数日甚至个把月都是有的。每每月信期亦会腹痛,时重时轻,喝些逐于汤便能好些。”
“嗯,”老堂医捋了捋颌下长须,道:“此乃虚寒之症,好在并无大碍,受孕虽不易,却并非不能。夫人尚且年轻,若是不急于有孕,不若先调理气血。等到气血充盈,虚寒之症自然可解,子嗣也自然而然就有了。”
如此,弈宁也算是听懂了。也就是说她没病,不过就是弱了些,不易有孕。
“那便有劳老神医替我家夫人开些调理气血的方子吧。”丁香屈膝一礼,递上一个茶色荷包。
待上了马车,丁香劝道:“王妃莫担心,老堂医既说无碍,有孕便是迟早的事,殿下与王妃感情笃定,也不在于这一年半载的。”
弈宁轻叹,萧川是待她好,就连乔嬷嬷,也只在她入王府的头一日提起过子嗣之事,之后便再未有只言词组。老人家一向在意这些,能做到只字不提,只怕也是萧川特意叮嘱过的。
可即便这样,她就能不急么?他们眼下是在西北,无人管无人问。可以后总有要回京的时候,到那时,祖母、母亲,甚至是宫里的太后,那个会不闻不问?尤其是萧川的母妃,说不得就又要给他纳妾了。
可这些,跟丁香说又有什么用呢,她也未成亲,对这中间的弯弯绕绕,也是一知半解。
想到此,弈宁突然想起萧川给丫鬟放休那日,她听豆蔻说,秦风约了丁香去赏海棠花,这丫头死活不肯,最后还是秦风蹲在后院不肯走,丁香实在没办法,才扭扭捏捏地跟着去了。
豆蔻跟她讲时,笑得活像只刚出洞的春日蛙,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你与秦风近日如何了?”弈宁撑着脑袋问她。
丁香脸“倏”地红了,不是正说调理身子的事么,怎么一下子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扭了扭手指,她小声道:“还能如何?他惯会死缠烂打,奴婢怕被人瞧见看了笑话,倒是真有些拿他没法子了。”
弈宁“噗嗤”一声笑,这死缠烂打的法子,说起来不是褚雷教的便是萧川提点的。
倒别说,褚雷还未议亲,萧川更是从来拉不下脸用这些无赖法子,可这丝毫不影响他二人给秦风当军师。
“那你究竟作何想?秦风是个可依靠的,你也不必老活在从前的事情里。至于什么誓言,更是不必管的,我又不缺人伺候。且你那时才多大,说的话哪里就能当真?便是老天爷,也全当你是小孩子,信口开河呢!”
丁香低着的头,猛然擡起:“可,可奴婢实不想离开王妃身边。”
弈宁笑笑,握着她的手,道:“如何就离开我了?秦风是王府侍卫统领,即便将来成了婚,置的宅子也必不会离王府太远,你若是愿意,咱们日日都能见的。”
丁香却只是不语,末了,才道了句:“奴婢再想想吧。”
对此,弈宁是不逼她的,感情的事,总得要她自己想清楚了,心甘情愿了才好。
待二人回到王府时,萧川见丁香拎着一大堆的药包,颇有些奇怪。今早出门时,不是说去参加褚英儿子的洗三礼么?
“怎的了,这是?”他问。
丁香给萧川行了礼,便自拿着药包出去了。只要萧川在,伺候弈宁便用不上她了。
萧川摸了摸弈宁的手,潮潮的,却并不热乎。
绞了块湿帕子,替她擦了擦,才又问:“可是身子不适?”
弈宁撅了噘嘴,环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腰间,带着点沮丧地道:“鹤年堂的老堂医说我身子虚寒,不易有孕。”
萧川轻笑了声,手指在她的后脖颈处不轻不重的揉着,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